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子衿就开始嚎了起来：“姥姥！还有饭吗？我要饿死了！”

  姥姥笑着起身，到厨房端出还温热的饭菜，说道：“有有有！给你留着呢！小佩发信息说给你留饭了。”

  子衿看了一眼正在换鞋打算去洗澡的子佩，心里有点小得意。

  听见姥姥说自己，子佩立刻朝子衿比了个剪刀手，眨了下眼睛：“快说，你姐是不是绝世大甜心？”

  子衿傲娇地扭过头：“哼！还算你有点良心！甜心还是算了吧！黑心就有份。”

  第二天一早子衿就被妈妈摇起来去医院复查了，虽然身子依旧很弱，但是检查结果显示一切向好。

  子衿也松了一口气，回到家刚躺下冰姐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冰姐极大声地说道：“子衿！你知道你物理考了多少分吗？！！”

  子衿内心忐忑：“呃……零分……”

  冰姐愣了一下：“……那倒不至于。再猜！”

  子衿不假思索地答道：“十分！”

  冰姐：“……还不至于！再认真猜一个！想想自己都写了什么东西！”

  子衿想了想，只能答了个：“肯定不及格！”

  冰姐：“那倒是，你还好意思说！！！一百一的卷子你考了个三十五！姐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子衿跪地求饶道：“呜呜！冰姐我错了！下次一定考好！”

  冰姐也没真想责备他，叹了口气说道：“你那么久没来学校了，没考零分已经很不容易了，来学校后要好好学哦！”

  “哪里不会的要及时问！问你的好基友雁笙宁啊！兔牙啊！陆锦鑫啊！我得找时间给你补补才行，你这个分数我都不敢往上报啊！”

  子衿乖巧地：“嗯嗯嗯！好的！我一定好好补！”

  冰姐叹了口气：“好了！我继续改卷了！好好休息！”

  刚挂了电话，又发现数学老师老宋私聊了自己。

  老宋十分直接地把答题卡拍给子衿看了，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画得很好！要是你的分数能有你的画那么好看就好了！”

  子衿：……我也想！

  子衿呈“大”字样躺在床上，床有点小，他的手脚已经悬空了，脚丫一晃一晃的。

  瘫了半天，无奈长叹了口气，随手打了个电话给兔牙。

  子衿强行打起精神：“喂！兔牙吗？”

  兔牙一本正经：“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知道兔牙没什么恶意，但是子衿还是被他的问法无语到了：“你衿哥很好，没什么事！你在干嘛呢？”

  兔牙：“写作业呢！”

  子衿：“……额！问你个事，你觉得你这次月考考得咋样啊？”

  兔牙：“应该还行，题目挺简单的，但是就怕粗心！”

  子衿捏了捏下巴：“哦！那你觉得你大概能考多少分？”

  兔牙：“保守估计，数学和英语应该都一百四十五以上，物化生加起来应该有二百七吧！然后语文不好说！”

  子衿：“啊……这样啊！好吧！没什么事了，你写作业去吧！”

  子衿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找学霸有什么参考价值呢？找虐去的！还是得找学渣！”

  然后子衿给陆城武发了条信息：“哥！在吗？问你个事儿！”

  陆城武秒回：“什么事？”

  子衿：“你觉得这次月考咋样？”

  陆城武：“还能咋样？就那样呗！你问我真是搞笑的！我这个全班倒一有什么参考价值吗？”

  子衿：“……还是很有的……”

  陆城武：“……好吧！我觉得我会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

  问了陆城武，子衿莫名松了一口气，继续望着天花板晃脚。

  突然，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雁笙宁的名字，子衿琢磨着他会考得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呢？年级第一呗！

  然后又想起之前姥姥说要带雁笙宁一起吃中午饭的事情，便想着给他发信息。

  找了半天也没在通讯录里找到人，才想起雁笙宁已经把自己删了。

  子衿只能打电话过去，响了半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雁笙宁拉进黑名单了，雁笙宁才终于接了电话。

  子衿欣喜若狂：“喂！雁笙宁吗？”

  雁笙宁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非常低沉地应道：“有什么事？”

