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打斗声已渐渐停歇，不用看，朱少雄也知道自己带来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如果不是这个武痴弟弟在身边，估计连他自己也报销了吧。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黑衣人喝止住了其他还想冲上来的同伙。

  夜风凉凉，吹动衣角，其他的黑衣人已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了这荒凉的高速公路上，黑衣人没有动手，因为他没有把握，不管是拿下对方还是全身而退，朱少兵也没有动，因为他也没有把握，不管是护住朱少雄还是留下对方。

  终究是黑衣人先动了，动则如脱兔，身疾手更快，飞镖呼啸而出，朱少兵刀身一转，气已成风，气旋风转，仍在空中的飞镖变得摇摆不定起来。

  朱少兵挥刀急斩，飞镖应声而落，第一把刚落，第二把接踵而至，立刀横挡，“铛”的一声，震的朱少兵虎口发麻。

  只守无攻，迟早中招，这种远程攻击让人应接不暇，却又神出鬼没，而且每一镖都被贯以宗师之力，总是让人防不胜防，以暗杀论，此人绝对是暗杀之中的王者。

  又有两把飞镖自左右袭来，以刀御气，朱少兵连舞三刀，三刀竟然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朝着黑衣人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封禁而去，转守为攻，这是放弃了从容防守的代价。

  左右两把飞镖都对准了身后的朱少雄，失了防守的先机，但却不是放弃防守。

  朱少兵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刀光再起，截住了朱少雄右边的飞刀，唐刀也被强大的力量撞飞了出去。

  朱少兵似乎早猜到了这个结果，一声暴喝，怒拳而出，哐当一声，另一把飞镖也被他砸落了下来，只是出拳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

  刀气纵横，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压缩而来！

  当这些刀气密闭空间的不断压缩时，黑衣人觉得自己会被这个空间绞杀成肉泥，所以他只有退，但他的手中再次连出了三把飞镖，以气御刀，三把飞镖旋转而出，气为伞，镖为骨，镖越转越快，伞越转越大，但终究是无法阻挡纵横而来的刀气。

  不过黑衣人需要的只是时间，一个能全身而退的时间，大步如流星，身影转瞬即逝。

  ······

  京华城，李凡还在上学时就曾想过，自己身为华夏子民，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也要到华夏的国都去看一看，这是他的情怀与信仰，这一次，李凡终于如愿以偿了，而且似乎还带了点认亲的味道。

  “十三叔，咱们怎么越走越偏僻了啊？”李凡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穿着一身特殊制服，身如铁塔的龙十三说道。

  龙十三此刻已经摘下了面具，宽大的国字脸，浓黑的眉毛，嘴唇微厚，看上去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不过这两天相处下来，李凡觉得这个十三叔还不错，属于外冷内热，就是话少了些而已。

  龙神一共收了十三个徒弟，当年的十二天龙如彗星般崛起，但在那个内忧外患江湖义气尚存的年代，十二天龙也如流星般滑落，而十二天龙之后，又收了这小十三，不过当年的小十三如今已经长成了铁塔壮汉。

  “师父他老人家喜欢这里，已经住在这里很多年了。”龙十三开口回道。

  李凡双手枕在脑后，随口诌道：“嗯，老人家都喜欢住在这种清净的地方。”

  “师父说了，你可以叫他师公或者师爷。”龙十三纠正了李凡的称呼，尽管老人家这个称呼并没有不尊敬的意思，“不过师父说了，你得先去个地方。”

  “哪里？”

  “你爸的坟地。”

  车子开向了树林深处，终于在一处陵园停了下来，青松苍翠，排列整齐，形状统一，一眼望去，就像一支精神昂扬、战无不胜的军队一般。

  李凡和程继戎跟着龙十三走上了千级台阶，无碑无塔，大理石的台面上只有十座坟头，一字排列，十二天龙如今只剩下了龙酉和龙亥，其余的十人都在这里了。

  寂凉却又肃穆，李凡看着这一字排开的十座坟头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氧气里混杂了湿气，总感觉自己的心肺变重了，步履沉重却异常稳健，李凡走向了其中的一座，没有碑文也就没有照片，终究还是不知道他的样子呵！

  龙十三在来的时候就对李凡说过，天龙阁成立之初就只有他们十二人，没有编制，没有军衔，活着的时候连真名都抹去了，死后也就更不必要立碑撰文了。

  “上炷香吧！”

  沉思中的李凡再次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对着这座无名之坟敬香叩首，起身走到旁边的灯炉，再点了九柱，对着每一座无名之坟一一敬香叩首。

  程继戎也想和李凡一样一一叩首敬香，但他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几经犹豫之后，移步站在了第一排的松树旁，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即使自己是犯了错的军人但也是军人，这是源自他心底的敬意。

  龙十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微亮。

  一座清幽的小院，小院旁一潭清亮的湖水，秋冬里本不耀眼的太阳落在湖面上，折射出一个耀眼的光点，一位邻家老人黑首无须，面容净白，衣着朴素，此刻正坐在阳光下扬起了鱼竿。

  “师爷爷！”夏紫菀挎着一个竹篮，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浅蓝色的牛仔衣，清爽而干净，一路小跑而来，蹲在龙神的旁边道：“师爷爷，我知道你在钓鱼，所以我采了些你最爱吃的香菜，等下我们放在鱼汤里吃，好吗？”

  龙神看着这个夏紫菀脸上甜甜的笑容，也跟着笑道：“天凉了，鱼儿不肯上钩哦！”

  “没事，师爷爷您得有耐心嘛，嘿嘿！”夏紫菀站起身来，“我不打搅您啦，老师还等着我去帮忙呢！”

  “嗯，你去吧！”龙神微笑着点头。

  夏紫菀回到小院，她的老师已经开始在准备生火了，说是有故人要来，所以才把她喊来帮忙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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