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探查，当亚是相当用心的，带回来的信息多且细致。

  虽说他没有去到靠近雪豹族的地方，但他去了很多个被雪豹族挞伐过的部落，各个部落的惨状，一言难尽。

  当亚很详细的跟陆瑶描述了这些，甚至在司野回来后，他又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影响到巫大人的判断。

  这些消息，让陆瑶和司野很艰难才消化，他们的确都没想到，雪豹族居然会把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

  百跃一行人长途跋涉而来，都疲惫的很，事情说完，司野安排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就先让他们去休息了。

  百跃跟司野本有几分私交，再加上一直和影部落来往密切，在影部落，月狮族是专门留了两栋房子的，这会儿到也不用到处寻找住处。

  确定人都安顿下了，陆瑶和司野也没回家，而是在会议室里面对面的坐着，表情都很凝重。

  他们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且雪豹族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在陆瑶看来，雪豹族这行为就叫不择手段，而在司野看来，雪豹族这就是违背了兽人种族一直遵循的潜规则。

  的确，没人说过，也没有哪个巫说过，强大的兽人种族不可以欺凌弱小，但当兽人们从野兽变成拥有智慧的兽人后，随着他们逐渐的社会化发展，他们很自觉的，将强大和弱小的不同种族，进行了分化。

  强族在某种方面来说，的确可以得到更多的领土，更多的资源，更多的族人和其他优势，但相应的，强族也会招惹更多的觊觎，也会清理森林中，更多的大型野兽。

  而相对来说弱小的种族，有的会选择依附强大的种族，有的会选择加入类似影部落这样的混合居住的部落，而有的，也会偏居一隅过自己的小日子。

  毕竟艾雅大陆地大物博，就算是弱小的种族，也总能找到活下去的资源和办法。

  从没有人明确规定过，但许是曾经的巫们也传出过一些相关的信息，一直以来，大型兽态的兽人种族，几乎不会对弱族出手。

  就算是有侵略的心思，也会给对方臣服的机会，只要对方臣服，选择加入自己的部落，他们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一个部落。

  按照当亚说着，那些弱族并不是没有臣服，而是雪豹族拒绝了，可以顺利且温和的收服一批族人，他们不愿，偏要选择这种惨烈的方式。

  这一点，陆瑶想不通，司野也同样想不通。

  甚至陆瑶毫不迟疑的将永夜给她的那些记录，从包裹里掏出来，拉着司野又仔仔细细的研读了起来。

  一边看，她还一边不停的跟司野讨论着，生怕因为自己外来灵魂的缘故，看不透这其中有什么隐喻的意思。

  可不论他们怎么看，两人得出的结论都相差无几。

  这块记忆碎片中，的确记录了大量的战争和杀戮，可其中并没有包含欺凌弱小的信息，也没有说明必须依靠战争或者杀戮才能得到兽神认可的这些内容。

  哪怕他们重新组合了这些记录的顺序，得出了不同的故事，可也和雪豹族的所作所为有一定的偏差。

  “瑶瑶。”司野突然抬起头，眉头紧锁，“有没有一种可能，雪豹族从那个碎片里，得到了鲛人族没有见过的信息。”

  “永夜不是说，这里面出现的片段是没有规律性的，是随便出现其中的片段，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鲛人族得到的，也不是全部的信息。”

  “而鲛人族没得到的那些信息，被雪豹族得到了？”司野越是说，语气越是肯定。

  雪豹这个种族，并不算是好战种族，准确的说，他们这种猫科血统的大型兽，都有一些懒洋洋的，没有被侵犯的情况下，比起让他们去发起战争，他们更愿意在家躺平。

  曾经寒影兽族还没出事的时候，司野也跟不少雪豹族人打过交道，甚至如今雪豹族的族长，还在幼年的时候，他们也是有过几次接触的。

  在他的印象中，雪山不是一个好战且残暴的，可偏偏，他就做出了这种残暴的事儿。

  对于兽人来说，断筋骨，断四肢，那不如直接要了性命来的痛快，断骨重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失去了一条腿或者一个手臂，那兽人的战斗能力几乎就报废了。

  报废了的兽人，生活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这种伤害的行为，在兽人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雪山，他就是做了。

  太多的无法理解，不可能，让司野一下子就想到了两人之前没想到的地方。

  “那到底是什么呢……”陆瑶的小脸皱巴成一团，对司野的猜测，她立刻就给予了肯定。

  “我想，那一定是很不好的东西。”司野的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这未知的传承，可真是害人不浅。

  沉默了半晌，两人都平复了一下心情，陆瑶才又开口说道，“雪豹族的情况，我们不能以常理来揣测了，他们的行为，和平常的兽人族战争完全不同。”

  “在不确定他们真正目的的情况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沉吟了一下，陆瑶说道，“司野，我有一个想法，想了很久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这一夜，会议室的灯亮到很晚，原甚至还来送了一趟宵夜，司耀晨小盆友更是如此年幼就经历了父母丢失的悲伤，被素带回家跟陆未希一起搂着入睡了。

  陆瑶是在疲惫中，被司野背着回家入睡的，而司野，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司野就拉着部落的所有管理层开起了大会，百跃和族人们，则在影部落族人妥善的照顾下，舒舒服服的休养生息。

  而陆瑶，则是去到了织坊，拿起炭笔，仔仔细细的在纸张上勾勒出了一面旗帜的模样。

  今天的会议，她没有参加，因为这一次，她需要司野自己去决定和推进接下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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