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祁承认御恍然回神，立马松开手，眸色闪着懊恼：“对不起...朕...”

  “为什么道歉，嗯？你没有错。”姜柚宁定定地看着他，话中意有所指。

  他怔怔地与她对视，半晌，轻轻地抱住她，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朕不会。”

  这莫名其妙的回答，她却听懂了，他在回应太后说的那句皇家薄情，她环住他的腰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诞香，开口道：“我相信。”

  三个字，似乎有一股魔力，瞬间让祁承御起伏不定的情绪安定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开了口。

  “朕从小到大不知道什么是爱，直至遇见你，朕没有爱过人的经验，所以才做下很多让你生气的事，朕也曾克制着不去关注你，可是朕发现做不到......”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难言的悲伤。

  姜柚宁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安静地听他吐露心声。

  “朕清楚知道愤怒是无能的表现，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压抑着，久而久之造就了隐忍的性格，所有的话都只能往下咽，朕是一个男人的同时，也是一个皇帝，朕不能随心而言，但现在有了你，朕愿意说，你愿意听吗？”

  话音刚落，她离开他的怀抱，抬手轻轻捏住他的脸颊，挑了挑眉：“我当然愿意听，你敢不说试试？你的一切我什么都想知道，你隐瞒试试？”

  祁承御神色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在她眸中看到了全部的自己，她素来不涂脂抹粉，素面洁净的脸在阳光下带着吸引他的活力。

  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姜柚宁，他是一个沉闷无趣的人，每日像一池暗沉的死水活着，而她站在光亮之中，耀眼夺目，笑着对他伸手......

  他抵抗不了！

  祁承御紧紧搂她入怀，轻声道：“姜柚宁，嫁给朕，好吗？”

  这次没有半分的犹豫，她笑着答应了：“好。”

  姜柚宁偎依在他胸前，心道真是的，孩子都怀了，心也动了，不嫁他多亏啊，这可是极品中的高富帅，过了这村没这个店。

  *

  姚锦云去了养心殿，听宫女说姜柚宁去了慈安宫，怕太后会刁难她，只能转了个方向匆匆往外赶。

  这一路，她的思绪翻涌，等下见到姜柚宁，她该说什么？

  当距离慈安宫不远的距离时，她见到姜柚宁了，还有皇上。

  他们牵着手，姜柚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素来冷情淡漠的帝王笑了，那双宠溺的眼是她没见过的。

  他们亲密地并肩而行，像是隔出一片天地，十指紧扣，无人可插足的余地。

  这一幕，刺得她的双眼发红，心口如针扎般，痛楚清晰而深刻。

  姚锦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调整自己的心情，相比姜柚宁死，眼前这一幕算得了什么？她活着就已是万幸。

  “姜柚宁。”她站在深长的宫道上，一张美艳的脸笑得璀璨夺目，只有她知道，这笑中藏着多少苦涩。

  姜柚宁顺着声音看去，见到姚锦云时，立马松开祁承御的手，面色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晚点自己回去。”

  祁承御斜睨了姚锦云一眼，面色带着不虞，但也只能点点头，细细叮嘱道：“肚子饿就先用膳，朕尽量晚些时候陪你用晚膳。”

  离开这段时间堆积太多奏折，得先处理，原本想陪她用午膳，这时间也过了。

  “好，去吧！”姜柚宁点点头。

  祁承御只能迈步离去，经过姚锦云的身边时，眼眸冷扫了她一眼，这一眼带着警告。

  姚锦云心头一震，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父亲的事情已平反，她很感激皇上的英明，毕竟父亲一直与他政见不合，他是个明君，被他爱上……也很幸运。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拂袖离去。

  姜柚宁走上前，咽了咽口水：“你......”

  虽然她很不想去思考这些存在的问题，但始终都要面对。

  姚锦云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笑一声：“欢迎回来，本宫可想你了。”

  是啊！思念疯长，在无数个夜里，她克制着自己守礼，极力挣脱内心的困兽，只因她这份荒唐的感情注定只能深埋于黑暗中，此生见不得光。

  没关系，看着她幸福，也足矣。

  姜柚宁神色一愣，没想到她会说想她的话，这古代的女人胸怀真是阔达，倒是没怀疑她虚伪，因为在自己眼里，姚锦云不屑说这种场面话，那就是真的想她。

  瞬间，她笑得浪荡不羁：“我也想你呀！本来想陪你喝酒，可是......”

  “嗯？”姚锦云看着她支支吾吾，有些不习惯，问道：“可是什么？”

  她挺喜欢和姜柚宁喝酒的，那种肆意和畅快，让她可以抛却一切，很怀念。

  姜柚宁抿了抿唇，凑了上前，在她耳边低语：“我怀有身孕了。”

  姚锦云呼吸一紧，缓缓地侧眸看向她：“真的？”

  “真的，月份还小，等生了再陪你饮酒。”

  她思绪很乱，脱口而出道：“姜柚宁，能不能让本宫当孩子的第二个母妃？”

  这话一出，她垂下细眸，面色有些懊恼，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姜柚宁想也没想，一口答应：“可以啊，那孩子就多一个干妈宠了，好事。”

  姚锦云猛然抬眸，眸底带着欣喜，她高兴得有些无措：“那，那本宫要给孩子绣些衣裳和鞋袜，要好好准备才行，布料得柔，婴孩皮肤娇嫩......”

  见她担心这些，比她还像孩子娘，姜柚宁失笑：“还小呢，现在准备是不是早了些？”

  姚锦云轻轻瞪了她一眼，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臂，开口道：“你懂什么？婴孩的东西得早准备，这衣服鞋子帽子，外衣内衬等等，可多了。”

  姜柚宁扬起笑脸，抬手抚上腹部，低头道：“宝宝，你真幸福，你的干母妃要给你私人定制衣服了，以后可要好好孝顺她。”

  这话一出，姚锦云脸上绽开明媚的笑，这样已足够了，不是吗？

  *

  御书房中。

  祁承御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沉。

  殿中跪着十几位大臣，众人俯首帖耳，静静等待皇帝发话。

  他把玩着指上的玉扳指，语气低沉：“各位爱卿，朕此次传你们前来，是有一事宣告。”

  众位大臣低着头，面面相觑，无人出言，心下却不约而同有不祥的预感。

  “朕要遣散后宫，希望你们明日早朝可以支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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