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石沉听完时天的话，朝着时天皱眉道。

  “当然。”

  对于石沉的反应，时天满意开口。

  “为什么？”

  “我可以为你考虑，但你不能完全按照我的考虑来，你是一个人，你有思想，你需要自己权衡利弊，你的路需要你自己走，而不是依靠我来告诉你怎么走，我能做的只有告诉你信息，让你分析，而不是牵着你走。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至于这次的后果，你需要自己解决。”

  活落，时天便不再言语，继续沉寂在石沉的魂海。

  看着不再言语的时天，石沉揉了揉脑袋，开始整理起飞升后所发生的事。

  从踏入仙界的那一刻，自己就在依靠时天，并且无条件的听信时天的话，这些话其实都没有问题，甚至是正确的，但是正确就适合所有人吗？显然不是。

  尽管目前并没有出现状况，但石沉还是感受到了隐藏在暗处的视线。

  五转的神魂虽然无法覆盖整个凡城，但是覆盖的范围可不是渡劫境能媲美的，同样也不是渡劫境能够发现的。

  虽然发现了这些人，但石沉并不想理会，而是随意找了一个角落蹲下，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信息，同时将神魂覆盖周身。

  从时天的话语来看，自己应该是有麻烦要应对的，而这麻烦的来源很可能与自己登记时透露的信息有关，但这并不是源头，源头可能是九大势力。

  不过，时天并非没有给出破局之法。

  “帝院。”

  石沉呢喃一声，然后摇摇头。

  相比于加入势力，他更喜欢做个散修，无拘无束，这或许也是时天给出的破局之法吧。

  心念及此，石沉盘膝而坐，开始查看五行祭炼阵的布阵方法，同时分出一缕神魂等待着夜晚的降临，比起时天所说的麻烦，突破到人仙境更加重要。

  于是，石沉开始一边反复演练阵法，一边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随着时间的流逝，仙界的夜幕来临，凡城也开始躁动起来，只见白天还热闹的凡城此刻冷冷清清，只有寥寥数人站在城门附近。

  “喂！年轻人，不回去躲躲吗？”

  站在城门附近的背剑男子朝着苏醒的石沉喊道。

  “不用。”

  吐出两字，石沉起身，来到城门附近，看着眼前的几人道：“为什么只有你们五个？”

  “…………”

  沉默，没有人回答石沉，反而是看着城门有种视死而归的感觉。

  察觉到了不对，石沉用神魂扫过五人，发现五人的境界居然只有炼气境。

  开什么玩笑？炼气境的修士去抵挡人仙境的妖兽率领的妖兽攻城，怕不是疯了！

  “你们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有兽潮吗？为什么没有渡劫境的修士来？”

  石沉朝着负剑男子询问，不知是不是在此人的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石沉觉得此人十分顺眼。

  “额……年轻人，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负剑男子没有回答石沉的问题，反而是劝石沉回去城内。

  听见负剑男子的话，石沉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却听见身旁的白衣青年开口：“你不回去是吧？我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离去的白衣男子，石沉更加困惑了，再次发问，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石沉，别问了，他们是祭品。”

  时天的声音在石沉的耳边响起，打断了石沉还想再次询问的心思。

  “祭品？什么意思？”

  既然这四人不想回答，而时天又主动开口了，石沉便开始询问时天。

  “简单来说，就是牺牲五个低境界的修士，来保证大部分修士的存活。”

  “？？？”

  “这是独属于凡城的生存之道。”

  “我不明白。”

  “那我就详细给你说一下吧”

  时天顿了顿，然后接着开口。

  “白天的时候你也知道了，凡城是人仙境极其以上不可进，但是人仙境之下没有限制，不止人族可进，妖族亦是如此。但由于九大势力的存在，妖族根本不可能染指凡城。”

  “所以，一开始的凡城算是人族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人族不灭，就不用担心妖族的侵扰。”

