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和陈苗无需邀请，便自行坐下。那胖男人也紧跟着落座，排骨仔则前往与服务员交涉。

  见此情形，张楠笑了：“森哥，无需如此神秘。你若想卖给我们，我们交钱，拿货，走人；若不卖，也请直言，我们自会另寻下家。”

  矮胖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不愧是蟑螂哥，这样都能被你认出，佩服，佩服。”

  “你眉宇间有一股豪气，乃是成大事之才，我又岂敢不识。”张楠这番话不过是信口胡诌，哪来的豪气，晦气倒是不少。他只是察觉到矮胖男人和排骨仔之间，似是以矮胖男人为主，故而断定他便是森哥。

  森哥亲自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张楠和陈苗各斟了一杯茶，谄媚地说道：“唉！我可成不了大事，要是能成，也不会如此惧怕蟑螂哥你了。”

  “哦！何出此言？”张楠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桌子，眼睛微微上扬，凝视着森哥。

  森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谦逊地说：

  “不瞒你说，排骨仔说你要来我这儿拿货，我的心就从未安稳过。你这位大名鼎鼎的蟑螂哥来我这儿拿货，那是我的荣幸，给你几包便是。只是我看你们并不像是来拿货的？”

  张楠的大脑飞速运转，确如森哥所言，以自己在江湖上的小名气，怎会亲自与这些末流小贩接洽。他思考片刻，便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我也不瞒你，我之前确实吸食这玩意儿，但吸着吸着就发觉不对劲了，吸食后我就硬不起来，这可不行啊，再怎么爽，也比不上女人啊。”

  陈苗不知道张楠要搞什么名堂，但是根据他话语的意思，坐靠近了过去，搂住了张楠的手腕，轻松却是谨慎的把话接下去。

  “后来他去医院强行戒掉，现在又恢复了雄风。”

  张楠抓住陈苗的手，猥琐的抚摸着，又说道：“我吸这玩意时，是被一叫做曾哥的哥们带上的，戒掉了吧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到他吸也不会特别难受。真正让我难受的，是后来曾哥没得吸了，满地打滚的样子，我前几天叫排骨仔拿的，也是拿去给曾哥。”

  “曾哥怎么就没得吸了？”森哥很是疑惑，插嘴问道。

  “上家被抓了呗，打架时竟然把人砍得半死不活，结果被关了进去。曾哥不过是个看场子的，对此路数并不熟悉，上线一断就不知道找谁要货了。”

  “哦，原来如此啊。”

  “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帮曾哥。他那上家可是供着整个场子的货，这线一断，得有人赶紧补上啊。这是赚钱的好门路，我可不想让给别人。”张楠说着，将那才喝了一小口的茶杯缓缓转动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森哥。

  森哥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善于察言观色，他瞬间明白了张楠的意思，笑着说道：“蟑螂哥，能认识您真是我的荣幸，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啊。”

  张楠自然懂得森哥的意思，他停止转动茶杯，把头稍稍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当然，你帮了我，以后就是我的好兄弟，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只需知会一声，我肯定义不容辞。”

  森哥也凑近过来，小声说道：“文华新区，新远建材的时老板，你可得去找他，不过没有  200  克，他是不会接待你的。”

  “我明白，等我把这条路子打通了，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张楠的心激动得像要跳出嗓子眼儿，原本以为来找森哥，还得经过几番交易，取得他的信任后，才能找到上一级。没想到现在竟然直接找到了区域“经销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时，排骨仔也安排好饭菜端了上来，四个人兴高采烈地吃了一顿。

  这间好客来大排档，其实是森哥的。他靠着经营这间大排档，日子还算过得去。前几年，他染上了毒瘾，差点儿把生意搞砸了。

  好在他头脑灵活，为了既能吸毒，又能维持生意，他以贩养吸。慢慢地，他也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吃完饭，两人驾车返回市区。车上，陈苗忧心忡忡地问：“你编造的那些故事，要是人家去核实，不就败露了？”

  张楠却一脸淡定，目视前方，坚定地说：“我没有编故事，我说的八成都是真话。”

  陈苗颇为讶异，思索片刻，轻声问道：“绿岛天空真有曾哥这号人？”

  张楠点点头：“他是我的好哥们儿。”

  “你们串通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跟我说？”陈苗更加惊讶，同时也有些不满。

  张楠深吸一口气：“没有串通，你现在带我去阳光海岸花园小区，我要找绿岛天空的老板娘。”

  “你这人真行，都没和他们沟通，就敢说这样的话，看你怎么收场。”陈苗嘴里虽埋怨着，手却拿起手机，开始导航去阳光海岸小区的路线。

  “相信我，他们会配合我的。”张楠说得响亮，心里却没底。

  刚才在饭桌上，张楠只是粗略地讲了讲曾哥的事，可现在陈苗感觉张楠要走一步险棋。她不再说话，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步棋有惊无险，能够顺利进行。

  到了阳光海岸小区东大门，张楠下了车，让陈苗先回去。

  守门的还是那个长着肉痣的保安，他已经认识张楠，知道他是公司老总。一见到张楠，他立刻走出来，殷勤地递上一根烟，陪着笑脸说：“张总，您这是来明察还是暗访？”

  张楠接过那根烟，叼在嘴里，小声说：“我进去走走，你别声张。”

  “好嘞，请进。”肉痣保安谦卑地做了个有请的动作。

  张楠慢慢的踱步向前，来到了钟敏的别墅门前，拿出手机，看了又看，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

  “蟑螂，是你？你是打错电话了，还是偶然记起了我？”

  听钟敏那慵懒的声音，张楠判断她是在睡觉，轻声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既然这么不好意思，那还不把电话挂掉。”钟敏的语气颇有些调侃。

  “你在家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回想起以前和钟敏的过往，张楠又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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