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小桃红刚刚睡下。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丫头赶紧去开门，这个丫头叫小玉，是和小桃红一块儿进府来的，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小桃红视她为姐妹，在这个明争暗斗、争风吃醋的地方，小玉对她无比忠心，好在都是使一些无聊的小伎俩，一年多来，小桃红也习惯了，应付自如。

  武三思推开门，顺手冲小玉紧紧的小屁股捏了一把，小玉羞红着脸退下了。武三思扬着眉毛嘿嘿一笑，三步两步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只见小桃红半掩着身子，面朝里侧卧着，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一个天生的尤物，粉红色的细纱下，若隐若现的肚兜，紧贴着胸口，白皙紧致的肌肤在月光下如行云流水一般，云霞半倚，似乎也悄悄的醉了，那绫罗绸缎下完美的曲线在无声的游走着，仿佛一下子就能勾走所有男人的魂魄，他咽了一下口水，已是半老徐娘的韦后，被他忘记的一干二净，他抬起有力而放下却轻轻的大手，似乎可以把她的香肩毫不费力地托起。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说话间，他肥厚的大嘴唇，已经贴到了她的香肩上。

  “没有！”那软软的感觉，痒痒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的小宝贝，是不是想要什么了？”

  “谁稀罕你的东西。”

  “嘿嘿……”她是唯一一个不向他要东西的女人。

  “小心肝！”他抚摸着她的脸，小桃红慢慢地转过身来，平躺着。

  武三思的手抚摸着她细嫩的脸庞，绯红的霞升起在她的双颊，格外的美丽。

  她闪动的双眸，又一次撩起了他的欲望，可是对这个女人，或者说还是个女孩，他从来没有那么粗鲁过，不知怎么，一来真的时候，他就开始温和许多，这是很少有的感觉，包括和名闻天下的婉儿在一起做床帏之事也很少这样，这也许是宿命。

  她温柔地帮他宽衣。

  已过壮年的武三思，行伍出身，肌肉饱满，轮廓清晰，可是身体明显已经大不如前了，应该是女人掏空了它，可是这个老东西，依然好色如命。现在，又开始急不可耐，蠢蠢欲动起来……

  她的手指像蛇一样，在他的身上游走，这是她第一个真实的男人，却不是她真爱的那个男人，可是他开始慢慢地占有了她的一切，如今的她，就是他的一只金丝雀。

  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想起自己的第一次，还会想起自己的最爱，因为在那一刻她的心里很复杂，一切好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闪现……

  烛火摇曳着，窗纱晃动着，月光朦朦胧胧，她听到窗外的桃花瑟瑟地落地；夜风轻轻地吹起思绪；又听见小玉好像躲在暗处屏住呼吸，这时候的女人不都是痴迷了吗？不都是昏了头脑了吗？可她不是，而且从来没有过，因为她心里没有爱，对这个男人，她的心里只有恨，当然耍耍小聪明也是应该的，她虽然不是云雨里泡大的女人，但是很解风情，这不是学来的，更多的是一种天然的悟性，毕竟她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个小丫头了。

  她预感的不错，在这个屋子的黑暗处，真有一双眼睛在偷偷地看着这一切，应该是从她的第一晚开始，那双眼睛是无邪的，惊恐的，好奇的，就像一只小野猫。

  两年多的陪伴，她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主子了，很多时候她们都是同床而卧，只有在武三思来的时候，她才是孤单的，已经十六岁的小玉，有着辛酸的往事，是这个女主子给了她温暖和关怀，渐渐地，她开始依赖她，有时候要睡在她怀里，到噩梦惊醒的时候，小桃红会轻轻地拍拍她，哄她别怕，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们有着一样的感受，只不过她比她幸运罢了。

  其实要在小桃红看来，小玉比自己幸运，最起码不用和自己不爱，甚至于深恨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还做着天底下最违背良心的事情，小玉的幸运是将来可以找个自己爱的人嫁了，过上太平的日子，其实她们的想法都错了，只要跳进这个冷冰冰的府门，她们都难有出头之日，只不过不会像在妓院里那样任人凌辱；也不会在荒郊野外被冻死饿死，可是幸运是暂时的，它像一场过眼云烟。

  看到她的女主子和武三思鱼水之合的场面，她一次一次地过目不忘，有时候她在自责，自己是不是学坏了，正值青春期的小玉，虽然长相一般，却有着极其匀称的身材，年轻就是好，那是自己的资本，也是勾引男人的资本。

  可是她看得出小桃红是一种假享受，其实是一种痛苦，她比武三思更懂自己的女主子……

  武三思累了，也完事了。

  躺在小桃红的身边像一堆烂泥，这么多年他太顺了，顺的有点反常，但是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知道女皇的年纪大了，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的谋士们都劝他先做太子，可是从高宗以来，有多少个太子有好下场，从太子弘到太子旦。说实话，他不想当这个皇帝，更别说太子，他要的是权倾天下，他最崇拜的人是三国时的曹操，太子也罢，皇帝也罢，都是别人的傀儡，女皇和高宗的例子再明显不过了，他杀了李氏诸王，目的是巩固女皇的江山，有些是他自己做的，那是为了夺权；有些只是替罪羊，被女皇挡枪使罢了，可是回想着几十年的显赫地位，享尽了荣华富贵，他觉得值了，女皇总有一天要老，要死去，所谓的万岁都是自欺欺人的鬼话，所以，他老谋深算的为自己留了条后路，那就是让自己的大公子崇训和安乐公主结亲，他觉得在李显和李旦之间，李显的胜算要更大，毕竟是先皇的三王子，老大老二都呜呼了，李显为长子，这是祖训。

  其实在他心里这两个都是他妈的窝囊废，不足为虑，只要把他们的小崽子看好了，就不会出什么乱子，毕竟兵权在他手上。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安乐公主，年方十八的安乐公主真的很撩人

  他邪恶一笑，流了口水。

  还有韦后，她和小桃红是不同的女人，在他的感觉中，一个是太甜的；一个是甜度适中的点心。太甜的点心吃多了容易发腻，不似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刚刚开放的花朵……

  武三思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一切都是形势所需。

  他转身抚摸着小桃红脸蛋，一把把她搂紧，闻着她清香的呼吸，死猪一样地睡去。

  听到了他的鼾声，小桃红轻轻地起身，披了一件锦衣，走进了里间，小玉迎了上来，扶着主子坐下，和往常一样，她端来了一个木盆，小玉明白她要做什么，默默地帮着她。天开始暖了，小玉穿的很单薄，隐隐地迎着月光可以看见胜雪的肌肤。在小桃红的心里有血海深仇，她时刻提醒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当她站起身来，看见小玉一张流泪的脸，她怜惜地说：“哭什么？”

  小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深锁着眉头。

  她伸开手臂温柔的搂着小玉，紧紧地和她脸贴着脸。

  “没事，会习惯的！”

  小玉觉得，她的话语中“习惯”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她真的习惯了，还是无奈，可能后者的因素更多一点。

  “睡吧，乖！”小桃红深情地注视着小玉的双眸。

  “恩！”小玉深深地点了点头。

  她拥着她，上了另一张床，她轻轻地拍着小玉的肩膀，小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对着皎洁的月光，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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