  “直到有一天，九大势力的部分高层觉得凡城太过安逸了，于是便想到了投放妖兽，来给凡城施加一个外在的压力。”

  “于是便有了人仙境妖兽带着妖兽攻击凡城的事情，一个月一次，算是一种变相的筛选天才。”

  “不过，此举虽然能筛选天才，但会造成大量低阶修士的伤亡。”

  “然后，经过商议，便将妖兽攻城改为一年一次。”

  “这一改，凡城修士的伤亡率就降了下来。”

  “但是，后面出现了一位妖族的绝世天才，能以渡劫境斩人仙境，它想要带领人仙境以下的妖兽染指凡城的所有权。”

  “而那一次，差点就让它成功了，由于它攻城的时候，妖族大举进攻人族，九大势力被迫与妖族展开大战，没有多余的人手去看管凡城，也没必要去看管凡城，以为每个凡城附近都有一位金仙境修士坐镇。”

  “可那一次，那位金仙境修士被人仙境的妖兽自爆拖住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让那位渡劫境的妖族天才进入了凡城，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

  “金仙境修士想要击杀那位妖族天才，但做不到，只因为它进入了凡城。”

  “不过最终的结果是好的，那位妖族天才死了，只不过杀死它的代价是巨大的，不仅那座凡城的修士死了一半，就连进入其中的杀妖的九大势力的天才也折了一指之数。”

  “至此，凡城的规矩便改了，那就是妖兽攻城一天一次，但城中之人一旦死去五人，便有地仙境强者出手，将妖兽带走。同时更改的还有坐镇的修士人数，由原本的一名金仙境改为一名金仙境和两名地仙境。”

  “再之后，凡城便有了献祭五人，一夜平安的传统。”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当然，这是十万年的情况。”

  话落，时天不再言语，将主动权丢给了石沉。

  听完时天的讲述，石沉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早在青云大陆的时候，他就知道，拳头大才是道理，如今的并没有讲道理的资格。

  不过……………

  石沉看了一眼在场的四人，然后快速行动，夺过负剑男子的长剑后，将四人打晕扔在了城内。

  虽然我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至少能救你们一次。

  “唉！”

  握着手中的长剑，看着倒映在其中的自己，石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人生多无奈！”

  轻挽剑花，石沉朝着城外走去，然后立于城门前，望着不远处的乌黑一片…………

  “师兄，真的没事吗？我们不是应该守在凡城周围吗？”

  “放心，不会出事的，有许长老在，我们在不在都一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去楼下吧！”

  “吱呀！”

  话落，便传出开门的声音，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从房间走出，面露不安之色。

  “对了师弟，再帮我叫两个姑娘，算了，等会我自己来！”

  “吱呀…吱呀…吱呀…”

  “啊～～”

  听着房内传出的不雅声音，白袍男子脸色通红的朝着楼下走去。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边走边念叨着自己所学的礼法，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楼外。

  回头看着头上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春秋”二字，白袍男子的脸色更差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是那种场所，也没想到师兄竟然带他来这种地方。

  想了想，白袍男子最终选择给许长老传出一道讯息，把师兄所做的一切统统汇报了过去。

  然而却只得到了一句‘知道了’的回复，上面并没有说明让二人回去，他很不解，难道自己跟师兄的职责不是守护凡城吗？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许长老此刻正做着和他师兄一模一样的事情。

  与此同时，站在凡城城门前的石沉终于看到了前来进攻的妖兽，只不过妖兽的数量跟时天所说的并不一样。

  神魂覆盖之下，石沉发现这次进攻的妖兽数量足足有一万，而且每一个妖兽的身上都散发着渡劫境的妖力波动，这是整整一万个渡劫境妖兽组成的兽潮，比时天所说的数量要多上一百倍。

  “时天，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有一百个渡劫境吗？为什么现在有一万个？”

  石沉在心里发出了灵魂三问。

  “没事，你可以应付。”

