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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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翊既然答应,云绾棠悬着的心也就顺利落下了。
毕竟陆翊的手段,云绾棠还是极其清楚的,办成这么一件小事自是不难。
果然,约莫两三日的功夫,云绾棠就收到圣旨,言明云棠阁的布匹能够作为贡品献给东梁,也准许她跟随使节一同前往东梁。
彼时,陆府书房中。
云绾棠跟陆翊一道蹲坐在矮桌前,她修长纤细的指尖捻住墨条,一边给陆翊磨墨,一边啧啧道,“皇上只让我随使节前往,但没说使节是谁。”
“你多番自请前往,皇上不会不清楚你的想法,却选择无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叫你去东梁?”
“帝王,没有真正的傻子。”陆翊手中握着一只上好的狼毫笔,轻轻粘点砚台里面的墨,然后在纸上作画,散漫洒脱地道,“上位者,善于攻心权谋之术,我是,皇上亦是。”
“尤其皇上本来生性多疑,他恐怕早就看出来我有二心的。”陆翊悠悠地道,“不过这么些年,我在朝中根基已然稳固,他真想铲除我,必定伤筋动骨。”
“所以,至少现在,他不敢跟我翻脸。”
云绾棠磨墨的动作一顿,撑着下颚似笑非笑地望向陆翊,“纵然是不跟你翻脸,也未必就得顺应你意啊。”
陆翊在朝堂上再只手遮天,可西岳天下,至少现在还是西岳皇上说了算。
纵然陆翊能在朝堂上给西岳皇帝施压,可他若咬死不让陆翊当这个东梁使节,陆翊也没有别的办法。
陆翊也没有再继续作画了,把笔往笔架上一搭,掌心在云绾棠腰间一揽,将她一把带进怀里,勾唇地道,“这么信不过我?”
“嗯?”云绾棠抬眸望向他,眉眼弯弯,“信你,只是好奇。”
“吻我,我就告诉你。”陆翊道。
云绾棠:“...”她盯着陆翊,一张清丽的脸瞬间开始通红起来,瞪眼地道,“在正事儿面前,你还讲这些不正经的?”
“怎么就不正经了?”陆翊笑意盈盈间,指尖就勾向云绾棠腰间的丝带。
“陆翊!”
云绾棠吓了一跳,赶忙摁住他的手,磨牙地道,“当心伤到孩子。”
陆翊凑到云绾棠耳畔,低低道,“我如何舍得伤你?那便是让我亲亲抱抱摸摸解解馋也不能行了吗?”
云绾棠瞧着陆翊那张清俊的面容竟然难得露出几分委屈之色,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心软。
下一秒,陆翊素来淡漠的眸子中有格格不入的狡黠一闪而逝。
趁着这个空隙,他指尖便从她领口处探进去,轻轻一握。
“你...”云绾棠瞬间面色红中带青。
眼看怀里的女人要发作,陆翊先一步吻下去,直接用嘴堵住云绾棠接下来要说的话。
云绾棠:“...”
一吻落下,云绾棠气喘吁吁地窝在陆翊怀里,小手握拳,往陆翊胸膛上轻轻一锤,嗔怒地道,“现在能说了没有?”
陆翊低头好笑地望了她两眼,继续道,“如今已至五月,天却还不见回暖,更别提耕地。”
“眼下西岳国库空虚,来年还没有收成,皇上正头疼,这个节骨眼上自不敢跟我闹翻,我只要略微施压,他最后自会妥协。”
云绾棠面露恍然,无奈地道,“寒潮并无解决之法,唯有硬撑过去,再过两个月,寒潮就能度过。”
看着云绾棠似乎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陆翊忍不住怔了怔,疑惑地问道,“你如何笃定,两月后寒潮一定能过去?”
