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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冷暖自知


陈甫要是敢不清不楚的误会他,他非撕了陈甫不可,两个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怎么在一起。

  军师是个女人没错,但陈家军对军师更多的敬畏,私底下都偷摸传军师其实是个可怕的女魔头,要是谁不小心惹了军师,简直比死还难受。

  虽然都是传言,但是没有人敢真的去惹军师,军师年轻的时候被渣男抛弃。

  要是被他们气到,他们跟抛弃她的弑月宗宗主有什么区别。

  陈月年更不可能喜欢军师。

  当时陈月年也大了,陈老将军准备给他送几个通房丫鬟,陈月年不要,还说要送就送几个男的过来。

  老将军气得不行,追着陈月年打,大骂他不孝,是想让陈家绝后。

  陈月年硬气地说不是还有陈月初能传宗接代,结果陈月初也来了句他在江南有个相好,男人。

  兄弟俩挨了好一顿打,在床上哀哀戚戚躺了好几天,陈叔让他们在老爷子面前服个软,他们硬是不肯妥协。

  最后还是老爷子退了一步,总不能真的把两个孙子给逼死吧。

  后面老爷子就不敢让陈月言和陈月临跟陈月年他们有太多接触,怕他们被带坏。

  直到那个时候,全府上下才知道两位少爷都不喜欢女子,好男风。

  陈月初更是胆大包天,和人家私定终身。

  陈平从小跟在陈月年身边长大,最清楚陈月年的为人,也清楚陈月年确实很喜欢南愿,要不然今天不会被南愿的话给气到。

  南愿断没有把自己的夫君往别人身上推的道理,陈月年还能忍着不发火,陈平都算他能忍。

  “少夫人,你真的误会少爷了,少爷在于你成婚之前一直洁身自好,不是行军打仗,就是习武练剑,和其他人接触都没机会,怎么可能会和军师有瓜葛。”

  “别看少爷这样,少爷其实特别在乎你,这些天我们都看在眼里。”

  “而且你作为少爷的夫郎,你怀疑少爷,少爷很伤心。”

  别看陛下赐婚的时候陈月年浑身上下写满抗拒,成亲之后倒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愿底气不足地说。

  陈平直视南愿的眼睛,南愿才说出真相:“我在竹林确实说了那样的话,当时我以为陈月年是不好意思。

  他一开始确实怀疑陈月年和那个军师,说到底还是他思想龌龊,陈月年生气是情理之中。

  南愿心里很乱,他不知道去形容那种感觉。

  他觉得陈月年对他好的莫名其妙,就好像是中间有什么恋爱过程是他不曾参与,陈月年跨过他直接进入到热恋期,对他好的离谱。

  如果单单说什么他们已经成婚了,陈月年对他好是理所应当的,这不足以支撑他的观点。

  谁会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三天的人掏心掏肺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能感受到陈月年对他的喜欢,可他暂时还不能回应陈月年。

  他的确对陈月年很心动,小鹿乱撞,但还没到那种喜欢到要生要死的程度。

  陈月年俨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分开一段时间也好,稍微冷静冷静,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陈平赶着马车,不打算过多的参与南愿和陈月年感情。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南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在胸口的石头稍微搬走了一些,如释重负地说:“过几天我再来接陈月年回家。”

  陈平点点头,和陈甫对视一眼,“你说少夫人这是想明白了?”

  陈甫哪儿关注过别人的情绪,他只在乎陈平的感受,陈平说什么就是什么,“应该吧,少爷要是有心,会自己解决这件事,哪轮得到我们操心。”

  一听就知道陈甫是在敷衍自己,陈平恼怒地踢了他一下:“我这是在问你,听听你回答的是什么。”

  陈甫认真地思考了半天:“要不我们把将军绑到少夫人的床上去,床头吵架床尾和,到了床上不一切都好说。”

  “嗷!”

