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良哥聊了好一会儿，但话题似乎已经枯竭，无话可说。于是张楠驾车返回公寓。一进房间，他便迫不及待地取出那个纸盒并将其打开。不出所料，里面装着的正是白晶晶粉末。

  仔细数了一下，共有整整二十个小包装，且每个小包内的分量看上去似乎比以往更多一些，估计已经超过  1  克。

  “这家伙应该不敢玩弄我吧？”张楠高估了自己抵抗力，看到了这东西就心里痒痒，试图安慰自己，然后顺手拿起其中一包准备尝试一番。

  当熟悉的烟雾顺着鼻腔钻入体内时，那些奇异的幻象再次涌现于脑海之中：林晓身着一袭如同蝉翼般轻薄透明的纱衣，她那婀娜多姿、曼妙迷人的身形在眼前翩翩起舞。看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一幕，他不禁热血沸腾，甚至鼻中流出鲜血来。此刻的他已顾不得怜香惜玉之情，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佳人紧紧搂住......

  这一次，那种令人陶醉的舒适感持续时间格外漫长，带来的体验更是非凡卓越，同时身体某个部位的反应亦较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强烈。若非昨夜已然宣泄过一回，恐怕此时此刻的他定会忍不住再度纵情享受一番。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张楠精心策划的戒毒计划，被自己彻彻底底地摧毁了。起初，他还能忍受一两个小时，可到了后来，怎能忍受得了？每当毒瘾发作，鞭打棍抽都无济于事，鼻涕和口水会一同流出，他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将那烟雾吞入口中。

  他深知自己已无药可救，索性不再坚持戒毒，反正也无法戒除。毒瘾一上来就吸，吸完便躺下，让自己沉浸在那愉悦的余温之中。

  这天清晨，许久未响的电话再次响起，张楠看了看手机，发现是陈苗打来的，不禁有些兴奋，他滑动接听键。

  电话接通后，还未等他开口，陈苗便如连珠炮般责骂起来。

  “你在搞什么名堂，竟然敢把追踪器扔掉，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出来见我。”

  张楠这才想起之前扔掉了轿车里的香包，笑着说：“你火气这么大，我可不敢去见你啊。”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你不见我，到时候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其实陈苗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张楠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激怒了她，她故意使用激将法。

  张楠果然中计，说道：“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城南，解放二路这里，十分钟内你到不了我就走了。”陈苗心中暗自得意。

  “嘿嘿……我三分钟就能到。”张楠已经知道了陈苗的位置，随意套上一件衣服，便匆匆跑下楼。

  那个追踪器本是为避免张楠和吞吞仔起冲突而装设的。随着毒品交易的终结，其作用已微乎其微。

  负责监听的人正是陈苗，监听设备与她的手机相连。尽管事情已结束，她仍不时打开听听，然而每次听到的都是一片嘈杂之声。

  她心生纳闷，今日闲暇无事，便循着定位找来，不料却在公路的路沟里发现了追踪器的踪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拨通了张楠的电话。

  “嘿！师父。”

  没过多久，陈苗就被一个宛如难民的人叫住。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她简直难以相信眼前之人便是张楠。

  只见张楠整个人瘦了约十斤，满脸枯黄，胡子虽刮过，却刮得不干净，参差不齐。眼窝深陷，近寸长的头发根根竖起，活像一只刺猬。

  他的穿着更是惨不忍睹，时值冬日，南方的城市虽不寒冷，但也凉意袭人。他却穿着一条大裤衩，两条枯瘦如柴的裸腿，脚上拖拉着一双拖鞋。上身倒是应景，穿着一件牛仔外套，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连纽扣也懒得扣上。

  “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刚从非洲回来啊？”

  张楠第一次见到陈苗不穿警服，还把头发放了下来，样子迷人极了，他目光有些挪不开。

  但他久未出门，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喷嚏，只好把衣服裹紧了些，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刚刚还在睡觉呢，接到你的电话，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有什么事啊？”

  听这话，陈苗判断张楠住所应该相距不远。她疑惑张楠为何会有如此变化，想去他住的地方一探究竟，于是说道。

  “此事至关重要，还是去你家谈吧。”

  张楠未能领会陈苗言外之意，转身离去，脚步哒哒作响。

  “我家有点乱，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来吧。”

  陈苗眉头紧皱，缓缓跟在张楠身后，心中思绪万千，却怎么也想不通张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公寓楼陈旧破败，没有电梯，楼道各处堆满杂物。爬到六楼，进入张楠房间，陈苗震惊不已。

  房间里一片狼藉，垃圾虽装在塑料袋里，却堆积如山，也不见有人拿去扔掉。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凌乱地放着好几件衣服，不知是换下来没洗的，还是晾干后随手扔下的。

  张楠似乎不以为意，把那堆衣服抱到床上，挪出椅子，笑着说：“师父，我这环境就是这样，你凑合一下吧。”

  陈苗没有坐下，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几包白色粉末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楠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不该带陈苗上来，他急忙走过去，扬起袖子，将剩下的几包白粉扫入手心，慌乱地解释道：“太乱了，这几个方便面调料包还没来得及扔掉。”

  他不解释倒还好，这一解释便露了馅，陈苗又怎会不识方便面调料包，她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张楠的手，厉声道：“别动，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啊，就是调料包。”张楠一紧张，手一松，白粉从指缝中掉落了两包。

  这不可能是调料包的，陈苗抬起了手，横肘把张楠推倒到床上，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粉。

  张楠知道暴露了，也就不再装下去，靠在了床头，冷静的说：“师父，我吸毒了，你把我抓走吧。”

  陈苗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刚才心里的那一股不祥预感果然变成了现实，怪不得渣男变成了现在的这副鬼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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