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徐贵人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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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有了身孕那可是宫里一等一的大喜事。此事一出,景宣帝只得将徐贵人那事暂且按下不提。
不过景宣帝虽然没有明令将皇后禁足,却也让魏承杰告诉皇后在宫里好好休养,少出门。
皇后犯下的错事岂止是禁足就算罚够了的?如今只是落下个‘少出门’的惩罚,对她来说可是巴不得的好处,她自然乐得接受。
太后知道了也没说什么。毕竟皇后肚子里怀的也是皇子,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瑶华宫那边知道了皇后有孕的消息,惊讶不已。
“皇上多久才去她那一次?要是那么容易就怀上了,还用等到如今?”
皇后从前在王府时就不大受宠,但怎么着也比现在要好上许多。那时候都没怀上,怎么现在皇上去得少了反而还有了。
苏玉清虽然这般怀疑着,但是太医都诊过脉了,应该是错不了的。
“娘娘,咱们的舒容公主可是长公主,皇后这才刚怀上,前面还有大阿哥和怡嫔娘娘肚子里那个,您不必担忧。”
瑾禾将屋里伺候的人支了出去,自己蹲在清贵妃身边小声道。
瑾禾和云书一向不对付,毕竟各为其主,又都是宫里有头有脸的大宫女,
可是凤仪宫出了这样的事情,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云书,瑾禾也有些感同身受。
所以这些日子在清贵妃身边伺候,瑾禾也严谨了不少。
苏玉清感受到瑾禾的变化,但也知道这是好事,便没多过问。
“长公主是不假,可又永嘉这个阿哥,晏婉芙肚子里还不知道怀的是不是也是个阿哥,皇后若是再生个阿哥,那长公主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了。”
苏玉清说得倒是实话,她先前怀孕的时候那般乐观,不过是因为占了个头一胎的头彩。
可她没想到俞初和晏婉芙接二连三地都有了,如今皇后也有了。
俞初和晏婉芙的孩子不足为惧,即便自己不动手,也会有皇后将她们的孩子视作眼中钉。
但皇后嫡出的皇子,身份地位可不是她一个贵妃生的公主可以比的。这会儿自然会生出些忧虑来。
“娘娘,现在多想也无益。不如奴婢勤打探着些,凤仪宫有什么动静,奴婢及时向您禀报就是。”
“眼下只能如此了。”苏玉清本想叫瑾禾去太医院问问,可想到最近皇后的事情,觉着自己最近还是低调行事更稳妥些。
苏玉清这边有些担忧,富察云溪和何心瑶可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高位的这些妃嫔们,有孕的有孕,有孩子的有孩子,每天忙忙碌碌的,哪还有工夫顾及她们二人。
康嫔现在在宫里跟个影子似的,无人在意,剩下的人自身都难保,谁还会想着管她们。
这样一来,这后宫岂不是富察云溪和何心瑶的天下了?
二人聚在景阳宫,私下谋算着。外头守着的宫女们偶尔能听见屋里两位主子传来的低笑声,不明所以。
既然有了计划,那便事不宜迟。
富察云溪当晚便给皇上送去文火熬了一下午的羹汤,因为身上带着迷香,所以景宣帝对她并没有什么反感。
只是景宣帝这两日脑子里想的都是皇后有孕一事。
当日因为娄太医说皇后的身孕千真万确,他便没再多想,只当自己那夜喝了烈酒。
可回来景宣帝又思索了些时日,偏是怎么觉着那日夜里他什么都未做。
虽说皇后不大可能同旁人暗结珠胎,但这事儿横在景宣帝心里总是有个疑影。
“皇上,您怎么都不理嫔妾~”
富察云溪红着脸,有些羞耻地极尽魅惑的能势,往景宣帝身边靠。
景宣帝的思路被富察云溪的声音打断,有些不悦地看向她。
见她这副想要勾引自己却又十分僵硬的模样,心中更是烦躁。
但富察云溪到底没有做错什么事,景宣帝也不会将火气撒到她身上,所以只是摆了摆手,叫她回宫去。
“皇上,是嫔妾做了什么事惹您不快了吗?嫔妾有罪。”
富察云溪连忙跪下请罪,又赶紧将方才弄皱了些的衣裳整理好。
“你没做错什么,朕也没有怪罪你。”
景宣帝抬手叫她起来,难得解释着:“朕今日政务忙,折子多,你即便留在这里也是空等。”
富察云溪抬起头,刚想说即便是空等,她也愿意在养心殿守着。
可景宣帝哪里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将外面候着的魏承杰喊了进来:
“魏承杰,叫人送云答应回去。”
“嗻。”
富察云溪见皇上发话了,知道今日是白费力气了,只能维持着脸上的温柔模样,福身告退。
富察云溪坐在回去的轿辇上,随着轿辇一晃一晃的频率,有些犯困。
只是还没走多远,她就听到轿辇外面似乎有车马的声音。正欲掀开车帘看个究竟,抬轿辇的小太监们低声嘀咕的几句就传到了富察云溪的耳朵里。
“瞧这方向,魏公公是去接萱妃娘娘了吧?”
