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羽眼帘微动，缓缓睁开眼睛。张武陵冷眼而视，诡谲道人递上牛肉。柳墨羽向后退缩，眼中惊恐。

诡谲道人冁然而笑，“看来，在她的眼中，你才是柳无情。”

张武陵冷哼一声，“我若是柳无情，她现在已是死人了。”

柳墨羽握紧宝剑，单手抱腿，注视着张武陵。张武陵席地而坐，目光冷淡，“我且问你，认不认识赤鬼？”

柳墨羽思索一二，连连点头。慕嫣剑出鞘，张武陵怒目而视，“柳无情，受死！”

柳墨羽闭目拔剑，双剑锵锵。诡谲道人击开双剑，“小子，问清楚再动手。”

“还不够清楚吗？”张武陵手指柳无情，“柳无情便是赤鬼捡来的！”

“我不是柳无情！”柳墨羽泪流两行，“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杀我？”

张武陵双眉紧蹙，审视柳墨羽。诡谲道人掏出手帕，递给柳墨羽，“与贫道说说，还有谁要杀你？”

柳墨羽拿起手帕，擦拭泪水，“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与我相貌相同，身着赤纹黑袍。就是她，将我扔到这里的。”

张武陵双目圆睁，诡谲道人思索片刻，“道爷终于知道，柳无情提升迅速的原因了。”

张武陵注视柳墨羽，“你是说，她？”

诡谲道人微微点头，“人生而有形，不离阴阳。每个人心中都有软弱的一面。若将软弱的一面剔除，便会至高至强。”

张武陵眉头一皱，“有没有办法，让我和柳无情一样，剔除心中软弱的一面？”

诡谲道人摆手，“若你这么做了，必然入魔。”

张武陵眉头不展，“如此说来，我永远无法战胜柳无情？”

“不然。”诡谲道人提壶饮酒，“过刚易折。万事万物，过犹不及。”

张武陵若有所思，目视柳墨羽，“柳无情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柳墨羽大惊失色，诡谲道人付之一笑，“柳无情杀不了她。只要二者接近，便会重新融为一体。”

“不接近不就可以了？”张武陵不以为然。

诡谲道人斜目而视，“小子，自伤已身，必受其害。”

张武陵思索片刻，“我若杀了她，柳无情当如何？”

“柳无情定开怀大笑。”诡谲道人目视柳墨羽，“柳无情将她扔到魔界，不就是为了借魔之手，除掉她吗？”

“简直丧心病狂！”张武陵攥紧双拳，“连自己都不放过。”

“好了。”诡谲道人靠在山壁上，“我们到此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浊魔凤仙。柳无情的事，暂且放下。”

张武陵催动神罗司南，柳墨羽轻声开口，“你们口中的浊魔凤仙，我好像见过。”

张武陵和诡谲道人转头看向柳墨羽，“样貌如何？”

“苗高二三丈，茎为黑色，中空而脆，叶长而尖，有锯齿。桠间开红花，头翅尾足俱翘然如凤状。浊魔之气向其根部渗透，果实为绿色。”

张武陵和诡谲道人连连点头，“没错，是浊魔凤仙。”

“浊魔凤仙在何处？”张武陵缓缓开口。

柳墨羽手指洞外，“离此地不远，我带你们去。”

张武陵拔出慕嫣剑，横在柳墨羽的脖颈之上，“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当即杀了你。”

柳墨羽柳眉微蹙，连连摆手，“你我师出同门，我怎么会害你呢？”

张武陵付之一笑，“同门？哈哈……”

诡谲道人移开慕嫣剑，“先去看看。”

张武陵收剑入鞘，柳墨羽低眉顺眼，向前而行。行及数里，剑斩群魔。张武陵顿感吃力，额角生汗。

“我的灵力也所剩无几了。”

诡谲道人双手扶膝，汗珠落地，“需尽快毁了浊魔凤仙，离开魔界。”

张武陵微微点头，搀扶诡谲道人继续前行。未几，柳墨羽趴在焦石之后，冲着张武陵和诡谲道人招手。

“快过来，找到浊魔凤仙了。”

张武陵和诡谲道人凑近一看，双眉微蹙。巨大的花萼托着红色花苞，荆棘藤蔓错综复杂，紫黑色的浊魔之气，向着花蕊汇聚。

须臾，日出东方，浊魔凤仙盛开，红色的圆球喷涌而出，落入地面，消失不见。藤蔓挥舞，缠绕红夕浊魔，扔入口中。

顷刻之间，红夕浊魔消失殆尽，浊魔凤仙怒吼一声，挥舞藤蔓，拍打地面。地面龟裂，黑红的爪伸出，难以名状的魔物爬出，互相吞食。

见状，张武陵和诡谲道人腹中翻腾。柳墨羽单手掩口，跑到一旁，呕吐不止。

张武陵手指难以名状的魔物，轻声低语，“那是什么？”

诡谲道人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张武陵的嘴，侧目窥视。难以名状的怪物一爪击碎焦石，张武陵和诡谲道人后跃闪避。

“小子，被你害惨了！”诡谲道人刺破手臂，甩出血珠。

血珠爆裂，难以名状的魔物灰飞烟灭。张武陵落地，瞬身一剑，难以名状的魔物四分五裂。

“我怎么知道它们的听觉如此灵敏？”

“寂秽邪魔，眼不可见物，依靠听觉行动，周身遍布腐蚀邪气。一旦沾染，顷刻之间，化为血水。”

“眼不可见物？”张武陵思索一二，心生一计，凝神御剑，万剑相击。

一时之间，寂秽邪魔四处乱击，互相残杀。张武陵目视诡谲道人，洋洋得意。诡谲道人大惊失色，伸手一指。

“快闪开！”

张武陵背生寒意，瞬身而行。八道血藤交错封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四面八方，皆是死路。

张武陵聚意凝神，心中空荡，灵力枯竭。紫袍闪动，血藤强压，尖刺割面。星辰暗淡，无法构建。

血藤收拢，诡谲道人纵身奔跑，高声大喊：“小子！坚持住！”

忽而，一抹寒光闪过，柳墨羽凌空剑舞，血藤四分五裂。张武陵纵身而出，虚空抓剑，直刺柳墨羽。

柳墨羽大惊失色，血珠飞溅。张武陵将其拉过，凌空剑舞，寂秽邪魔七零八落。诡谲道人提壶饮酒，烈火喷出。

浊魔凤仙挥舞藤蔓，抽散烈火。张武陵催动离火诀，火凤附着在长剑之上。柳墨羽见而仿之，火凤附着。

刹那间，双剑合璧，火柱倾斜，剑花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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