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多年前的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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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疼……好疼……”一个小女孩躺在床上,疼的脸色发白,汗渍粘在脸色上额头上,很是狼狈。
站在前面的老者对这一切仿佛看不到似的,说:“喜宴啊,再忍忍,忍过去就不疼了,倒时……”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
“爹,我有要事要和你说。”孟御史的声音很是着急。
那老者听了后,就放任那女孩子躺在床上,一个人面对痛苦,打开门出去了。
见人出来了,孟御史把人拉到一边的说:“虽然已经联名上折子了,但是圣上好像并不相信,迟迟没有动静。”
老者摸了摸胡须,笑着说:“放心,只是时间的问题,皇上的延缓之计拖不了多久,让其他大臣继续联名上书。”
孟御史点点头,然后走出了院子。
孟丞相,一国丞相为了私欲竟然诬陷镇守西北的将军,其心可怕,其计狠毒啊。
没人知道孟喜宴在屋里疼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疼晕了又醒来,醒来又继续疼,一直反反复复,衣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可是她还没有感觉到一丝舒适。
孟喜宴望着让人晕眩的床罩,她想着,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会这么度过吧。
自从那个人来了后,爷爷就一直让人给自己服用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次喝下后,她的身体就跟要裂开了似的,疼的死去活来,可是每每等到她以为自己会死去的时候,第二天她又好好的活着。
她年纪小,根本不懂这些是什么,只是知道醒来后,爷爷给自己吃的糖很甜,能掩盖住身上的疼痛。
可是,她也不是傻子。
吱呀一声,孟丞相端着碗进来了,看着人醒着,笑着说:“醒来,快点把这个给喝了吧。”
孟喜宴看着黑黑的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那人是爷爷,他会害自己吗?
孟喜宴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好苦啊。
孟丞相看着她小脸紧皱的样子笑着说:“有这么苦吗?”
“很苦的,爷爷要不要尝尝?”孟喜宴将药碗端到孟丞相的面前。
孟丞相连连拒绝,说:“这是给你特地调配的药,爷爷不能喝。你乖乖的给喝完吧。”
孟喜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药碗,专门给她调配的啊。
“好的,爷爷。”孟喜宴说完,直接将药一下子给灌进了嘴里。
孟丞相看到她喝的这么爽快,笑着说:“喜宴真乖,我这就让人给你拿糖过来。”
等人走后,孟喜宴踉跄的从床上起来,走到一边,将嘴里的药全部吐进花瓶里,她可以喝掉爷爷端来的任何东西,但前提是,那些东西得是没问题的才行。
可是就算这样,孟喜宴也因为喝了不少进入肚子里,这个时候,身体又开始发疼起来。
“曼青,你又来找……喜宴她最近身体不好,已经休息了,要不……去我的院子里玩吧。”孟熹微笑着拉着一脸严肃的曼青去了他的院子。
仿佛这个家,乃至曼青,都没有人管孟喜宴,也没有人把她放在心上。
孟喜宴躺在床上,她死死的咬着被子,因为她怕自己疼的忍不住会伤了自己。
出去拿糖回来的孟丞相,看到了这一幕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看来药很管用,既然这样,那这糖也就不必给了,孟丞相关上门出去了,仿佛他不曾来过似的。
不远处的一个厢房里,一个年轻人将调制药小心的给一个女子服下,见服了药后,女子也没发生什么变化,他等了又等,然后才不确定的给她把起脉来。
已经调制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行吗?
看来明天他得加大药量了。
那年轻人叹了一口气,拿了工具走了出去。
没一会孟喜宴的房间门被推开了,有人进来了,对着昏死过去的孟喜宴一顿操作后,然后带着自己要的东西离开了,而孟喜宴的手腕上又多了一条血印。
孟喜宴将自己的手举起来,她明明记得昨天数过的,只有八条,现在怎么多了一条啊。
而且她的房间所有人都不能进来的,只有爷爷才能进来,难道是爷爷做的吗?
等孟丞相给她送药的时候,孟喜宴趁机问了,但是孟丞相却说,他昨天公务繁忙,给她送完药后,就一直待在书房,哪也没去过。
孟喜宴心里有疑惑,或许不是爷爷,也或许爷爷没告诉她实情。
可是不管哪个原因,她都无法问出口,因为她又要喝药了。
还没喝,孟喜宴就感觉不对劲了,这药跟昨天的味道很不一样。
孟丞相见她迟迟不喝,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药苦,哈哈……良药苦口利于病,赶紧喝吧。”
病?
她哪里来的病,自从那人来了之后,她就开始整日整日的喝药了,而且也是那人告诉爷爷说她病了。
可是她的身体好好的,就连伤寒都没犯过,反倒是姐姐时不时就咳嗽,为什么不给她治病,非要给身体健康的她喝药。
孟喜宴笑着说:“爷爷,我这就喝。”孟喜宴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没几下就把一大碗的药全部给灌进肚子里了。
孟丞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拿着空碗出去了。
见人一走,孟喜宴赶紧跑到一边去吐了,可是这次她喝的急又喝的猛,一下子根本就吐不出来,只能一点点的抠着自己的喉咙。
孟丞相想着自己带来的糖还没给,这都两天了,应该给一块了,可是才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孟丞相震惊的不行。
“孟喜宴,你就是这样糊弄我的吗?”
