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在神殿的主殿附近走廊的拐角处，有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伺机而动。

  熵左右张望了下，见没有侍者靠近这边，便对小白说：“就按之前说的，你在门口留意来往的人，记得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是有人要进去主殿，你就发出声音，我听到后就切换到虚化的状态离开那里。”

  小白拍拍胸脯，应声：“没问题！嘿嘿，我办事，你放心~”

  熵瞥了它一眼：“你最好真的能让我放心。”

  其实熵本来今天是想找一下塞纳维，问问他昨晚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回事。但无论是在神殿还是他的小屋都没找到他，问侍者也无人知晓那家伙的行踪，只能作罢。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

  但愿在主殿能有什么有用的发现，不然她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迈着轻轻的步伐，熵小心挪到主殿的大门前。

  她握上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打开……

  ——

  门有点厚重，不过好在质量不错，没有发出明显“嘎吱”的开门声音。

  回头看了小白一眼，她点了点头，做出无声的口型：我进去了。

  小白也点点头。

  熵抿起嘴，回过头，将门缝打开到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后，踮起脚尖，迅速溜了进去。

  ……

  门缓缓合上，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小白在不远处，有点焦虑地磨了磨鸟喙，发挥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精神力覆在这一片地方，随时留意可能路过的人。

  希望熵能够顺利，也但愿那个外来者不会出现……毕竟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被捆绑到熵这边了，跑也活不了多久，唉……

  它无奈地想。

  “——！”

  突然，小白的精神绷紧，它竖起头上的蒜苗，羽毛炸起，眼睛瞪大。

  有人！尽管似乎不是明确往这边来的，位置飘忽不定，但对方移动速度很快！虽然根据气息应该不是TA，但实力也肯定不俗，至少是域主级别！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冷静下来……应该不是……对方似乎只是到处走走，没什么大的动作……

  会是精神类能力的域主吗……啧，现在还是先不要控制对方，以防被反制。

  正当小白打算扮做路过的呆呆傻傻的蠢鸟叫上一嗓子时，一道阴郁沧桑的声音从它背后响起：

  “嗯？这鸟好眼熟啊……”

  那么快？！

  小白呆愣着仰起头。

  与此同时，一只布满伤痕的硕大的手伸过来，还不等它躲避，就精准地提着它的脖颈拎了起来。

  小白：“……”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拎着它？这很有失尊严欸！艾德这样、熵这样、眼前这个人也这样……

  难道它是什么很贱的鸟吗？呸呸呸……不对，它本来也不是鸟啊！它曾经可是牛逼的羽蛇！曾经的人类哪个不对它尊崇无比？！

  唉……真是风水轮流转……它的光辉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尽管小白内心哀怨戚戚，但它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茂密的胡子，深陷的眼窝，褐色的眼睛，如海藻般微微卷曲的黑发，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

  特征十分明显。

  喔，它想起来了！那天吃早饭时它好像有点印象——这个人……应该是瀚海之域的域主，好像是叫……海森？

  这家伙很闲吗？怎么搁这到处溜达……就跟老大爷遛弯似的。

  呃不对！回到正事……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要进去主殿，既然如此，那么眼下应该想办法别让他打扰到熵。

  小白用豆豆眼呆呆地盯着他，决定先装疯卖傻。

  “嗯？难道是个傻的？”

  海森抖了抖它，操着粗犷低沉的声音，“我记得你……那个小姑娘的宠物，对吧？”

  “嘎嘎~！”

  小白难听地叫了两声，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只愚蠢的鹦鹉。

  小白其实有想过要不直接控制住对方，可一来它不确定熵在里面还要呆多久，二来这座神殿里现在又不止一个域主，所以还是尽量保存力量为好。

  “甭跟我装，我知道你芯子里不是只鹦鹉。”

  海森用手指叩了下它的脑袋，发出清脆的一声“咚”——这鸟是个脆脑瓜。

  “虽然不知道到底里面是什么玩意，但你本身的力量怎么看也不普通。”

  海森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眼不远处的主殿，“给你的主人看门的？嗯？”

  小白大惊，警惕地盯着他。

  它也不装了：“你想干什么？”

  “呦，不装了？这话应该我来问吧？”

  海森微微挑眉，慢悠悠道，“小东西，不得不说，你们胆子很大啊，我姑且提醒你一句——大人的脾气可是很差的，生杀予夺不过是在TA的一念之间。

  换言之，你的小主人可是在拿性命开玩笑，就算她是大人力量的产物，也不会招来大人的怜惜。”

  小白瞪着他：“怎么着？你很了解TA吗？”

  “呵呵，没人敢狂妄地说了解大人。我只是知道，TA可不具备什么人类的……低劣感情。”

  海森似是嘲讽地咧了下嘴角，他的语气变得有点奇怪。

  他抖了抖小白，颇感兴趣地凑近打量着它：“不如跟我说说你吧？嗯？看样子……你曾经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存在吧？”

  小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又瞥了眼主殿那边。

  “你……不打算阻止我们？”

  “阻止你们什么？”

  海森好笑似的呵呵两声，“无论你们要做什么，在大人眼中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甚至大人会乐得看到你们挣扎的模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扰了大人的雅兴？”

  小白凑得近了，看到海森隐在黑发下的，耳朵后边有类似鱼鳍的器官，心想怪不得一股子鱼腥味。

  话说海森的肉算鱼肉还是人肉？

  “我年纪大了，平时没什么爱好，也就喜欢听人讲讲故事。”

  海森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它，还戳了戳它肉肉的肚子，“呵，不如这样吧？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作为交换，在这期间，我不会让其他闲杂人等进入主殿，如何？”

  这么好？

  小白狐疑：“真的？”

  “我犯得着诈你？”

  海森懒懒地看向主殿。

  “至于那小姑娘在里头会遭遇什么……哼，就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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