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大将军此行带来的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锐，对高原环境已有适应，但在地理知识上，他们或许力有未逮。

  "老夫也赞同殿下所言，战事不宜轻启。示威威慑固然可行，但短时间内无法取胜，朝廷的财政你们考虑过吗？更何况我们这是未经许可的出兵。"

  曾大员作为吐谷浑的总督，对周遭事务拥有建议权，但他无权决定，毕竟眼前的两人地位更高。但有些话他必须先提，你们二人切勿冲动行事，否则朝廷问责之时，你们能否承受得起这数万大军的责任？

  闻言，秦琼大将军额头渗出了冷汗。当初失去兵权时，他们便告诫过自己不可擅自决断。离长安后，秦琼大将军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只因眼前的诱惑太过诱人。如果现在不抓住，将来可能再也无力争取...

  "护国大法师所言极是，除却未经许可出征之外，我军涉足魔幻高原，胜算实难预料。我们的使命并非颠覆吐蕃王国，而是削弱其力量。此法虽缓，然则锐剑易折，钝刀绵延，我军现身高原，恐使敌方再次结盟，反成其助力，岂非适得其反？"

  何乐对于此事洞若观火，无论眼前机遇多佳，皆需全面考量。大军深入，胜负未知，但足以撼动吐蕃政局。藏人与汉人间的纷争经年累月，岂会因微小之事戛然而止？我军之至，或反使他们更为团结，削弱吐蕃整体实力的计划，或许在踏入高原之刻即告终结。

  "难道我们就这样与敌对峙下去？"

  秦琼大将军不甘心地问道，如此众多的军队远道而来，难道只是为了营造声势？

  "看似对峙，实则在他们心中埋下恐惧的种子。我军日益壮大，又有一名大将军崭露头角，常人必以为我们蓄势待发。禄东赞此刻必定正致信其王，寻求应对之策。我们应该能从中获利了。"

  何乐舒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支持几乎全给了各地领主，如今总算有了回报。若只是无尽付出，恐怕连何世民也会有所不满。削弱敌方实力固然重要，但不能只做亏本的买卖，国库不能空虚。

  无需战斗便有收入，这对于任何人都是乐见其成的。然而收了钱，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

  眼下的局势，何乐明白众人内心的不满，但不论如何不满，事情已然如此。如果我们想要更多，那也是未来的事。此时不出兵，应是最佳选择。

  秦琼将军历经长途跋涉，便先回去休憩。秦怀玉也一同前来，大唐的传统便是尽可能带子弟见识战场，将来或许能接过父辈的重担。若是不能，至少比在家无所事事要好。

  "你们几个倒是乐不可支，我说你们都不愿回长安呢，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这次若非家父恩赐，我恐怕无缘至此。不知家父何以作想，总想让我考取文职，我有这样的天分吗？"

  在香气四溢的炙烤羊腿前，长孙冲等人并未动筷，此刻他们竟怀念起长安城中的蔬菜，那些日常之物已失去诱惑，但对秦怀玉而言却大不相同，他在草原上的时光短暂，尽管长安也有烤羊腿，可与这片土地的风味相比，相差甚远。

  “这些老家伙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按理说我们出身行伍，理应让我们在军中继续建功立业，我当年也被父亲逼着研习科举，可问题是连一篇文章都读不通，如今连一封书信都看不明白了……”

  尉迟宝林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的不足，对他们这些年轻将领而言，读书简直如同酷刑。但长辈们的考量也在情理之中，两代同掌兵权，恐怕会让皇帝心中不安。

  “依我看，你们就别埋怨了，你们父亲小时让你们读书，现在也没见谁能读出来，还不是都跑来军中了？”

  与这些年轻人相处，何乐为感到难得的轻松。处理完高原事务后，他便来找他们共饮。外头依旧杀声震天，来自凉州的士兵在草原上操练，他们也须珍惜这样的锻炼机会，朝廷不会为他们支付长途跋涉的费用，以适应多变的地形。

  “我听说高原风光迥异，下次回去时带上我吧，别把我当成将军，就当我是你的侍卫，可以吗？”

  听闻秦怀玉的请求，长孙冲和尉迟宝林默然不语，他们也曾恳求良久，早就想讨论此事，但这几天过去，秦怀玉始终不松口。谁不想一睹异域风采呢？但没有他的带领，谁能上去？

  何乐为绝不带他们前往，且不论上面的危险，关键是带着外人，他不便从体内异界取出物品或人，这些人都会提出各种问题，想瞒也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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