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命的一个空间中，陆安黑暗眼睛看着妻子，这是现在他心中最在意的问题。

当年这些事情……师父有参与吗？

毫无疑问，在陆安心里，以及在付雨的判断中，黑雾之人都必定是拥有特殊双眼之人，是当年的至强者之一。既然‘血脉改变计划’是由特殊双眼的人制造，那么……师父有没有参与？

就算陆安知道这是为大局考虑，但这毕竟是无数条人命。陆安就是从最底层走出来的人，他太了解这些底层人的痛苦和挣扎。掌权者有掌权者的考量，底层人有底层人的悲哀。确实特殊的时代需要做出特殊的牺牲，历史会证明掌权者是对的，但……他的内心还是无法接受。

付雨看着夫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夫君心里在想什么。但她不会刻意违背事实去安慰夫君，而是如实说道，“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还是谜，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如何知晓他做过什么。”

“如果真想知道，就要继续调查。不过就算他也参与过这件事，我的建议是没必要恨他。”付雨认真说道，“毕竟战争中牺牲的不止是底层，强者也一样在死亡。不管死在谁的手里，都是为了战争，为了更多人的和平。”

陆安看着妻子，心中沉重，但也轻轻点头。

这个时候只有妻子的话，才能听进去了。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陆安问道，“去向李涵复命吗？”

“嗯。”付雨说道，“夫君可以休息够了再去。”

“可是……”陆安心中十分纠结，问道，“我该怎么说？这些秘密我能对她说吗？”

付雨浅笑，说道，“夫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陆安一怔，错愕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些事情李涵肯定都知道，而且知道的远比我们多。”付雨说道，“她是故意让夫君去绝光星流，让夫君发现这些事实，要让夫君对天星河更加抵触。”

“……”

听到妻子的话，陆安满脸惊愕。

“夫君不要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她很可能什么都知道。”付雨说道，“就算他让夫君进入绝光星流有某种目的，也绝对不是这些信息，而是实物。绝光星流天然混乱，是藏匿东西的最好地方。比如这个‘混元命’，这里肯定还有其他器械或者某些东西，李涵很可能是想要这些。所以，夫君只要不告诉她这里的位置就好。”

陆安闻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好。”陆安点头，认真道，“我明白了，只告诉她情报，但不交给她东西。”

“嗯。”付雨说道，“不过李涵不是简单的人，如果夫君不给她真实的好处，恐怕她也不会再告诉夫君有用的消息。情报都是一点点给的，并且越给越深。她起手就给夫君这样的情报，说明这情报在她眼里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情报多得是。很多时候我不在，来不及帮夫君做判断。夫君自己审时度势，如果需要的话，给她也无所谓。”

陆安深吸气，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夫君帮我从李涵身上得到答案，这件事对我的判断至关重要。”付雨说道。

陆安心中一凛，立刻说道，“好！什么事？”

“当年的所有人，做的所有事，无论什么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付雨星眸寒冷，严肃道，“到底是为了战争，还是为了劫难？”

此言一出，陆安顿时有些愣住。

为了战争，还是为了劫难？

陆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疑惑问道，“难道不是一起吗？战争和劫难同时面对？”

“不，我不这么认为。”付雨摇头，认真道，“这其中一定有主次，弄清楚这个答案，对我的判断大有裨益。”

既然妻子这么说，陆安自然立刻把这件事放在心中首位，说道，“好，我记下了！”

“我也要根据夫君的消息去查一查。”付雨说道，“夫君在灵族要小心，尤其是李涵。”

“好。”陆安点头，说道，“你也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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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星河，深处，某个星辰。

唯一的建筑，会堂之内，陆安的身影被别人带到这里。

这宫殿中并没有空间限制，有着明确的空间坐标。只要来到这里，就能散开感知，确认这里的位置，随时再转移来。

此时陆安就站在这里，自然立刻知道这里的空间坐标。这种意外的事情让他心中一凛，但他也知道，李涵不会犯这种错误，肯定是故意为之。

这是星辰上的空间坐标，被星辰影响，而不是瀚宇的空间坐标，无法做瀚宇空间规则的判断，其实也没什么用。

毕竟……就算把这空间坐标告知天星河联军，联军也绝对不敢攻打这里。

见到陆安回来，坐在首位的李涵看着他，露出飒爽的笑容，说道，“回来了，你果然能安全回来。”

陆安看着李涵，他不可能对李涵笑脸相迎，不冷漠已经是最大的限度，平静说道，“嗯。”

李涵也不在意，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

“是有一些。”陆安在来这里之前，先回七女星待了半天。他把这件事也告诉六女，六女震惊之后，帮他出谋划策，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知道了‘血脉改变计划’。”

“哦？”李涵微微挑眉，略微惊讶，说道，“说来听听。”

李涵问，陆安也答，虽然她一定知道这些事情，说道，“天星河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创造出极限血脉，再融入天王境体内。”

“哦，原来是这样。”李涵仿佛恍然大悟般，但语气却十分平静，说道，“所以，你见到很多尸体了？”

“……”

陆安心中一动，看着李涵，果然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看到了。”陆安也不瞒，说道。

“有什么感想？”李涵又问。

“没什么。”陆安说道，他不可能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眼前的女人。

见陆安什么也不说，更别说与自己谈心，也不在乎，笑了笑，说道，“你见过付雨了吧？”

从李涵口中听到妻子的名字，陆安立刻眉头一紧，说道，“与你无关。”

其实李涵不需要问，知道陆安一定先见过付雨才会来见自己。不过陆安能回来就已经让她很满意，很多事情都需要一点点来，急不得。

“虽然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既然你见过尸体，知道了血脉改变计划，就说明你知道的不少。这才一天半的时间就知道这么多，说明你应该是见到什么人，是别人告诉你，而不是你自己查出来。”李涵看着陆安，说道，“我说的对吧？”

“……”

陆安没有立刻说话，这个女人竟然猜到自己见到人，对方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现在的陆安根本不敢张口说话，怕说什么都会露馅。

看着陆安如此提防和拘谨的样子，李涵起身，来到陆安身边。

抬手，李涵一根纤细的手指点在陆安心脏上。

“你怎么还在为天星河考虑？”李涵的声音很轻，却直击陆安心脏，血星之目看着陆安，一字一字清晰道，“就算你不想回到灵族，你也要记住，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自己。”

“而我，才是真正可以帮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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