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电视里主持人急促的声音，高楼里的电梯前涌来了下楼的人群，低楼层的几家住户门打开着，主人正在热情地往里让着高楼层的住户；

  一所养老院门前驶来了两辆救护车，一家干休所门前也驶来了救护车；

  地铁的地下通道里挤满了人，中间的过道很通畅，拐角处一个小乐队还在泰然自若地演奏着；

  医院住院处电梯开处一群医生护士跑出来分两排跑入两侧病房中；

  街道上齐山戴着密封的护目镜和大口罩打着双闪开车送着病人……

  霍亮这时回头大声说：“林丹和钟离教授，你们还有啥指示没？”

  埃米莉探手打了他一下说：“别问丹尼尔了，刚才副省长说减排减出娄子了，他心里难过着呢。钟离教授心脏不好也别惊动他了。”

  这时南荣花正在水盆里捞出一条毛巾，拧干后给钟离教授的口罩换了下来。

  福原菊一看顿时大叫：“对呀，怎么就没想到，我们只要想办法不让光化学烟雾呼吸进来就行啊，用湿毛巾湿口罩是最有效的办法。战争时期不是有遇到毒气用尿、尿毛巾捂嘴上的例子吗？！快！快！全城推广！”霍亮和修礼马上又如前操作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丹站了起来，对霍亮说：“现在是下午，都不是看电视和听广播的时间，一定有很多人听不到紧急通知的。记得小时候一纪念‘九一八’时全城就拉响警报器……”

  林丹话还没说完，修礼已向手机喊着：“老大，是不是通知防空指挥部拉响警报器啊？相当多的人这个点儿不看电视不听广播的。”

  手机里传来闻市长的骂声：“你他妈的才想起来，我忙懵了你也懵了啊！”

  修礼忙不迭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才想起来，还不是我想起来的。”说到后半句修礼的手已放下来，显然闻市长早挂了电话。

  转瞬间全城各处的警报器凄厉地回荡起来。

  林丹走过来说：“我在想，如果烟雾不散怎么办？湿度要是还这么高，还没有风，虽然晚上能有所缓解，但明天太阳一出还会形成光化学烟雾的。所以，我想和闻市长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在城外农田里放火，造成空气流动把烟雾引过去。”

  这时电视里正播报着：“各医院均已出现死亡患者，据初步统计，死亡患者多是原来患有肺癌、冠心病、肺炎等基础病的老人。”

  林丹愣了下说声：“不行，我要出去和闻市长在一起。”

  说着他掏出口罩在水盆里浸了下戴上就走向地下室出口。霍亮和修礼见状也浸了下口罩戴上跟了过去。

  埃米莉忙回身指着荀阳和南荣花说：“你们看家，保持联系。”然后和福原菊也戴上湿口罩冲了出去。

  奉阳东北郊外，已近黄昏。十几辆液化气罐车停在一条三级乡道边。一群戴着防毒面具的军人跑来跑去在百米开外一个干涸的渔塘里紧张地布置着点火现场。

  蔺局长在指挥手下放起一颗气象气球，几人在架着测风仪。悠长的防空警报声和短促的救护车笛声隐约传来。

  闻市长和林丹望着蓝雾笼罩着的城市，身边围着一批干部，里面有埃米莉、福原菊正看着手机里的电视播报。

  蔺局长拿着一张报表赶过来报告：“闻市长，最新气象资料证明，我们选择东北方向是正确的，现在的季风是从海上而来，如果有风只能是西南风。现在已经城内外形成了点气压差，但这个气压差不足以产生大风。就看我们能不能造成空气流动了，这边的热空气一上升，有可能城里的冷空气迅速填补过来形成西南风。”

  这时又一个油罐车队开过来，领头的车上跑过来一人报告：“老大，15辆天然气和8辆乙醇罐车全部到位。”

  闻市长应道：“妈的，也不知道够不够。要是用汽油就好了，那个加油站里就有60吨。”

  大家都回头看了下七八百米外一条国道边的竖着醒目中国石化标识的加油站。旁边一人显然是加油站站长挺着胸说：“闻市长如果需要我们没二话，用多少我们运来多少。”

  闻市长骂了一声：“要不是怕烧汽油加重污染大气，我还能饶了你们中国石化，三天两头涨价，老百姓都快开不起车了。你把你们的安全措施做好，别给我添事就行了”

  那站长一个立正：“放心闻市长，我是当过兵的人，加油站50米外别说明火就是爆炸我们都不怕。”林丹听到站长说到爆炸眼睛一亮。

  福原菊的手机里传来电视播报声：“奉阳第一医院患者已人满为患，所有手术室都在做着手术，所有医生都在抢救患者。院长让记者转告患者家属，不要再往第一医院送了，以免耽误抢救时间，请大家就近到其它医院。另外院长告诫患者家属，如果确定已经死亡者请不要再往医院送了，因为路上很多家属不注意保护自己也发病了。”手机屏幕上医院的走廊躺满了患者，哭叫声不绝于耳。

  闻市长焦急地骂着：“这小修和霍亮两个兔崽子怎么还没信！”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霍亮的声音：“东北方向两个县的乡镇都通知到了。养老院、敬老院的门窗都用棉被挡起来了。”

  接着修礼的电话也到了：“老大，前方的福顺市已经知会了，他们也在紧急通知这个方向的乡镇注意预防。”

  闻市长向东北方向抱拳道：“实在是对不起了，毕竟这里人烟稀少，我们要救更多的人不得不出此下策，愿毒气烟雾引来后马上稀释散开，我代表奉阳八百万居民谢谢你们了。”

  说罢他向火区一挥手，一名防化连军官一个立正转身跑开，瞬间，一团大火轰地烧了起来。

  这个干涸的渔塘足有五百平米，渔塘边连着十几根管子，大火燃起足有十几米高，映红了奉阳的傍晚。闻市长、林丹们焦急地望着奉阳的上空。

  蔺局长指挥着手下的员工在测着风速，接收着气象气球传回的信息。测风仪的风扇缓缓转着。过了一会儿她跑过来向来回踱步的闻市长报告：“老大啊，15分钟了，局部有一点效果不太明显，能不能让火再大点再高一点呢。”

  防化部队的一名军官在旁说：“这种靠管道输入燃料不会有太大火势的，弄不好会有引爆罐车的危险的。”

  林丹在旁建议道：“如果要是能爆炸会有明显效果，气浪会配合火势的，把火送到天上去，即使是汽油也能燃烧透，会产生一个气旋效果的。”

  闻市长听到后马上收住脚步，他眼光扫向周围，一一扫过火场、气罐车、加油站，然后抿起嘴角望着天空，突然喝道：“他妈的，炸车！炸加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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