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何乐为原先的设计，顶级品质的灵盐定价为五百枚下品灵石每斤，以此价位在市面中压低最优质灵盐的价格，进而使其他等级的灵盐随之降价，令各大修炼世家赔得血本无归。如今灵盐已在各地全面上市，周怀仁更是率先带回了长安城内的最新情报。

  “参见殿主……”

  周怀仁觐见殿主之时，心中仍存有一丝敬畏与自豪交织的情感。一位区区商贾小辈，竟能直接向殿主禀报这般重大事项，堪称商界翘楚。

  “那些世家是否调整了价格？”

  殿主并未过多关注周怀仁的礼节，而是一开口便直指核心问题。何乐为将灵盐定价在五百枚下品灵石，已是相当低廉，相较之下，那些大家族中最上乘的灵盐品质虽逊色于何家，却仍旧定价高达一千五百枚下品灵石。

  世家们购入朝廷发放的灵盐引，已耗费巨资，倘若不炒高灵盐价格出售，不仅赚不到利润，甚至难以收回成本。故此这段时间以来，凡是持有灵盐引的各大世家，无不竞相抬高盐价。

  对此情况，何世民始终密切关注，因此令何乐为尽早出手，否则一旦百姓缺盐，必生动荡。如今何乐为的精炼灵盐甫一上市，正好可以检验各大家族能否挺住压力。

  “嗯……”

  面对殿主，周怀仁难免有些紧张，事先准备好的话语顿时忘了个干净。

  “殿下，今日我等在长安城共筹备了两万斤灵盐，现已悉数售罄，并且已有预售登记，缴纳定金者已达三万五千斤，目前该数字仍在攀升。”

  听闻此言，何世民与众修士皆松了口气。若自家的灵盐无法顺利售卖，便无法迫使各大世家降低其盐价，更谈不上让他们遭受巨额亏损，以及实现让百姓得以享用平价灵盐的目标。

  “依你之见，那些世家何时会降价应对？”

  对于商贸之事，何世民涉猎不多，但在与各大世家的博弈之中，唯以商战手段打压对方才是最为见效且代价最低的方式，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削弱他们的实力。

  各大修炼宗族这些年能在浩渺的大唐仙朝肆意纵横，岂非不是因为他们手中的灵石富饶？灵石充裕，可驱使妖鬼推磨，纵然何世民身为仙朝主宰，能够强行镇压他们，但如果硬碰硬，那些宗族便会于市场上掀起修为与财力的风暴，令整个大唐仙域的元气市场陷入动荡不安的状态。即便最终镇压成功，留给何世民的也将是一片破碎不堪的局面，因此双方始终在各自的边界中暗自较劲。

  “几日内定有分明的结果。”

  何乐为并未将言语说得太过满盈，毕竟各大修炼宗族各自拥有一位宗主，他们的修道理念各异，有的宗族握有丰富的灵盐资源，有的则相对稀少。故而事情最终如何发展，还需静观其变。

  “掌柜的，掌柜的，南城郑氏商铺的灵盐降价了，从一千五百块上品灵石降至一千四百块……”

  门口的小厮高声通报，先前已明示，任何讯息只需在门外传报，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

  仅降了一百块上品灵石？

  闻此消息，祖孙二人并无太多欣喜之色。各大宗族之人并非愚昧无知，如若仅仅降低一百块上品灵石，他们手中那等顶级品质的灵盐只怕无人问津，相较之下，其品质与何乐为所炼制的灵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赵郡何家的灵盐亦降至一千四百块上品灵石……”

  又一家随风而动的修炼世家显现出来，只要有跟进者，后续必然还会持续降价，不过究竟幅度几何，尚不得而知。

  这一情形与何乐为先前预测的情形大相径庭。原本他认为这些人会在第一时间购入自家的样盐，对比自家之物后，应深知品质差距所在，料想他们会将价格直降至五百块上品灵石以下，而非仅仅降下一百块。

  “我们是否需要调整售卖价格呢？”

  周怀仁察言观色，自然知晓现状尚未达到预期，然而如今我们能做的极为有限。即使我们将灵盐价格一降再降，但手中持有的灵盐引有限，此刻一旦售罄，未来必将陷入被动。

  “暂且不宜轻举妄动，照理说这些宗族并非愚痴之辈，我何家之盐面市之后，他们理应不能再维持原价销售。倘若仍旧固守原价，他们的存货恐怕将变为无用之物，宁可少赚些灵石也要收回成本，总不至于捧着一堆废物吧？”

  何乐也为眼前的反常感到困惑，这与他之前的设想截然不同。他虽曾与五行七王有过交往，深知这些人个个聪明绝顶，甚至有人在他之上，如此简单的账目他们都应能算清，难道现今竟犯糊涂了吗？

  “不好，快唤人……”

  何世民忽有所悟，此事似乎关联到往昔一些案例。何乐为一头雾水地看着何世民，两名身着黑衣的修士突然闯入，方才除了王德外，何世民并未带其他人进入此处，显然自己还是低估了当朝皇者的手段。

  “立刻调查，究竟是谁将市面上的灵盐悉数买空！”

  何尘寰此言一出，何笑风亦为之骇然变色。他忆起昔日在天宝阁之盛会，崔元华出手阔绰至极，凡有价值之物几近悉数纳入囊中，纵然彼时他们手中并无珍稀宝物可供交易，然而崔元华却能以中间商身份立足，且独占鳌头。

  “此举难以置信，购盐者名录皆有记载，分明来自各方势力……”

  周怀仁心领神会，但他所知之事显示，有些买家与星穹王朝丝毫无涉。若星穹王朝欲借此垄断盐市，实乃难如登天之事。

  何尘寰与何笑风默不作声，祖孙二人均低估了星穹王朝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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