她有两世的记忆,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云绾棠却并不打算告诉陆翊,她是重生之人。
现在对云绾棠来说,前世已经不重要了,今生,她只想跟陆翊好好过日子。
于是,云绾棠只是对陆翊微微一笑,“你猜。”
陆翊看出云绾棠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多问,她不想做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强迫她。
等有一日,云绾棠真的想说了,那自然也会主动告诉他。
想到这里,陆翊手腕轻轻一用力,直接就抱着云绾棠起了身,带她缓步走向书房。
云绾棠吓了一跳,双手搂住陆翊的脖颈,低低喊道,“你干嘛!”
“顾清风说,多睡午觉对宝宝好。”
“...”
自从彩丝成功织成锦缎之后,云绾棠就放松下来,把云棠阁的大部分事宜都交给了刘尚他们,自己则是安心留在陆府养胎。
随着时间推移,寒潮彻底席卷而来,整个西岳都陷入恐慌当中。
西岳皇帝日日召集朝臣在金銮殿中商议此事,所以后来的半个月,陆翊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
云绾棠好几日都见不着陆翊,那都已经不是稀奇事儿了。
不过云绾棠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东梁小皇孙的满月宴在即,西岳皇帝再怎么样也不会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既然陆翊这么有把握,那她等便是了。
果然,没过多久,宫中就放出消息,由陆翊作为使节,入东梁进贡贡品,恭贺东梁喜得皇孙。
云绾棠简单准备,就随陆翊上了路。
东梁距离西岳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十日的功夫后,使节队伍便入了东梁京城。
东梁皇帝得知西岳此次是派遣陆翊来进贡贡品后,亲自携太子在宫门等候。
西岳的马车缓缓停下,陆翊掀起车帘,下马车朝他们抱拳行礼道,“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哎,你跟朕何必见外呢?”东梁皇帝连忙上前将陆翊搀扶起来,笑道,“远道而来,这一路辛苦了。”
“尚可。”陆翊摇摇头,抬眸望向东梁皇帝,意有所指地道,“皇上应该明白,我借此机会入东梁见你,是为了什么。”
此言一出,东梁皇帝面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随即看着陆翊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两分不自然。
他的确早就猜到陆翊来东梁的目的。
东梁皇帝暗中跟陆翊通信多年,也跟陆翊颇为亲密。
其中之一,是看重陆翊年纪轻轻,就有此造诣和才华,很敬重。
还有也是因为多年前,东梁大片地方发大水,陆翊助其规划修筑水坝,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东梁皇帝素来恩怨分明,也一直记得陆翊的恩情,可陆翊这借兵谋反的提议...涉及太多。
他作为帝王,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和感情用事,就轻易做决定。
“陆翊,这么多年来,朕早就与你通信多回,自然明白你要做的事情。”东梁皇帝苦笑地道,“但此事,你还是容朕再考虑考虑。”
陆翊眉宇轻轻拧起,不过他也明白东梁皇帝的考量。
借兵,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大事。
此前东梁提出要他帮忙寻找失散的公主,但谁都知道东梁公主幼年失踪,至今已经数十年。
谁都不知道这位东梁公主如今是何面貌,又该如何寻找?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东梁皇帝这是故意拖延,也意味着他依旧犹豫。
沉默良久,陆翊探手入怀,摸出一叠卷轴递给东梁皇帝。
东梁皇帝先是狐疑的看了陆翊两眼,这才打开卷轴,只是简单两眼,他就忍不住瞪大眼睛,“这是...”
“我知皇上最担心的是,出兵攻打西岳,挑起战火,或会连累百姓。”陆翊悠悠地道,“所以从半年前,我就派人开始绘制这东梁地图。”
“上面标注了东梁目前出现问题的各个区域,其中,最多的就是灾荒,随处可见百姓饿肚子,流浪汉无家可归,当地盗贼横行,皇上身为东梁九五之尊,可知这是为什么?”