  陈甫一脸茫然地掉下马车,身体反应让他快速地翻了个后空翻,稳稳当当落在地上,他又说啥了。

  军师效率很快,陈月年过去的时候该问的都问出来了,买凶杀人的是南姝身边的一个丫鬟,南姝听说还昏迷不醒,应该就是南夫人授意的。

  秦惜婉还在整理两个黑衣人说出的信息,自打她被赶出弑月宗,已经有五年没接触过弑月宗的信息。

  如今一看,混的也不咋地,一个小小的刺杀单子还需要十几个人出动,换成是她,一个人杀几百个来回还能全身而退。

  陈月年颓然地进到她的书房。

  秦惜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陪陪你的夫郎,跑我这儿来作甚,他刚被刺杀,估计心里正害怕呢,需要你的安慰,你不去给他温暖,难道不怕别人给他温暖吗。”

  陈月年苦笑,“婉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他哪里需要我去安慰。他甚至怀疑你我有染,还很大方的说就算我们在一起他也不会介意,你这让我如何处理,他那么大方,倒显得我无理取闹。”

  秦惜婉神情不变,仿佛谣言的另一个主角不是她,“我年轻貌美,配你都是你高攀,我不介意你就偷着乐吧。”

  “是是是,婉姐年轻又貌美,婉姐天下第一,”陈月年被她一句话逗笑,“快给我支个招。”

  秦惜婉白了他一眼,手里的毛笔朝陈月年飞了过去,陈月年一偏头,笔尖擦着他脸颊而过,留下一道墨痕,“结果已经出来了。”

  果然不出陈月年所料,“你说我要不要也买凶杀人,就买弑月宗。”

  “别别别,”秦惜婉连连摆手,“水平太低我怕你买了后悔。  ”

  陈月年开玩笑而已,收拾南姝和南夫人他自有办法。

  他神色恹恹,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忧愁,秦惜婉叫他把剑拿上。

  “拿剑干嘛?”陈月年忧思地正起劲儿。

  秦惜婉穿着一身长到脚踝的衣裙,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看着就很不方便,她也不打算换衣服,把自己的剑竹秋背上,头也不回往外走。

  “不是说给你支招,凤阳县出了个有名的山寨,姐今个儿就带你去剿匪。”

  秦惜婉翻身上马,陈月年就知道秦惜婉有办法。

  然后,就是五天后了。

  南愿待在府里寝食难安,陈月年一忙怎么就忙了五天。

  这期间南大人和南夫人亲自登门,南愿打着陈月年不在的名头没见他们。

  盛都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南夫人无论做什么都被认为是别有用心,里外不是人。

  南大人发了好大一通火,想把南夫人关在禅房。

  可南夫人不是个弱女子,她家大势大,没有她南大人也爬不上今天这个位置,到头来还敢在她面前摆架子,分不清楚大小王了。

  两人打起来了,一个当朝丞相,一个丞相夫人,全然不顾及夫妻体面。

  陈梨绘声绘色地转播,南愿听完很解气,坏就坏在陈月年不在,他不知道找谁分享心情。

  他就等,等陈月年回来。

  这兄弟俩不知道咋回事,陈月年有事不回家,陈月初也三天两头不着家。

  搞得南愿想通过陈月初多了解了解陈月年都没有机会。

  至于陈生和陈梨,他们肯定是夸陈月年的,南愿一开始就没打算找他们。

  第六天,南愿坐不住了,准备去找陈月年。

  山不来就他,他就去就山。

  他打定主意要和陈月年过一辈子,主动找陈月年培养感情不可以吗。

  没等南愿出门,不见人影的陈月初神出鬼没地出现了,把南愿拦了下来。

  “嫂子,我跟你说,我哥就是那样的人,纯纯脑子有病,有的时候你要多包容包容。”陈月初喝了口陈月年的梨花酿,转头就骂陈月年。

  南愿心不在焉地听,敷衍地点头应和,“系呀系呀,我也觉得。”

