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儿虽然没有进入幽荧界，但也一直抱着收藏册和毛球沟通，时刻关注着新中心收藏塔的初立过程。

  当她听说那边的天道直接将所有管理权都交给了收藏塔托管时，震惊的久久都没有给毛球回复消息，她忽然想起之前洛芙雅所说的次空间和空间通道的不同之处。

  下意识的，她把那张还没鉴定的阿佳妮卡牌拿了出来。

  稍稍犹豫后，她给跳过之前和毛球沟通的话题，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毛球，我用灵物卡捕获了一个生灵，但我并不想鉴定，怎么才能将她放出来呢？」

  【直接把卡牌撕掉就可以了啊，你不知道吗？】

  「额，不知道哦，直接撕了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会啊，撕掉了就是把他们放出来了，进去的时候什么状态，出来还是什么状态】

  「明白了，那你知道为什么幽荧界的天道会托管所有权限给收藏塔么？」

  【嗯，应该是在打架，顾不上了】

  「打架？天道也打架吗？」

  【对啊，天道也是一种灵，是那一界的灵，当他们想要提升的时候，就会发生争斗】

  「次空间就是因为天道之间的争斗和出现的吗？」

  【对，界内生灵的战斗，可以提升或者削弱天道的力量，生灵多的一方，天道力量更强】

  「那不是不死不休吗？必须把另一界的生灵都灭掉吗？」

  【是的，灵之间的斗争都是惨烈的，天道之间的尤甚，不过一般生灵也不会全灭，剩下一两成还是常见的】

  上官晴儿看着面前这冰冷的文字，忽然想起沈不留说过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涌上了心间。

  「有什么办法可以少些杀戮吗？」，她从心的问道，虽然她感觉并没有。

  【没有，这是整个宙的规则，没谁敢碰触】

  「寰上是宙吗？」，上官晴儿对毛球的答复并没有失望，反而是发现了一个新的概念。

  【对，界、域、宇、寰、宙，但宙只是一个空间上的概念，它圈定的是一个范围，大家日常都还是在寰下求生，只有神主、神王才会离开自己的寰，在宙内探索，发现一些新的界、域、宇，并想办法将其纳入自己的寰内】

  上官晴儿消化了一下这段信息，知道这些都和自己很远，便只记了下来，没去探究。

  「那毛球你是什么境界的灵？你们灵也是分境界的对吧？」

  【分的，一般的天道比其所管理的界面境上限，高一到两个大境界，弱的持平，等高于三个大境界的时候，在想提升就需要通过界面战争，吞噬其他天道了】

  【我现在是上神八境，估计再有200年就能到九境了】

  什么？我看到了什么？我居然在跟一个上神聊天，还叫人家小名？！上官晴儿忽然有点慌，她觉得她有点不配。

  【所以，浅浅要加油哦，你多去别的界面放收藏塔，我晋级就可以快一点点呢】

  被新消息提醒晃了一下的上官晴儿终于找回了自己，她有些好奇的试探的问道：

  「你都是上神了，怎么还要被关禁闭？」

  【犯了错就要受罚，这和境界没什么关系，而且，小主人也是为我好，如果她不罚，被别人知道了，可能更麻烦】

  「原来是个守规矩，很听话的毛球啊，你真棒」，上官晴儿看对方说的可怜，一时心软便夸奖了一句，等到发出去了才想起来，对方是个上神的事实，多少有点小忐忑。

  【是啊，是啊，主人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作为规则的制定和执行者，刚要遵循规则，否则我的道心会碎的】

  【……】

  这个话题似乎触动了毛球的某根神经，它喋喋不休的说了好多，其中太多的内容上官晴儿连听都没听多，更别说理解了。

  不过，倒也让她对于规则之道，和成神所需要的第二个条件：掌握一种规则之力，有了些许了解。

  比如，元素不算规则，但可以控制元素的平衡、生克、衍生都算规则；瞬移、闪现、传送都不算规则，但操控空间算规则。

  等上官晴儿看的头晕脑胀的时候，毛球突然不再说了，而是告诉她，那边的中心收藏塔已经立起来了，她可以任命代言人和总塔主了。

  随后，便有了上官晴儿将司蓉任命为代言人，并跨界传信告诉对方，邀请夜芷萱来做总塔主的事情，再后便是司蓉让夜芷萱去尝试收藏塔试炼了。

  又用了大半个时辰，上官晴儿在毛球的帮助下，将幽荧界中心收藏塔做了一些基准配置，将试炼空间、传承空间、传送层、材料交易层、抽取神恩卡包层全部开放了，收藏册则只开放了联络、图鉴、瞬发、储物空间和活物空间几项能力，并且要分级打开。

  只不过，传承空间中只提供了基础原理，和绘制方法等基本内容，对于材料相关的，则全部没有。

  更多的，就需要司蓉和夜芷萱慢慢摸索了，她只负责定个框架。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便离开了苍离宗，去到了某座山峰的峰顶，撕掉了装着阿佳妮的卡牌。

  阿佳妮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能灼烧她神魂的火焰，那看起来势不可挡的，从天而降的光刃，哪怕在她全盛之时也需要避让。

  但她现在四翼尽毁，六足断其二，神魂被重创，而她主人的气息也正在快速衰减。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她就要死了。

  所以，她选择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变成人的样子，因为洛芙雅说过，她喜欢阿佳妮的样子，想让她一直都是这么样子。

  当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一阵眩晕感，而后便做了一个梦，好长的梦。

  她在梦里梦到了自己这短暂的百年生活，梦到了传承记忆中那一场场大战，梦到了当年帝江先祖，与乘黄、白泽、鹿蜀、文瑶、举夫、鸾凤、蛟龙等一起，跟在一位巨人身后，向着一群背负羽翼的天人嘶吼着冲去，而它们的背后，是一个个宛如繁星的界域，而那里还有更多的同类，正在奔它们而来，追随着它们。

  她忽然就知道，那当先冲锋的巨人名叫盘古，是整个洪荒寰的神主，追随它的，则是这一寰的所有强者。

  而它们的敌人，是为黄道教。

  那一战，洪荒胜了，但也输了。

  黄道教教主黄道神神国破碎，重创远遁，十二宫神主陨落其八，来犯教徒百不存一，几近灭绝。

  洪荒寰神主盘古陨落，祖龙祖凤两位神主回归混沌，神化万千龙族鸟族，四方神兽、八大瑞兽遭遇重创，其族众与其他洪荒族，携界域流浪于宙中。

  整个洪荒寰分崩离析。

  而后的数十万年，便是黄道教对洪荒各族逐个击破的血泪史，阿佳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的，她只知道自己恨，恨黄道教的霸道，更恨自己的弱小。

  她想活，她想至少在死之前，能多杀几个黄道教的畜生。

  所以，当她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上官晴儿时  ，居然哭了，很大声的，响彻天地的那种，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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