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座贵女经提醒，都想起了忠义侯府强抢民女的不堪过往，脸上或多或少都浮现鄙夷之色。

  段琼云听了这话，不由得臊得满脸通红，辩解道：“是你们母女颠倒黑白。”

  “行了，段琼云，这事孰是孰非，各人心中都有一把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陛下也给了处置，你现在还来狡辩，不觉得可笑吗？”白疏香冷哼道。

  徐紫筠紧接着说：“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你们忠义侯府才是真正的家学渊源。你父亲强抢民女，你哥哥散播谣言，逼人下嫁，这难道不是家学渊源吗？”

  段琼瑾方才一直没有出面，只是知道那些事情板上钉钉，多辩无用。如今见侯府的脸面都被人撕下来踩了，才面色铁青，凛然道：“徐小姐，我大哥与你的婚事未成，你也不必如此血口喷人。散播谣言是小厮所为，如今那小厮已经伤重不治，徐小姐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我不知你与白疏香何时如此交好，还肯出言相帮，可我奉劝你，她向来口蜜腹剑，惯会讨好人的，你莫要平白被当枪使了。”

  “白疏香向来视忠义侯府为死敌，她定是煽风点火，可徐小姐，你不妨想一想，那散播谣言的虽是我哥哥的小厮，可我哥哥若是要做这等事，他怎么会让亲随小厮去做呢？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那小厮是收了某些人的钱才去做这等事呢。”

  段琼瑾不慌不忙，寥寥几句话，就将矛头指向白疏香，为报复侯府，不惜收买人心，嫁祸侯府。

  徐紫筠突然笑起来，答非所问道：“段琼瑾，我很奇怪，段思墨不是最疼爱你这个妹妹吗？梦溪居士揭穿了你抄袭，你哥哥怎么非但不恨他，还要带着段琼云，来邀我畅谈梦溪居士呢？”

  “想来，梦溪居士只是幌子，他真正想做的事是要害我吧！”

  此话一出，贵女们都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看向徐紫筠。

  段琼瑾的脸红得滴血，本以为事情已经遮掩过去，没想到冷不防徐紫筠提起这茬，可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段琼瑾猛然看向白疏香，是她，一定是她！

  那日小厮死后，段思墨想了许久，一直在猜测徐家怎么会突然间退了婚，明明之前两家谈得极其融洽，徐家长辈都看好他，本是十拿九稳的婚事，怎么就突然间土崩瓦解了呢？

  今日见白疏香陪着徐紫筠前来，段琼瑾便什么都清楚了，定是白疏香为徐紫筠看诊，说了一些哥哥的坏话，把矛头指向哥哥。

  徐段两家的婚事黄了之后，明王对段思墨恨铁不成钢，连带着对她也冷了几日脸，接连几日都宿在尹侧妃院里。

  又是白疏香，又是白疏香，她怎么不去死？

  攀上一个高枝，就恨不得天下皆知，竟然还出来招摇过市。

  “徐小姐，你怎么会有如此猜疑呢？你有何证据呢？你今日一再攀咬忠义侯府，无凭无据，在这里胡乱攀咬，就算我忍气吞声，明王殿下也不会答应的。”段琼瑾愠怒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我只一言，如此道貌岸然的忠义侯府，我们徐府看都懒得看你们一眼。”

  徐紫筠喘着气，狠厉地说出这些话，白疏香扶着她坐下，为她揉按列缺穴，她才慢慢缓下来。

  徐紫筠向来爱憎分明，平日里和善待人，除非对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否则很难将徐紫筠气成这样。

  贵女们看段家姐妹的眼神，又多了一些质疑。

  段琼瑾不是等闲之辈，听了这等话，知道若是正面硬刚，只会丢了脸面，只是低头理了理袖子，收拾了一下差点崩塌的心情。

  再抬头的时候，眼神镇定，似笑非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徐小姐听人蛊惑，已然对我们侯府没有半分信任，我们多说无益。”

  徐紫筠也撇开脸，懒得去看段家姐妹的嘴脸。

  江惜月却冷嘲热讽道：“我说你们也是，都是大家闺秀，竟然被一个下九流的女子哄骗至此，只言片语便让你们唇枪舌战，她坐观虎斗，渔翁得利。”

  段琼云见江惜月出言相帮，便来劲了：“就是，一个下九流的女子，哪里值得我们大家闺秀针锋相对？”

  白疏香冷笑道：“好好的医道，被你们归为下九流，不怪乎你们有毛病，都没告诉你们。”

  “段琼云，没有人告诉你，你口臭吧？”

  段琼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疏香点名了，一听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自己看看你身边人的反应，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

  段琼云这才留意到，她开口说话的时候，身边的贵女都是有意无意地用手帕掩住口鼻，起初她还以为只是矜持，可总不能人人都是如此矜持吧。

  连她平日最要好的姐妹，今日与她说话，也是动不动就捂嘴笑，她还纳闷呢，她说的话也没有那么好笑吧。

  原来是这样，竟然都没有人告诉她。她今早可是兴冲冲地拉着人扯东扯西，时不时还凑近小声说话，这不是丢死人了吗？

  “你……”段琼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疏香慢悠悠道：“就让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若我猜得不错，你已经至少五日不曾出大恭了吧，这便是你口臭的缘由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你脸上的粉可就盖不住小红疙瘩了。”

  听到这话，贵女们都一脸厌恶，不由自主悄悄地挪了位置，生怕离段琼云太近。

  段琼云见贵女们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叫采菱打白疏香，可这是公主的地盘，采菱不敢，段琼云气得跺跺脚，掩面跑出去了。

  江惜月摇了摇罗扇，嘲讽道：“开口就是出恭，说话如此不雅，下九流就是下九流。”

  白疏香悠悠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江小姐，不要急嘛，看诊得一个一个来，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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