孟喜宴被吓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掩盖住,仿佛这样,孟丞相就找不到她了。
孟丞相气的不行,把碗狠狠的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说:“你要是真的不想喝这药,你可以跟爷爷说,没必要欺瞒爷爷啊。爷爷见你喝的这么欢快,还在为你感到高兴,没想到,你前脚喝完,我后脚走,你就立马吐出来,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
“我让大夫给你开这药,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躲在被子里的人,被吓的瑟瑟发抖,孟喜宴实在是太害怕了,她不想让爷爷生气,全家只有爷爷对她好。
孟丞相轻轻的扯开被子,看着流着鼻涕和眼泪的孟喜宴,忍着嫌弃说:“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
孟喜宴笑着问:“真的吗,爷爷。”
“你可以不喝……爷爷不说什么?”
孟丞相叹着气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有喜宴陪着我,我也不会孤独。”
“爷爷……”孟喜宴不懂他什么意思。
孟丞相难过的说:“喜宴生病了,要是不好好治,就活不了多久了。这样也好,等爷爷走了,喜宴能来陪我,爷爷很高兴,只是遗憾,若是喜宴跟我一块走了,就没人会在爷爷的坟前上香了,到时候爷爷的坟前就会长满荒草,无人知晓了。”
“爷爷,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的。”孟喜宴吓的不行。
孟丞相笑着说:“哪有人能长命百岁啊,净瞎说。”
“我……我喝药……我保证乖乖的喝药,爷爷也要努力的活着活到一百岁。”孟喜宴着急的说。
孟丞相说:“不想喝就不喝了,那苦哈哈的药,不适合喜宴。”
孟喜宴连忙跑下床,将碗拿给他说:“不苦的,我想喝药,爷爷……我真的想喝药。”
从这之后,每次孟丞相把药端过来,孟喜宴都会乖乖的把药喝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吐药的情况了,可是随着药喝的越来越多,孟喜宴的身体越来越差,常常食不下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这天晚上,孟喜宴被药折磨的不行,肚子很饿,可是看到饭菜就恶心,一点胃口也没有,她只能强迫自喝了几口汤,可是油腻的汤,让她忍不住吐了出来,这已经是她第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她觉得自己恐怕离死不远了。
可是,她又记挂着爷爷,要是她真的死了,爷爷肯定会出事的。
孟喜宴摸索着到厨房,准备找些能吃的东西,看到锅台上的饼,她忍不住拿了起来,直接咬了起来,可是饼已经冷了,现在很硬,孟喜宴咬了好久都没咬动,只能用手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不知嚼了多久,才感觉到了一点点甜味,然后将嘴里的饼快速的咽了下去,用瓢子舀了一大瓢的冷水,灌进了肚子里。
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怎么了,这一大瓢水灌了进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又活了起来。
她将饼放在衣服里,准备回去睡觉,但是却被匆匆走路的孟御史给吸引住了,这么晚还不休息,要去书房做什么?
她偷偷的跟着过去,本来是好奇,但是听见了里面有声音后,她躲在窗户的下面偷听。
“孟丞相,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吗?”
那个年轻人气的不行,说:“来你府上已有几年了,我妻子的病一点都没有好起来,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了,那个孩子太小了,让你换一个,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我的妻子一直昏睡,要是她再醒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御史安抚着说:“祁大夫别生气,我们也很担心啊,可是这祁夫人是中毒了,这试药一时半会也急不得啊。”
“好一个一时半会,我急了吗?现在是你们急了,当初说好了,我帮你们治病救人,你们回还我一条人命,现在我来要了,你们就给我这么个小丫头,我等的不是一两天啊,你们能等,我可不能等,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要不继续加大药量,要不就把那个大的交出来,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祁大夫气的不行,早知道这家人这么不讲信用,他还不如去找别人呢。
可是这几年的时间都花费在这个小东西的身上。他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就这么放弃啊,再说了,那些药,也不是好找的,他能找到一次已经是幸运了,哪里还有机会找到第二次呢。
“爹,你看这?”
孟御史倒是对这两个丫头没什么感情,毕竟都是女儿,早晚都得要嫁出去。
“不如,就把熹微交出去把,省……哎呦……”
孟御史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丞相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孟丞相生气的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就只剩这么一个孙女了,要是把她交出去,他还要怎么活啊。
“爹,你不是没见过祁大夫的手段,若是他的夫人再不醒,我担心他会对我们做什么事来。”孟御史亲眼见到过,祁大夫是怎么用毒害死人的,他当然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给喜宴加大药量,这么多年来,她吃了那么多的药还能活下来,可想而知,她的身体已经被药调制的很好了,别把熹微拖下水,要不然我跟你没完。”孟丞相说完就出去了。
孟御史气的不行,一个丫头交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他还年轻着,到时候再生个儿子不是更好。
孟御史气呼呼的走出门,却看见了孟丞相站停在那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人睡在了地上。
孟丞相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往孟喜宴的屋子里走,虽然不知道她都听到了什么,但是孟丞相敢肯定大部分都没听到,。
因为孟喜宴睡的很熟,而且这些年来,除了每次给她送药之外,就没有人和她交谈过所以在孟丞相的眼里,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算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事情,她都不一定能听懂。
但是孟丞相忘了,虽然孟喜宴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但是她聪慧,虽然字认不全,但是能看懂书上浅显的知识,有时候趁着孟熹微不在,她还特地拿书去问曼青,而曼青也因为和她有婚约,总算知无不言,所以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东西,让孟喜宴懂得了很多。
只是因为身体不适,她没听到多少就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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