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晏眼前的重影慢慢重合。

  终于，眼前恢复清明。

  她坐起身，接过沈肆手中的茶杯。

  “多谢。”云清晏的声音嘶哑。

  突然一抹柔软贴向她的额头。

  她疑惑地看向那头。

  “先生是做噩梦了吗？出了这么多汗。”

  云清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肆的手指摩挲着，他刚刚碰到先生了。

  真的好舒服。

  “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

  “啊......”

  沈肆有些遗憾。

  但最后还是站起身，抿了抿唇。

  “那先生我先出去了。”

  门被沈肆轻轻地关上，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云清晏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内心的波澜却依然无法平息，梦中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让她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无力。

  这个梦境有些真实。

  云清晏翻身下床，顺便思考着昨夜梦中的场景。

  “记住脸......”

  ......

  云清晏出去的时候，张知命已经出去了。

  云清晏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

  沈肆坐在云清晏的身边。

  看着她为那些小孩子做纸鸢，很漂亮。

  先生的手很巧。

  也很好看。

  一旁的知恩看着他，炫耀地说着，“好看吧，这是给我做的。”

  沈肆觉得幼稚。

  真是小孩子。

  “还行吧，就那样。”他装作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个小屁孩给得意。

  “你......你......”

  “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嗯？”沈肆继续逗他。

  “沈肆，别逗他，一会他哭了，你哄不好。”

  云清晏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沈肆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话了。

  其实......

  他也想要一个，可自己刚刚都......

  终于云清晏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开心起来了。

  “等会我带你出去逛逛。”

  沈肆也难得地有了想炫耀的心。

  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又光明正大的炫耀。

  在沈肆和小孩子们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云清晏做好了最后一个纸鸢。

  看着云清晏不慌不忙的样子。

  沈肆不由心急，先生不会忘记了吧？

  云清晏的余光看到沈肆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心下一笑。

  果真还是个孩子心性。

  云清晏将东西都摆好后，拍了拍衣袍。

  “沈肆，走吧。”

  山脚下只有那一条街。

  街道虽然有些朴素却也是热闹。

  人们在这里倒是闲散随性。

  坐在门口，支一个小摊子，做点小买卖。

  有人来了便起身迎接，若是无人便坐在那张椅子上，摇着薄扇。

  兴致了还可以与身侧的其他小贩聊两句。

  云清晏带着沈肆穿梭在街道。

  沈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街道不由有些好奇。

  毕竟在京城哪个街道不是充斥着小贩们的吆喝声。

  突然间，沈肆神色凝重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而警惕，似乎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云清晏的衣袖。

  云清晏不动声色地侧身，“别怕，你信我吗？”

  沈肆点了点头，“自然是相信先生的。”

  云清晏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

  进入一条小道，两人转身。

  有两人慢慢走出。

  果真是他！

  “清晏呀！啧，你可真叫我好找。”

  那边倒是先开了口。

  接着，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云先生，原来你本名是云清晏呀。”

  “云清晏，你活在这个世上，我是真不安心呀。”

  “所以我特意花了大价钱来要你的命，开心吧，不用感谢我了。”

  病的不轻！

  云清晏看着他的样子，昨夜场景再次浮现在她面前。

  尽管知道那是假的，只是一场梦。

  可那又如何！

  她现在明白了昨夜他们说得那些好像没有任何条理的话。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帮她了......

  站在一旁的沈肆眉头挑了挑，有故事？

  但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他向前一步，半挡在云清晏的前面。

  但云清晏猛地拉住他的袖子又将他拉到她的身后。

  哪有学生来保护先生的。

  “幺，这位是谁？”

  “不会是......”

  真是碎嘴子。

  沈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将心里的话骂了出来。

  “你的话可真多，可真是碎嘴子。”

  那人像是被气到了一般，“你也别想活。”

  云清晏想着药效应该也差不多了。

  便开口，“你灭了林府满门，还给他们五人下了断肠。”

  他随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不就是几条命吗。”

  “又不值钱。”他的表情满不在意。

  云清晏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的暴躁。

  但还没等她开始骂，身后的沈肆倒是先骂了起来。

  “你还真不是人，难怪先生不喜欢你，不仅碎嘴子，还嫉妒心强。”

  “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话也不好听，你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啧，我算是知道了，你不就是话本子里面哪个阴暗的小配角。”

  “长得丑，想得美。”

  沈肆每说一句话，那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去杀，特别是这个，撕烂他的嘴。”声音阴毒。

  沈肆只是撇了撇嘴，先生都说了。

  信他。

  他根本不怕。

  云清晏听着沈肆叭叭叭的在那说着。

  嘴角憋着笑。

  “你还愣着干嘛？”

  “主上，我......”

  还没有说完，他便倒在地上。

  谁料，他只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云清晏，你以为我还像当年那么蠢吗？”

  “我早就查过你，虽然你平平无奇，但我还是备了后手。”

  沈肆附在云清晏的耳畔，“先生，他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他地一次见一个人这么碎嘴子。

  “他可能没有清晰地认识自己。”

  “黑衣，红衣，出来。”他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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