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小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确实，她早早地就被扔到了试练塔中。

几十年没出来过。

但关于妖兽，她还是了解颇深的。

要对付海市蜃楼，必须要从圣境以上。

可他们两个，一个距离从圣境还有一步之遥。

另一个……

连合一境都不是。

周小小知道，凌天实力很强。

但实力再强，他也依旧是撼天境巅峰。

海市蜃楼的能力很古怪，它不针对实力，只针对境界。

哪怕是在撼天境初期，就能力战从圣境的妖孽。

在它面前依旧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嗯，当然。

撼天境初期就能力战从圣境的妖孽并不存在，她只是打个比喻。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听她说完，凌天沉默了。

如果周小小不是在开玩笑，那就意味着……

他们两个就要被那只海市蜃楼困死？

对此，周小小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我可能会被困死，但你……大概率是要被杀死的。”

虽然周小小用上了大概率。

想让自己的话显得委婉一点。

但这真的一点都不委婉……

凌天拍了拍脸颊，感受着呼啸而来的风声，沉着冷静问道。

“没有例外？”

“没有。”

周小小摇头，顿了顿又道。

“如果真有例外的话，不可能没人知道。”

从圣境之下，没人能对付的存在，却有人打破了这个规律。

那这个人，哪怕成不了英雄。

也绝对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但她完全没听说过。

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早早的就进了试练塔。

老家伙虽然可恨，但对她确实是极好的，这么重要的事，不会不告诉她。

凌天眉头紧皱。

这么说……

麻烦了？

危险倒不能说危险。

周小小刚说了，合一境奈何不了海市蜃楼，但海市蜃楼也奈何不了合一境。

所以，周小小自不会有危险。

凌天自己……

他现在还处于突破合一境的边缘。

虽然随时能突破。

可一旦突破了，就无法进入备用通道。

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他就必须保持现在的境界。

不过有周小小在，他也不会有危险。

只是被海市蜃楼缠上，又奈何不了对方。

确实麻烦。

怎么办？

正想着，凌天突然感觉不对。

他猛地看向周小小问道。

“海市蜃楼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就……”

周小小想了想，发出一阵古怪的嬉笑声。

听的凌天鸡皮疙瘩都起来。

但却让他心中大定。

他问周小小。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记得。”

周小小点头。

她当时说只有风声。

不过没多久，就听到了海市蜃楼发出的怪笑……等等！

她突然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道。

“你该不会那个时候，就已经听到了海市蜃楼的声音？”

“对。”

凌天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就是他刚刚察觉到的不对的地方。

虽然合一境以下，无法察觉到海市蜃楼准确的位置。

但他和周小小在一起。

海市蜃楼总不能分开对付两个人吧？

小毛团倒是能做到。

但小毛团是幻心兽，海市蜃楼又不是。

瞬间，周小小看向凌天的眼神就变得热切起来。

“这么说，你能找到海市蜃楼？”

“……”

凌天迟疑了下，还是决定谨慎点。

“我能提前听到声音，但不代表我能找到它。”

“不，你一定能找到！”

想对他自己，周小小反而对他更有信心。

周小小扯着他往后退去。

“你看。”

她只想凌天一侧。

凌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周小小道。

“之前我察觉到危险，拉着你趴下。”

“那道攻击几乎是擦着你的脑袋飞过去的。”

“而落点，就是这里！”

落点？

凌天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刚刚那道攻击是假的？”

“不能说是假的，应该说是虚招。”

周小小解释道。

“海市蜃楼除了能让人无法辨别位置之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虚实。”

“叫人分不清它的攻击到底是虚招，还是实招。”

凌天心说，那不还是假的吗？

虚招不就是虚晃一枪用来骗人的假动作？

周小小却道。

“虚招不一定是假的，随时都可能化虚为实。”

“实招也不一定是真的，随时可能化实为虚。”

“这就是海市蜃楼的可怕！”

虚实不定，所遇到的每一次攻击，就必须躲避。

时间一长，消耗极大的武者，就无法再保持战力。

死就是唯一的结局。

也正是因此。

一般遇到海市蜃楼，都会派出从圣境以上的武者前去解决。

否则被缠住的武者。

即便不会被杀死，也迟早被困死。

说完，周小小问他。

“刚刚你感觉到危险了吗？”

凌天想了想。

摇头。

说危险……是因为他发现那股风声中所携带的巨大力量。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不过根据周小小的说法，海市蜃楼的攻击可以虚实转换。

那就无法确定，刚刚是攻击是虚招。

也可能他不躲的话，就会转换为实招。

周小小眯着眼睛，宛如一只小狐狸，一改往日清澈的眼神。

“那我当诱饵，你去解决它！”

“……”

这个办法，凌天还真不敢说能不能行。

毕竟他对海市蜃楼，确实没什么了解。

只是看周小小的表情……

总感觉是个坑。

他想了想道。

“不如我来当诱饵，你去解决？”

“我又察觉不到海市蜃楼的真正位置！”

说着，周小小手一抬。

“我看到海市蜃楼是在那边，你应该也能看到吧？”

“但那是假的！”

“你知道海市蜃楼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就是因为，它像是海市蜃楼一般，人们只能看到它的幻象。”

“想要找到它，就得循着它发出的声音。”

“现在，我们两个中只有你，才能找到它。”

“所以，去吧年轻人。”

“你一定行！”

凌天默然地看着周小小。

不知为何，他仿佛从周小小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

他忍不住问道。

“这些是黎玖儿教你的吧？”

“当然不是！”

周小小立刻否认。

可惜，她以前从没撒过谎。

第一次撒谎，根本控制不住表情和眼神。

第一时间就被凌天看穿了。

不过片刻之后。

凌天还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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