东梁皇帝先是一怔,随即抿抿唇角没有答话。
陆翊见状,也没等东梁皇帝开口,而是继续地道,“是地,东梁人口是西岳的两倍之多,占地大小却同西岳相差无几。”
“百姓没有地种,没有粮食吃,自然有灾荒,没有收成,穷人和流浪汉自然就多,一些人为了生计,去偷,去抢,去盗,盗贼因而形成。”
“若是土地的原因不从根本上去解决,长此以往,东梁内只会越来越乱,最终自己就走到尽头。”
此言一出,无论是东梁皇帝,还是太子,脸上都在不停变幻,神情莫测。
他们掌控东梁江山,自然明白陆翊的话都是对的,这也是他们虽然没答应,但同样一直没拒绝陆翊的原因。
“唉。”
突然,东梁皇帝摇摇头,深深地叹口气,“或许,这个险,东梁确实该冒,朕没有意见。”
东梁皇帝话一出口,陆翊清俊的面容不由得柔和了些,“多谢皇上。”
就在陆翊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忽然,太子不由得打断道,“本宫和父皇一样,觉得陆相的提议甚好,愿意出兵。”
“可之前东梁给陆相提出的条件,陆相也得办到才行。”太子抿唇道,“东梁有许多兵力,都散播在天下间寻找皇姑母,如若召回,皇姑母该怎么办?”
太子这么一提醒,东梁皇帝顿时也想起还有这件事,轻轻颔首道,“太子讲的不错,东梁密探传信,皇姐很有可能就在西岳当中。”
“既如此,由陆相出面寻找,定然事半功倍,只要陆相能够找到皇姐,那兵符即刻就能交到陆相的手上。”
“这...”陆翊蹙眉道,“长公主下落不明,我理解太子殿下的急切之心,不过东梁早就打探到长公主或许在西岳境内,想必也派遣人到西岳查探过。”
“东梁这么多年都没找到长公主的踪迹,我想,很有可能也是因为无人识得现在的长公主,那换成我,漫无目的的找一个人,自然也很难。”
东梁皇帝和太子再度陷入沉默当中,这回连陆翊都彻底失去言语,没有再答话。
一时间,几人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尴尬。
这一片地方,就安静的有些异常。
直到云绾棠待在马车上等候许久,听不见外头的动静,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掀开车帘,探出头的查探情况。
一瞬间的声响,直接就吸引人所有人的注意。
看见云绾棠的那一刹那,东梁皇帝和太子的瞳孔都骤然收缩了下。
云绾棠看了东梁皇帝和太子那一副怔愣呆滞的样子,再看看陆翊,歉意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陆翊自然也发现那两个有些不对劲,商议这等秘事,合该不给任何人知晓的。
所以陆翊还真担心他们会怪罪云绾棠,甚至是...灭口。
想到这里,陆翊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警惕之色,他上前两步来到马车前,朝云绾棠伸出手,柔声地道,“下来吧。”
云绾棠余光斜睨向东梁皇帝和太子,明白陆翊的意思,指尖搭在陆翊的掌心,顺着他的力道跃下马车。
脚尖刚刚占地,云绾棠腰间就被一只大手熟练的一搂,带进怀里。
陆翊将云绾棠护的紧紧的,俊颜却透着一缕掺杂不明意味的笑意,转身朝东梁皇帝和太子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云绾棠。”
东梁皇帝和太子都能听出陆翊嗓音中的寒意,便知晓他是误会了。
“陆翊,朕不会害她的。”东梁皇帝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云绾棠,两只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
九五之尊这幅面貌,怎么看都有些好笑。
“朕就是想问问,这个女娃娃,是何身份,今年多大,家中还有何人?”东梁皇帝急急地道。
云绾棠和陆翊不由得微微一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都能感觉的出来,东梁皇帝他们似乎...确实并没有恶意。
甚至还有一点...激动?可是这份激动,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思及此,云绾棠愈发茫然地道,“我是西岳云家嫡长女,正值及笄之龄,家中还有父母和三位兄长,皇上问这个是...”
“十五?是了,月儿走失快三十年,她的女儿,也该是有这么大了。”东梁皇帝看着云绾棠,下一秒就红了眼眶,“姑娘,你母亲...胳膊上可有一个月牙胎记?”
“皇上如何知晓?”云绾棠先是一愣,“我跟我娘,都有月牙胎记。”
说着,云绾棠将袖口往上一捋,娇嫩白皙的肌肤上,确有一个淡淡的青色月牙。
“果然!”东梁皇帝一把就拽住了云绾棠的胳膊,哽咽地道,“朕没有认错,当年月儿的胎记便是这般,你是月儿的女儿!”
