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主持人正在宣布奖项获得者，奖项的中间插着许多年轻音乐人的表演。

  李智允坐在台下看热闹时，有人穿过人群找到她：“hey，girl，你的歌很不错。”

  “谢谢。”李智允认出这个年轻的女rapper，不过她俩不是竞争对手，卡迪B提名的是“最佳说唱专辑”，不用担心被当面diss，否则，李智允也不知道该不该展现真性情，她英语骂人其实也挺有经验的。

  卡迪B很喜欢yunnly别具一格、在rap演唱中融入东方文化舞蹈的表演，yunnly创作者的身份更吸引人，她主动提问：“有兴趣一起合作吗？”

  “可以呀。”李智允写了很多rap，但歌曲批评得露骨且不留情面，在韩国不可能发行，但在美国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谨慎的李智允还是询问：“我写的rap存货很多，但你确定可以唱吗？”

  说这话，卡迪B信誓旦旦道：“我不信有什么我不能唱的歌，拿给我听听。”

  说起她最近写的离经叛道的rap，李智允从手机中找出一版demo，插上耳机给她听了一小段。

  “cool。”卡迪B瞬间心动：“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God  is  a  Girl》。”

  自从她的论文被粉丝翻译成不同版本到处传播，李智允再次在国内喜提成千上万骂她女权婊的黑子。

  她的小卡和周边太贵，黑子买不起，没办法通过烧小卡和周边来表达抗议，有黑子烧毁自印的小卡被粉丝嘲到注销账号。

  而她代言的广告牌摆在昂贵的专柜店面，也不是他们敢撕的。于是，生活不顺利的黑子只能每天跑到她的IG下面骂人，然后被她国外的粉丝喷到自闭，看得李智允迷茫不解。

  李智允索性也不再继续隐瞒，朴黎都懒得费功夫查看她工作室的书架了，毕竟在论文里引用《第二性》的女爱豆，看啥都无所谓。

  但这首歌除了批判女性面临的现实困境外，还明晃晃地带着些嘲讽宗教的元素。韩国除了厌女文化盛行外，宗教更是复杂，邪教数量多，信仰各种宗教的人数接近半数。

  所以这首歌注定不会在韩国发行。

  “欸？”李智允反应过来，美国也是宗教大国，而她还没问过眼前这个人的宗教信仰：“冒犯到你了吗？”

  “哈哈哈，没有，你们亚洲人都这么礼貌吗？”礼貌到让卡迪B有些不适应了。

  呃，李智允感觉到了文化冲突，她都不好意思说，其实她的行为举止在韩国文化里算特立独行。

  卡迪B对这首歌兴趣不减，她喜欢里面嘲讽男权凝视的表达，不过她发现yunnly的创作十分克制，极少使用十八禁的词汇，她看了眼乖乖女装扮的yunnly，好奇问道：“你是不是不会说脏话？”

  “会呀。”李智允打游戏的时候遇到的队友和对手，才不会因为她的声音稚嫩而放弃骂人。李智允当初年轻气盛，戾气十足，不仅是游戏比赛要赢，骂战也不能输。

  日积月累的，她的脏话词库很丰富庞杂。

  卡迪B怀疑地扫视着李智允。

  不服气的李智允当场给她展示了一波无法过审的脏话集锦，口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田玖国在旁边好奇极了，拍了拍金楠俊的肩膀：“她们在说什么呀？”他只听出智允的语速好快。

  听懂的金楠俊震惊到失去灵魂，听见田玖国说话，他下意识地想捂住忙内的耳朵。

  “哇喔，超赞。”卡迪B习惯了说话带脏字，此时看着yunnly的目光都变了，脸上写着“这老妹能处”的大字。

  “那你的歌词为什么显得那么温和呢？”

  “因为大部分的脏话都集中在对女性的性羞辱上，我觉得这是对女性在性别上的集体性压迫，所以我的创作都不爱用这一类的词汇。”

  新颖的观点让卡迪B陷入思考，随后她得出肯定的答案，这让她更喜欢yunnly：“你是不是还在读书呀？”

  李智允点头：“是的，在读文学专业。”

  “真好。”

  两人聊得开心，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卡迪B也有表演，工作人员在找她，她临走时表示她一定会买下刚刚听的那首歌，让yunnly一定给她留下。

  “放心。”李智允就差拍胸脯跟她保证了，卡迪B开心地离开。

  一旁听两人讲话，好奇得抓耳挠腮的众人赶紧问李智允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智允笑道：“我找到了新客户了。”

  她手头上一大堆韩国发行不了的rap，终于可以换个语言卖出去了。

  她喜欢创作，更喜欢歌曲发行出来带来的社会反馈。至于谁来唱这个问题，除了特别私人的写给过去自己的歌曲，其他歌曲李智允都觉得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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