“别多嘴,小心脑袋。”
另一个小太监似乎顾忌轿辇里的富察云溪,提醒了一句。轿辇外面又安静了下来。
“萱妃。”
富察云溪将方才在景宣帝那受到的委屈和耻辱都算在了俞初身上。
她堂堂殿阁大学士家的嫡女,被俞初害得失了皇上的恩宠,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答应不说,就连她今日舍下脸面,以色相去勾引皇上都未能成功。
被皇上以政事繁忙赶出来也就算了,居然她前脚刚出了养心殿,后脚皇上就叫魏承杰亲自去请俞初过去。
她富察云溪便是这样好欺负的人吗?
不过气恼归气恼,如今的富察云溪面对俞初没有丝毫的胜算。
她深吸了两口气,将帕子死死攥在手中。指甲扣进肉里的疼痛让她将今日之事牢牢记在心里。
俞初自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插曲,只当做景宣帝突然想起她来就宣她过来了。
“皇上万福金安。”
俞初如今表面上已经和皇上和好如初了,所以见着皇上也是笑靥如花的。
可她行礼起身后,抬起头看见的却是景宣帝有些愁绪的神情。
“皇上,您有心事?”
景宣帝看着俞初,一言未发,只是朝她伸出手。
俞初走上前两步,将自己的手放到景宣帝掌心里,被景宣帝牢牢握住。
景宣帝不说,俞初也没有再问,二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对视了许久。
最后还是景宣帝轻叹口气:“坐吧。”
俞初依言坐下,心中也泛起无数猜测。
“朕有一事,想了半天,还是得叫你去查查。”
“皇上吩咐便是。”
俞初很是体贴地柔声回复。
“是皇后腹中的孩子。”
景宣帝的话说的不明白,把俞初吓得不轻。
皇上要查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有什么不妥?难道不是皇上的?
可这些问题哪个都不是俞初可以问出口的,所以她也只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等着景宣帝解释。
“这事,朕只和你一个人说,连魏承杰都不知道。所以这件事要查,也是你自己去查,不能假手于人。”
“皇上放心,事关紧要,臣妾一定亲力亲为。”
得到了俞初的保证,景宣帝才解释道:
“皇后虽然有了身孕,但朕并不记得何时与她同房过。”
“每月十五,皇上不都去凤仪宫宿下吗?”
俞初更听不明白了。
“是,只是上个月,皇后与朕饮了杯烈酒,朕便困乏的很。只记得自己睡着了,其他的并无印象。因为朕毫无印象,所以才没有声张,想叫你去查查。”
“可是皇上需要臣妾查什么呢?”
俞初想,即便想要查这个孩子是不是皇上亲生的,也得等到皇后把孩子生下来再滴血验亲吧?
现在皇后有孕才不过月余,她能怎么查?
