“女为悦己者容，穿着打扮，何错之有？”

  “错的是那些有龌龊心思的人，是他们心术不正，在言语中，行为上不断侵害姑娘家的名声。他们才是该受到惩罚的恶徒。”

  “花开本无错，错的是那些因为花绽放得鲜艳就伸手揉捏践踏的无耻罪人！”

  说话间，沈凌霄为楚寒雪绑了个简单的少年发饰。将她两鬓碎发用指腹勾到耳后。

  两人相望，已全然忘却此刻正身处繁华集市。

  沈凌霄率先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发尾快速收了回来。

  他见不远处的商铺里，卖的是配饰珠宝，便让楚寒雪等在此处。

  柜台上的白玉簪子晶莹剔透，闪烁温润的光泽，看着很是符合她的气质。

  “老板……”

  站在原地的楚寒雪用小脚不断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打发无聊时间。

  身后不远处传来疾驰而过的马蹄声和喧嚣，大家的目光纷纷被那边吸引，甚至不少人从店里出来想看看外面的热闹。

  只见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在集市中飞驰，三人皆穿着黑色斗篷，遮住自己的面容。

  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虽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并未伤人。

  楚寒雪本想等在原地不去看那与自己无关的热闹，况且拖着这一身不大合身的男装，行动起来并不舒适。

  可偏偏对面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女子挺着圆润饱满的肚子，向热闹的大街上走去，只见那怀有身孕的女子步伐缓慢，想必身子沉重得很。

  她刚欠身望去，便被一个顽皮孩童撞得一个趔趄，脚步虚浮两步，直到路中间才稳住身体。

  此时，那三匹大马眼看要到她身前，凭她的身体走到身边已然是来不及。

  为首那人明显勒住缰绳，那匹大马显然是来不及停止，高高扬起马蹄。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一旁冲来，双手轻轻一推，将那怀有身孕的女子推至一旁，可自己已然来不及躲闪。

  那白衣身影转头，容貌娇俏，本就系得松散的发丝在转头的瞬间披散下来，宛若黑色的瀑布。

  马上那人调转马头，硬生生将马匹调转了方向，俯身伸长手臂将她拦腰捞到马背上。

  楚寒雪脸色苍白，等她回过神来，已经侧身坐在马背上，侧身是那穿着斗篷的高大男人。

  “姑娘没事吧？”

  楚寒雪回头，只见那人面容白皙，眼睛深邃，面容犀利而睿智，少年额间佩戴松石佩饰，看面相和装扮很像盘踞在草原的忽勒部族。

  楚寒雪咬了咬唇轻轻摇头，眼睛低垂，发现少年的手臂正箍着自己的腰身，于是伸手推了推。

  少年的手臂纹丝未动，反而收紧了力道。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瞪大眼睛，满眼的惊喜之色。

  听闻这话，楚寒雪重新抬头望去，仔细分辨少年面容，记忆中也没找到丝毫关于这少年的记忆。

  见到楚寒雪迷茫眼神，少年的眼眸中出现落寞神色。

  少年扯着嘴角牵强笑着，上身微微弯曲，嘴唇附在她耳边说道：“这么快就想不起我是谁了？要不我帮你想想？”

  少年夹紧马腹部，两人身下那匹黑马嘶鸣一声，快速飞驰。

  他身后的两人也跟着他的速度驭马奔腾起来。

  楚寒雪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睛盯着前方，生怕这马又会像刚才那样撞到人，也生怕自己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不断捶打他的胸口，示意他停下。

  不过她的力气过于绵软，打在他胸口处不疼不痒，毫无作用。

  楚寒雪怒目而视，眼神冰冷地回看着他。

  “怎么？生气了？还没想起我是谁吗？”

  少年戏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快马行至空旷处，楚寒雪抓住机会，趁其不备，拉紧缰绳，胯下马儿立起。

  少年毫无防备，身体后仰，握紧缰绳的手松开了对楚寒雪的束缚。

  楚寒雪用力猛推他心口，从马背上飞出。

  “殿下！”

  她紧紧闭眼，直至身体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睁开眼，只见怀抱她那人戴着半副面具，可仅凭他露出的寒星般的双眼和身上传来的淡淡茶香，楚寒雪便知晓他是沈凌霄。

  沈凌霄抱着她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和那些人拉开距离，稳稳落地。

  “可有受伤？”

  沈凌霄的手尚未离开她的肩膀。

  楚寒雪摇头。

  “没事吧？”

  少年从马背上下来，快步走向楚寒雪。

  剑鸣声响起，剑气激起尘埃，将来人隔绝在一剑开外。

  “再上前半步，杀了你。”

  “少爷。”

  少年身后的二人追赶上来，来到那人身后。

  楚寒雪这才看清那两人的身影，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壮硕，身后背着两把巨大的用动物骨骼制作的镰刀。

  而另一个人身材娇小，完全裹在斗篷中，看不清容貌，仔细闻，隐约能从那人身上闻到一些血腥气。

  “杀我？也得凭本事！你不妨问问你家殿下，舍得杀我吗？”

  楚寒雪点头。

  “舍得。”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讨厌你。”

  沈凌霄怕对方看不懂这句手语，于是“好心”帮对方翻译了一遍。

  “我家殿下说，讨！厌！你！”

  “讨厌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你明明说过要嫁给我，做我孩子的额吉。”

  楚寒雪怔住，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说过这种混账话。

  她摇头，气得小脸通红。

  “你既知道殿下身份，还敢劫持她，该当何罪？”

  “她日后是要嫁给我做妻子的，何罪之有？”

  少年言语赤诚，越说越像是真的。

  “你！”

  沈凌霄本想杀了他，那少年身后的羸弱身影猛地咳嗽起来，血腥气也越来越重。

  “苏日娜。”

  少年走过去，伸手搀扶那羸弱身影，表情瞬间满目担忧。

  “少爷，苏日娜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了。”那身形魁梧的人，声音也同他人一样粗犷。

  少年咬紧牙关，将那身影抱到自己的马上。

  “我们走！”

  经过楚寒雪身边时，他眉眼轻佻，语调悠扬。

  “我们还会再见的。”

  楚寒雪转身，目送他们离开。

  她不懂，他明明是个善良的人，却一定要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

  楚寒雪转身，只见戴着面具的沈凌霄看着她，无法看清脸上的表情，声音平淡如水，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公主曾许诺过做他人孩子的额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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