  毕竟是精神病院院长,不过这二弟笑大哥……

  不是半斤八两吗。

  南愿怎么看陈月初都不像是话多的人,今天颠覆了他的认知。

  三坛梨花酿干完,陈月初不仅不醉,兴致还上来了,当场吟诗作对,叫南愿好好欣赏。

  南愿很想逃,“月初啊,嫂子实在有点事,就不陪你喝酒了,你慢慢喝,我先走一步。”

  陈月初拎着一坛酒挡在南愿面前,“诶,难得今日你我对饮,那不得喝个尽兴。”

  南愿感觉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我说我要去找陈月年,你就突然出现,还非要喝什么酒,这都喝了两个时辰了,你想喝我也喝不下了。”

  陈月初表情挣扎,像是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最后破罐破摔:“嫂子,实话和你说吧,是我哥不让你去找他。”

  “什么!”南愿宛如晴天霹雳,用力地抓住了陈月初的手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月初实在为难,把那点挣扎的心路历程演绎的淋漓尽致,“我哥三天前就回来了,他独自一人单枪匹马去凤阳县剿匪。这土匪是一网打尽,但是他也身受重伤,这会儿正在城郊处的宅子养伤。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是怕你担心。”

  “你说他好端端去剿什么匪,吃饱的撑的吗,还弄了一身伤回来,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唉,你说这年轻个几岁,年轻气盛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娶了妻,成了家,哪儿还能不稳重,一切自然要以家庭为重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家不就散了。”

  年轻气盛,娶妻,成家……

  南愿想到前几日陈月年说他十五岁就杀了弑月宗宗主,所以,他现在是在向自己证明他有这个实力吗。

  陈月初观察了一番南愿,继续下猛药:“嫂子,你还是别去找我哥了,他肯定是不想让你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才不告诉你,放心,都有人照顾着。”

  “不行,我现在就去。”南愿拍案而起,整个人风风火火地离开。

  陈月初悠然自然地饮了口梨花酿,“终于要走了,再不走我真就喝醉了。”

  他的话半真半假,受重视是真的,半死不活躺着也是真的,激南愿也是真的,可他没说陈月年是昏迷的,他只是把南愿往那个方面引导。

  陈月年求他演了这出戏,陈月初要是有尾巴,指定翘到天上去了。

  哈哈哈,这么多年他也能赢陈月年一次。

  其实,陈月初已经赢过一次陈月年了。

  原定的剿匪计划就是秦惜婉和陈月年说的重要的事。

  凤阳城的土匪胆大妄为,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便在必经之路拦截军中的粮草,还杀了押送粮草的士兵。

  秦惜婉不能容忍这些事发生,第一时间找陈月年商量。

  凭他们二人的实力剿灭土匪也是七七八八,秦惜婉还在那边安排了接应的人,等汇合后一同前往。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凤阳城的那群土匪联合了周边几个城的人准备干一票打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风浪不大,鱼哪里会大。

  他们正赶上几波势力交汇,杀红了眼才杀出一条生路,他们一行人差点交代在那里。

  陈月年伤的最重,秦惜婉完全搞不懂陈月年怎么不要命的往前冲。

  等打完了陈月年虚弱地冲他笑了笑:“婉姐,果然还是你厉害,要用苦肉计才能让我的阿愿心软。”

  秦惜婉:“啊?”

  她什么时候说苦肉计了,她的意思是干完这一票,在山寨挑几样玩意去给南愿借花献佛。

  那群土匪什么都抢,肯定会有很多新鲜小玩意儿,拿去讨人欢心最好用了。

  秦惜婉亲测有效。

  听完秦惜婉解释的陈月年:“……”

  吐了口血后直接晕死过去。

  秦惜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还好陈月年没有缺胳膊少腿,否则他那小夫郎不得跟她拔剑对峙。

  事后还是陈月初给陈月年收的尾。

  陈月初跪在金銮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说陈月年伤的怎么重怎么重。

  最后,梁帝咬牙切齿地说陈月年剿匪有功,赏赐黄金万两,加官进爵。

  陈月初心满意足地离开。

  果然,还得看他的。

  就是陈月年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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