“朕也无需你几日内便查清。朕的意思,是叫你留意皇后的动静,若是有什么消息,你及时来禀告朕。”
“臣妾遵旨。”
俞初这回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后有了身孕,虽然自身在禁足,可皇上并未严禁旁人去探望。所以皇后的胎若是有什么猫腻,定然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看来这下子,俞初要假惺惺地与皇后交好,成为凤仪宫的常客了。
景宣帝亲自叫俞初来的养心殿,俞初自然要留宿。所以第二日原本是不用去给皇后请安的。
但俞初现在有了景宣帝的吩咐,她再不愿意过去,也得去请安。
皇后正由着云意为她梳头,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皇上顾及她有孕,也不说叫她禁足,那妃嫔们还是按照日子来给她请安,各宫也都纷纷来贺喜。
所以皇后出不出宫都一样,这事儿皇上必然知道,可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皇上和太后多重视子嗣。
“娘娘,您看,今日的发髻和妆容您可满意?”
皇后听见云意的话后,朝铜镜中看了一眼。
云意的手艺好,又知道她的秘密,所以今日特意将脸色化得红润饱满些。
看起来还真有些有孕的样子。
“从前没发现你梳妆的手艺这样好,本宫很满意。”
得到皇后夸赞的云意高兴得不得了,看了看时辰,各宫妃嫔也该来了,便扶着皇后往凤仪宫正殿走去。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各宫妃嫔看见皇后出来,都起身行礼。
“今儿个大家来得倒是齐,连文常在都来了。”
文常在前些日子因为徐贵人在凤仪宫突然发疯,吓得好几日不得安枕。
太医看过之后说是受了惊吓,所以皇后特许她休息了些时日。
“嫔妾本就是得了皇后的关怀才因病谢了几日,如今好了,自然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文常在对皇后还是有些感激之情的。
康嫔斜着眼睛看见文常在这副柔弱模样,鼻子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文常在感受到康嫔的敌意,有些瑟缩,脸上的神情也不如先前明媚。
皇后将康嫔和文常在的互动看在眼里,且并未开口说什么。
康嫔越对文常在不好,文常在越会想要巴住皇后这个靠山。
文常在虽然堪称懦弱,但如今宫里可用的人实在太少,由不得皇后去选了。
“臣妾瞧着皇后的气色真是不错,脸上比有孕之前红润多了。”
俞初冷不丁对着皇后夸赞了一句,引得苏玉清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皇后更是意外,但俞初已经开口了,她虽然不知道俞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要笑脸相迎。
“果真吗?本宫还没大注意,到底是萱妃心思细腻。”
“萱妃还真是大度,能将大阿哥受的苦楚就这么揭过去了?”
这样的话,除了清贵妃,没人敢说出口,但众人心里却都是这般想的。
俞初既然能当着众人的面开口夸赞皇后,自然也都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
俞初微微一笑,看了看清贵妃,又环视了一周,才开口:
“永嘉的事情,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皇上说,慎刑司的人在兰雀身上发现了徐贵人的帕子,却并未说发现什么与皇后娘娘有关的物件。
徐贵人已然疯了,说得也都是疯话。今日她攀咬的是皇后娘娘,他日若是攀咬了咱们姐妹中的其他人,难不成我也要信吗?”
苏玉清听见俞初这样说,虽然心中腹诽着俞初装模作样,但表面上已经不好再说什么。
其他人更是闭紧了嘴。
俞初说的对啊,徐贵人供出皇后,大家之所以深信不疑,是因为徐贵人原本就和皇后交好,是皇后一党。
可徐贵人是疯子啊,要是徐贵人攀咬起自己,可怎么办呢?
俞初说完,笑着回看主位上的皇后,眼含深意。
皇后此刻已然脊背发凉。
徐贵人的帕子?什么帕子?
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帕子的事情。随即想到那日她和徐贵人在凤仪宫的库房逼迫兰雀去害永嘉,那时候徐贵人用自己的帕子塞进了兰雀的嘴里,怕她喊出声。
在那之后,徐贵人她,将帕子似乎是扔在了库房的地上... ...
皇后的心里突然似有一块大石头在平静的湖面炸开,慎刑司搜过凤仪宫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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