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11日下午。

  台湾警方接到民众报警称。

  林肯大郡15楼区有一住户煤气味很重。

  怀疑有人出事或煤气管道泄露。

  警方联系消防员赶往事发地。

  拍门无人应答，撬开门却看到骇人一幕。

  三名死者躺在卧室，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经核实三名死者的身份。

  她们分别是屋子的女主人蔡婷宥以及她的两个女儿。

  大女儿12岁、小女儿8岁。

  三人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甚至连棉被都盖得好好的。

  据进入案发第一现场的警员描述。

  他们走进厨房，发现煤气由已经熄灭的炉灶泄漏出，上面还放有一个烧干的水壶。

  屋内门窗紧闭，大门上了链条锁。

  每个窗户下面都塞上布条，窗外封有防盗铁栏杆。

  通向外界的出口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形成一个天然密室。

  于是当时辖区分局初步判断。

  她们三人死因是“水壶中的水溢出，把火熄灭，造成瓦斯外溢导致中毒”。

  或是妈妈烧水后忘记关火，以至于三人在熟睡中吸入过量一氧化碳窒息而亡。

  也或是妈妈带着小孩有预谋地自杀。

  母亲意图自杀，并且带着两名女儿一起走。

  一场令人遗憾的人伦悲剧。

  收到警方讯息匆匆赶来的张鹤龄面对妻子与女儿们的死亡消息面露悲痛，但又似乎并不太意外。

  他坦言，自己与妻子感情不和许久，正在打离婚官司。

  自从两人分居后，失去生活来源的蔡婷宥经济状况并不好。

  日常靠做精油直销与打零工来养活自己和两个女儿，开销比较大。

  还因此背上了债务。

  可能是觉得生活太辛苦，才会走上绝路。

  蔡婷宥父母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女儿的家。

  当他们听了警方的判断和女婿的猜测后，坚决不认同女儿会带着孩子一起自杀的观点。

  蔡母说我女儿是个意志力非常顽强的人，绝不会因一时的困难而放弃生命。

  她们案发当晚通过电话，蔡婷宥情绪十分正常，还表达过积极生活的愿景。

  随后，法研所病理研究组长萧开平很快便从中发现端倪。

  三具尸体口鼻处均有闷缢痕迹。

  血液内一氧化碳浓度也很低，未达致死标准，与此同时身体内还检测出乙醚成分。

  三人真正的死因都是窒息而死，极有可能都是他杀。

  若真的另有凶手潜进来杀害这一家，伪装成自杀现场。

  那么，他又是怎么离开的？

  现场门窗都封得死死的，可说是推理小说之中才会出现的密室。

  警方立刻回到现场调查，更发现疑云重重——现场没有遗书，没有乙醚药剂。

  蔡婷宥做直销的精油瓶里也没检测出乙醚，同时卫生间一条毛巾也不翼而飞。

  综合现有线索，她们的死根本不是煤气中毒造成，很可能是被迷晕窒息致死。

  然后现场被伪造成自杀现场。

  一位住在蔡婷宥楼上的住户向警方提供了信息说：在自家阳台上，曾见过一个袋子。

  当时狗对着袋子狂吠，他是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没引起重视，把袋子扔掉了。

  警方去邻居阳台查看，发现阳台有个铁质水龙头上有绳索捆绑的痕迹。

  调取监控，警方在视频中看到案发那天的凌晨四五点左右，有男子穿着雨衣，戴着安全帽走出了大楼。

  通过警员模拟后发现：凶手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进入蔡婷宥房内的。

  而那个戴安全帽的男人十分可疑。

  但是这个男人是不是张鹤龄呢？无法确定。

  究竟是谁杀害了母女三人呢？

  三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生活圈子都非常简单，也没有和人结怨。

  最大嫌疑就是正和蔡婷宥打离婚官司，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张鹤龄。

  张鹤龄再次被传讯，他极力否认自己谋杀妻女。

  据当时调查组记录，他们查看案发时间的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张鹤龄进出大楼的身影。

  警方没有证据和理由扣留张鹤龄。

  随后不久，张鹤龄离开台湾，来到内地。

  尽管人证、物证都指向他杀案件，警调单位无论搜证或是调查都显得缓慢且被动。

  于是在没嫌疑人，没凶器，缺乏积极事证的情况下，最终这起密室杀人被搁置了一年多。

  差点要沉入未解案件的档案堆中。

  警方放弃了追查。

  但痛失爱女与外孙女们的蔡家父母却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为了捉住真凶，他们案发后多次电话询问案件进展，亦或提交陈情信希望能重启侦办。

  蔡母在信中告诉检察官。

  女儿去世两天后就常托梦给他们，从最开始焦急拜托他们捉住真凶，到以手捂住嘴鼻。

  暗示自己是被闷死的，最后直指凶。

  即是其丈夫张鹤龄，还详细描述了他的作案手法是通过垂降进入屋内。

  鬼神之说过于玄妙，警方始终觉得是老人过度思念女儿导致的神智不清。

  每次都只是劝回老人家，没有继续调查。

  只是蔡家父母的上访信件和通话记录都被保存在案件卷宗中，压在众多案件档案下。

  2008年1月。

  新的检察官林宏松上任。

  人称松哥的林宏松检察官，几乎要被三百多份的卷宗淹没。

  一股茉莉花香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循着香味找到了蔡婷宥母女三人被杀一案的卷宗。

  还有很多蔡母写过来的信件。

  在后续采访中，林宏松发现这个香味与蔡婷宥售卖的精油香味相符。

  猜测是调查过程中纸张沾染到精油，从而留下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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