云绾棠被讲的越来越懵,“皇上的意思是,我娘就是东梁遗失多年的长公主?虽然我娘确实是祖父母的养女,可光凭借一个胎记就如此断定,会不会太过仓促?”
“朕不会认错的。”东梁皇帝摆摆手地道,“月儿幼年五官便酷似母后,你又长的像你母亲,朕见到你的第一眼,便知晓你跟月儿定有关联!”
这...云绾棠嘴角猛的抽搐两下,若真如此,那整件事未免有些太过戏剧化。
她陪着陆翊跑一趟东梁,阴差阳错找到娘的亲人,娘的身份荣升东梁长公主,连她似乎都沾了点光。
云绾棠恍然回忆起先前在马车里听见的话,立刻问道,“我可以说服我娘来东梁见你们,那这兵...可否借给陆翊?”
“借,自然借,陆翊是我们东梁的恩人,又是外甥女的未婚夫,那跟我东梁自是一家人,一点儿兵,有什么好不能借的。”
陆翊和云绾棠:“...”
“没错!”太子也是重重点头,直接一把搂住陆翊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我们这就去商议一下战事。”
“...”
此后,参加完东梁小皇孙的满月宴,陆翊还跟云绾棠在东梁逗留了一段时间,筹集兵力,跟太子和东梁皇帝暗中筹谋攻打西岳。
而等陆翊和云绾棠再次回到西岳的时候,也意味着西岳彻底开始变天。
自此,陆翊就开始跟东梁里应外合,将一批批兵力不断伪装成百姓送进京城之中,在一日黑夜,包围了西岳皇宫。
那夜,月黑风高,无数火把点亮,弥漫开来。
皇宫中不停响起兵器碰撞的声响,以及惨叫声,浓郁的鲜血味道顺着风往外飘。
惨烈至极。
陆翊亲自带着一批精兵,亲手砍下靖王的首级,一路冲进西岳皇宫当中。
彼时,西岳皇帝因为恐惧,钻在自己寝宫的被褥当中。
陆翊见状,冷笑一声,走到床榻前,毫不留情地一剑刺进他的大腿。
“啊!”西岳皇帝痛呼一声,从被褥中蹦出来,朝陆翊怒吼地道,“陆翊,朕一手把你提拔起来,不曾想你竟然想谋反,你对得起朕对你的栽培吗?”
“栽培?”陆翊面露嗤然之色,紧接着,蔑视地盯着西岳皇帝,幽幽地道,“我爹娘,一家满门,皆死于你手,你且告诉我,这叫栽培?”
西岳皇帝先是一怔,刚想发怒,紧接着,他盯着陆翊那张脸看。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他愈发感觉陆翊像一个人。
“你...你是...萧叶?”西岳皇帝惊恐地道。
“不错,我就是萧叶。”陆翊笑笑道,“所以我的好皇上,你终于想起来了吗?这西岳江山,根本就是你抢来的呢?”
“不!江山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别人不配,别人都不配!”西岳皇帝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低吼地道,“滚开,你这个逆贼,你...噗!”
还没等西岳皇帝话说完,陆翊已经一剑刺进他的胸口,了结了他的性命。
随即他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厌恶地擦擦剑刃上沾染的鲜血,整个人冰冷的可怕,“逆贼,用在你身上更贴切。”
“风冽,把他的皮一片片撕下来,肉剁了喂狗。”
他要他尸骨无存。
“是。”风冽恭敬地道。
这日,陆翊领兵跟东梁太子里应外合,破了西岳皇宫,手刃西岳皇帝。
在东梁皇帝的帮助之下,陆翊最后登基,求娶云绾棠为后。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两国恭贺。
自此帝后同心,带领百姓共同抵御寒潮,西岳重现当日繁华,还在陆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来年春,云绾棠诞下一子,陆翊赐名:子安。
诞于天下昌盛之时,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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