  子衿还是很欢快：“就是，之前我们不是一直中午一起吃饭嘛！最近我去学校了，然后姥姥中午又来学校送饭了，姥姥叫你过来一起吃！你不要拒绝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喔！”

  雁笙宁又是沉默几秒：“不用了！我吃惯食堂了！替我谢谢姥姥！”

  子衿有些着急了：“啊！别急着拒绝嘛！你不要为了跟我赌气就不吃姥姥做的饭啊！我跟子佩经常吃不完，你来了姥姥会很欢喜的！”

  雁笙宁心里触动了一下，问道：“那你呢？你欢喜吗？”

  子衿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我当然欢喜啊！”

  雁笙宁苦笑了一下：“呵！你刚才犹豫了，撒谎精！”

  子衿感觉到被冒犯了，有些生气地回道：“我好心叫你一起吃饭，你就这样说我！合着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呗！”

  雁笙宁有些恶狠地说：“谢谢！不用了！你北子衿的饭，我吃不起！”然后就挂了电话。

  子衿气得想砸手机，无能狂怒中：“啊啊啊啊啊啊！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

  “我好心好意，柔声细语请他一起吃饭，他就这样对我！大王八蛋雁笙宁！”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明明是你说分手先的！还反过来怪我！哼！”子衿逮着床上的小狼就是一顿揍。

  发泄完后又到了吃饭时间，子衿含愤干了三大碗米饭，结果吃完就撑的全部吐了出来。

  姥姥吓坏了，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眉头紧皱着问道：“怎么了？是凉着了吗？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子衿吐完给自己拍了拍胸口，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吃撑了而已！”

  子爸在一边摇头：“啧啧啧！小伙子连三碗米饭都吃不下，不行啊！”

  子妈立刻给了子爸一拳：“少说风凉话，不行也是你的儿子！”

  子爸立刻怂了，端着碗乖乖回去吃饭。

  子佩见他没什么事了也回去继续吃饭了。

  晚上，子爸开车带着全家出去兜风，子衿看着车窗外S市迷人的夜色一语不发，他已经好久没出门潇洒了。

  不知不觉地想起了之前和雁笙宁一起去看电影，和同学一起去KTV唱歌，和妈妈在天辰购物，和雁笙宁去游乐场，和蓝穑、琪琪逛漫展……

  一切的一切遥远得像上辈子一样。

  细细数来，自己已经病了将近一年了，原本应尽情挥洒青春的高一在医院的无菌病房躺过了一半。

  暑假本来可以去参加留学培训机构举办的夏令营的，但是却愣是在家里窝了两个月。

  子佩的出游计划也因为自己去不了而全部取消了。

  子衿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把窗关了，脑袋靠在子妈的肩膀上，鼻子酸酸地问道：“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很累啊？”

  子妈搂住子衿的肩膀，柔声回道：“不累啊！宝贝怎么了？”

  子衿：“真的不累吗？每天起大早车我和子佩去学校，之前还经常请假带我去医院。晚上又要带我们去补课，白天还要上班。”

  子妈：“可是你们是我的宝贝啊！看到你们两个我就不觉得累了！而且妈妈身边也有很多爱我和帮助我的人啊！”

  “在学校同事很包容我，学生也喜欢我，姥姥也可以帮我照顾你们两个，要是实在压力太大还可以咬你爸爸两口。”

  坐在副驾驶的子佩笑喷了，姥姥伸手握住子衿的手，安慰他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家人一起面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小衿要乐观一点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子衿点点头，随即又说道：“可是，有一件事情，比较麻烦！”

  子妈问道：“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妈妈给你搞定！”

  子衿内心忐忑：“我……月考考得很差！”

  子妈深吸了一口气：“……没事，老师那边我来应付。上大学后我一定在家长联系电话那栏填你爸的电话号码。”

  子爸：……专心开车ing，勿cue！

  想象中的狂风骤雨、混合双打没有来到，月考成绩的公布来得比子衿想象中温和。

  周一上午，班主任拿着成绩单来班上让大家传阅，传到子衿这倒数第一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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