  时天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再言语。

  石沉只当是时天丢了脸不再说话，却不知此时在自己魂海中沉寂的时天眼中透露出丝丝怒意。

  将手中长剑握起，石沉看向乌压压一片的渡劫境妖兽，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若是换作城内的任何一个渡劫境，遇到这种情况，怕是直接将五人丢出，然后直接跑路。

  但石沉不同，他会狠狠的劈出一刀，然后此刀过后，今夜无忧。

  想是这样想，做也是这样做。

  “霸刀！”

  石沉大喝一声，经过短暂蓄力的一刀通过长剑斩出。

  “不！”

  一声凄厉的嘶吼传出，便见一道五彩的刀芒瞬间斩过这一万的渡劫境妖兽。

  “噗呲×9999”

  九千九百九十九头渡劫境妖兽死于这一刀之下，被斩的身首分离，而活着的那头渡劫境妖兽则是奄奄一息。

  “你是谁？”

  发出嘶吼的人仙境妖兽来到那头活着的渡劫境妖兽身前，喂下疗伤丹药后将其护在身后，同时朝着石沉吼道。

  “没死？”

  对于人仙境妖兽的吼叫，石沉没有理会，反而是看着那头活下来的渡劫境妖兽。

  “看来你们妖族还是如此的不老实。”

  话落，石沉瞬间出现在人仙境的妖兽身后，一刀朝着那头正在恢复伤势的渡劫境妖兽砍去。

  “咔嚓！”

  渡劫境的妖兽瞬间身死，与其他渡劫境妖兽一样，都是身首分离。

  “还是这样比较好！”

  “你……你到底是谁？我从未听过，人族还有你这样……你这样的……凡人！”

  人仙境的妖兽颤抖开口，它根本没有发现石沉是如何出现在它身后的，也没有办法阻止石沉的杀戮，甚至没有勇气朝着石沉破口大骂。

  看着眼前颤抖的妖兽，石沉没有立即将之斩杀，而是一手握在它的肩头。

  “嗡～～”

  就在石沉的手掌握在它身上的一瞬间，时天的神魂直接将它的神魂吞噬，并且获知了它的记忆。

  将这些记忆迅速消化后，时天脸色阴沉朝着石沉开口：“这一次是大规模的进攻凡城，妖族不仅出动了九万的渡劫境妖兽，还有九名人仙境妖兽，而且那九万渡劫境妖兽中有九位天才，刚刚撑过你第一刀的就是其中一位。”

  时天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人仙境妖兽身后倒着的无头妖兽。

  “它们是怎么过来的？”

  对于时天的说法，石沉提出疑问。

  “利益！妖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策划了这场行动，目的就是为了占据凡城。”

  “好，我知道了，告诉我位置吧。”

  “你……”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告诉我位置，我去看看。”

  石沉直接打断时天的话语，虽然不知道时天为什么这么在意凡城，但石沉没有多问，相比于说，石沉更喜欢做。

  从时天那里得到其余八座凡城的位置后，石沉便决定出发，不过在出发前，石沉先是将因搜魂而变的痴傻的人仙境妖兽解决，然后把死去的妖兽堆在城外，最后在时天进入魂海后才开始出发。

  “九天极速——起！”

  身法施展，这门代表着九天最快速度的身法在仙界被石沉首次施展到了极限，虽然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仅仅是十个呼吸，石沉便来到了第二座凡城，与石沉所处的第一座凡城相比，第二座凡城的修士们都坚守在城门前，死死的抵挡着妖兽的攻击。

  “哈哈哈，放弃吧，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

  人仙境的妖兽大声开口，然后将牵制着自己的一名渡劫境修士斩杀。

  “哇啊啊啊！”

  另一名渡劫境修士目眦欲裂，刚刚被斩杀的是他的挚友。

  “妖兽，我要你死！”

  一股剧烈的波动从这名修士身上传出。

  “呵呵呵，哈哈哈，自爆？我可是人仙境，不说你一个，就算再来十倍的渡劫境自爆，也伤不了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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