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厨房里面洗着刚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蔬菜，随后又将猪肉切成了肉馅，准备晚上包饺子用。

  而苏瑶则是将从超市里面买来的小窗花和小福字，贴到了玻璃窗上，让家里一瞬间又多了几分新年的氛围。

  她的工作很简单，所以很快忙完手上活儿的她，就也钻到了厨房里，问我她能够做点什么。

  她的这个问题可是把我难住了，我挠了半天的头，终于挤出来一句话，问道：“你会做点啥？”

  苏瑶瞪了我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语气？小瞧人呢！”

  “不是我小瞧人，是我真的没见过你下厨啊！”

  显然我这的句话正中苏瑶下怀，她皱了皱眉头，半晌后才有些冠冕堂皇的回应我道：“那……那不都是学来的嘛！又不是谁天生就是拎着菜刀和大勺出生的！”

  我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又不太想把除夕夜的一顿饭交给她去做，因为我很担心在她的烹饪下，这顿年夜饭就没有什么可期盼的了。

  “比较简单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这样吧，等到晚上，咱们俩可以一起包饺子！”我是这样想的，菜做不好可是吃不下的，但是饺子即便包不好，最差的结果也只是在锅里面漏了馅，至少馅是我拌的，露馅了也可以当面汤去喝了。

  我看她还是对厨房的活儿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但又实在不放心把某些“舞刀弄枪”的活儿交给她去办，于是我想了想，问道：“刚刚帮你搬家的时候，怎么没看见苏琳啊？她在济南吗？如果在的话，你可以把她叫过来，咱们一起吃个年夜饭！”

  “她呀……”苏瑶神情有些低落道：“她肯定是在北京，和叔叔婶婶在家过年呢！”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神情落寞，去年的除夕夜，她就是和我一起过的，那时候我并不太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但是经过了这一年的相处，我还是对她和她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的了，此刻的苏鸿盛一定是在北京的，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苏瑶那个颇具神秘色彩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而她又有没有在农历除夕之前回国呢？

  我想，她应该是还在国外的，要不然如果她也在国内的话，我想不出理由她不会叫苏瑶回北京和她还有苏鸿盛一起过年。可这个时候我又觉得不太方便向苏瑶多打听些什么，毕竟她想要告诉我的，一定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我也没必要去问。

  我想岔开这个话题，只是点了点头，道：“刚刚你不是拎了袋鸡蛋回来嘛！你把鸡蛋打到碗里吧！咱们也荤素搭配一下，不仅有肉馅的饺子，也再包点三鲜馅的吧！”

  苏瑶听了我的话，也把刚刚落寞的神情甩到了一旁，看着我笑道：“那你就瞧好吧！我肯定把这些鸡蛋打的又快又好！”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倒也不是觉得苏瑶的这句话多么的有趣，但是总感觉“又快又好”几个字用来形容打鸡蛋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滑稽了。但让我立刻去想一个形容词，却又想不出来。

  苏瑶并没有在意我的笑声，在我的笑声停下来时，我看见她已经有模有样的打好了两个鸡蛋。看样子像她这样聪慧的女人，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想做好，都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我这样的想法还没有在脑海里停留几秒，我就后悔如此草率的给她的手法下了结论了。

  我在她背后轻声问道：“瑶瑶，你是觉得我最近缺钙了吗？”

  显然苏瑶并没有发现掉落在碗里的几片鸡蛋壳，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因此停下来，只是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我，并问道：“是我打的这些鸡蛋的母鸡都补过钙吗？”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示意她低头看一看碗里的情况，苏瑶这才惊叫了一声，道：“呀！我只顾得往碗里倒蛋液了，没注意蛋壳也跟着蛋液结伴而行了！”

  我用筷子挑出了几片鸡蛋壳，随后又亲自打了两个鸡蛋后，基本上这半碗的鸡蛋液就够我包三鲜馅的饺子了。

  而苏瑶就好像是一个学生一样，站在我旁边，侧着头看着我刚刚打鸡蛋的动作，但是我用余光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便猜到了她应该并没有看明白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技巧。

  ……

  经过我们两个人不算默契的配合，最终还是做出了一桌不算丰盛，但也还凑合的年夜饭。

  在这个充满着温馨和祥和的节日里，我们两个人的小家虽然不算热闹，但也给我带来了一种值得我眷恋的温暖。

  我和苏瑶都喝了点酒，不算多，但我明显的可以看见不胜酒力的她，面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她的脸很美，不论是在喝酒前还是喝酒后，都很美。

  如果说喝酒前她白皙的面容就是冬季里最为洁净纯白的一捧清雪，那么此刻酒后的她的面颊，就能美过黄昏中的一抹夕阳。

  或许是屋子里有些热了，苏瑶说她想让我陪着她出去走走。

  我和她走在被路灯照亮的大街上，嗅着空气中那种叫做“年味儿”的味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是年味儿，可当我闻着有些寒意的空气，胳膊被苏瑶挽住的那一刻，我觉得这就是年味儿！

  万家灯火，火树银花。我和苏瑶踏着这条我们已经走过很多次的街道。虽然这条街道我们走过很多次了，但在这一刻我又有了新的体验。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有伤痛、有失落、有天灾人祸、还有分分合合。但最终在农历的最后一天，和我漫步在这条街道上的那个人，还是我最爱的那个女人，一切好像都在变化，而一切又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好喜欢此刻，就这一刻，让我感受到其实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在厨房里，我和苏瑶并没有什么默契，但是在生活中、感情里，我们俩还是默契十足的。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又用力的挽了挽我的胳膊，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楚然，以后我们俩一直这样，永远都不分开好吗？”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以至于愣了愣，没来得及立刻回应她。

  她又道：“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不论贫穷还是富贵，有你在我身边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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