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默默记住缺失的数字,缺失的数字代表这些叔叔,从我有记忆以来一直陪伴我的是暗卫叔叔,这五位叔叔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趴在暗八叔叔脖颈,没有抬头压抑哭声,缓了好一会,高声喊道:“起!楼玥带五位叔叔回家!青山埋忠骨,山河念英魂,今日之仇定将百倍讨回!五位叔叔随我归家!五位叔叔随我归家!五位叔叔随我归家………”奶声奶气一声比一声高!
战场归宁,在场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或靠或坐,缓解长时间厮杀的疲劳,轻伤的自己先简单的包扎一下止血也在原地休息。装死的还想装会,静观其变。但不约而同纷纷若有似无的关注这边的动静,此时竟然听到楼家三岁半闺女,带着哭腔高声召英魂回故里。软软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听得众人心中震撼不以,眼眶发酸。就见暗卫带着五具遗体迅速护着楼玥转身离开。
众人望着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才三岁半就显现上位者的气魄。自家崽子这么大还在尿床,别人家的已经踏尸山,趟血河了。
所有人没想到楼将军家的小女儿身边,竟然有二十个皇家暗卫,已经完全超出太子的规格,太子才配十六个暗卫,当朝皇后才八大暗卫,一品亲王才十个暗卫。以楼玥刚刚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四周堆积起来的尸山,可见皇家暗卫超然的本事。
众人仰头看着头顶上空经久还未消散的狼烟--今日紫金召现世,紫金召出,狼烟起,烽火连天,全国备战。只有皇宫沦陷才出的紫金召,今日显世,不知何人所放,依照位置推断和楼家小丫头有关,不知具体关联,但可以确定皇帝对这丫头十分爱护。
萧老侯爷远远的看着趴在暗卫怀中,小小一团的楼玥,召英魂回家这一幕,及带着遗体回家的背影,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老皇帝这么喜欢她,为什么皇家暗卫心甘情愿抵死保护她,长叹一声,摸摸身边小孙子的头:“宴儿,今日之事因萧家而起,把她卷入这场纷争,今后要护她周全,让她尽量远离战火。”
小萧宴点点头,红了眼睛:“爷爷我太弱,其中有两个暗卫是因为救我才受伤,最后死了,她没看到经过,要是知道会不会怪我?”
萧老侯爷看向远方,目光放空没有回答。
今日小萧宴和他爷爷的对话也许就是后来经历种种的起因。
暗八叔叔抱着我出了侯府,我提出要把暗卫叔叔安葬,几位叔叔说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余党,不能离开我,便护送我回将军府,远远地就听到阿娘关切的声音,可此时我不想抬头,继续把头埋在暗八叔叔怀里,其实相比父母,心底更依赖暗卫叔叔,他们是陪伴在我身边最长的人。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来时,阿娘坐在床边看着我。有些心虚扫了眼阿娘的双手,还好没拿藤条,往里移了移身子,没出声看阿娘的反应,阿娘可能见我躲避动作,向我伸来的手又收回了,便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摇摇头表示不想吃,阿娘待一会就走了,死了好多人闹那么大动静,阿娘没发火就走了?一反常态呀!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揍死,今天的阿娘怪怪的。
当日发生的事身边没有人和我再提及,更没挨揍太稀奇了。
随后呼唤暗卫叔叔,惦记五位叔叔的安葬,暗卫叔叔说安葬完了,葬在郊外,随便安葬那可不行,给阿娘留了信,就说暗卫带着我去玩了,勿挂念。
召集没受伤的暗卫叔叔,连夜把五位暗卫叔叔的遗体送去我的秘密基地,京郊北五十里外不凉山,山后有一片隐蔽幽径,通往山谷深处,这里没人来过的踪迹,把叔叔们安葬在这我放心,曾经目睹战场上去世人的尸骨被别人挖出来暴尸荒野,糟野狗吞噬的场面,我暗卫叔叔们安息地一定要完好的。
很快把叔叔们重新安葬完,并没有给他们立碑,最后郑重给叔叔们磕三个头:“叔叔们安息,谢谢救了我,原谅我的自私,没有立碑撰文,不想日后有人打扰叔叔们睡觉,有机会再来看你们。”最后扫除来过的痕迹,转身离开。
几日后听阿爹说当日出动的杀手是死士,清点尸体人数两千一百多人,折了七位大臣,十二位萧家参将,当时在场的大臣有自带家生护卫,加在一起近四百名护卫几乎全部殒命。后来赶到的皇家护卫队,禁军折损多达五千多人。还有一些前来援手的江湖人士,高达二百人因此丧命,伤亡可谓惨烈。
这一战被命名天佑之战。我到觉得不解,都死那么多人了,天佑谁了?娘只是笑笑没有帮我解惑。暗卫叔叔说危机发现的早,保住了江山,就是天佑。
休息几天再次进宫随着阿爹上朝,见到皇爷爷,他还和往常一样,给我预备好吃的,我吃我的,大臣吵他们的,闹哄哄的真热闹。
散朝把阿爹留下,训斥阿爹一顿今后不可以打孩子,就把阿爹撵走了。
最后皇爷爷单独把我留下了,轻轻摸我的头问:“小宝,当时是不是吓坏了?”
憋了许久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放声大哭,皇爷爷就陪着我,等我哭累了。抽抽搭搭回:“皇爷爷,二十个暗卫叔叔,死掉五位,陪着我的叔叔消失了,不会再回来了。”
皇爷爷:“小宝不哭,叔叔们会变成守仙护你。”
想到前几天放出的求救信号,拉住爷爷的袖子:“皇爷爷,我把***放出了,是不是惹大祸了,我没告诉阿爹是皇爷爷给的信号弹。”
皇爷爷把我抱在怀里,微笑道:“小宝可厉害了,没有做错,很厉害救了好多人。”
不确定问:“皇爷爷,真的厉害?我成英雄了?”
得到皇爷爷的点头肯定:“小宝做的很好,保护了子民。”说着重新从怀里掏出新的手环帮我带上。
擦了把眼泪:“皇爷爷以前不知道手环这么厉害,今后我一定好好带着。”
把怀中的半块玉佩递到皇爷爷面前:“皇爷爷,这个是萧爷爷给的,似乎很重要,收了之后才感觉惹祸了,没敢和阿娘说。”
皇爷爷只看了看,没有接,又摸了摸我的头:“小宝,萧爷爷给的你就留着。皇爷爷今后说的话,是咱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要告诉,能保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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