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金玉又一个大白眼过去：“可能被骂的那个是我吧。我还记得……”

  “得得得，小姑奶奶您可别说了。”十四双手合十作拜托状：“千错万错都是哥的错，哥跟你赔礼道歉。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哥这一回吧！”

  欸！

  她本来没打算怎么着，但若有人送上门来被宰……

  不砍一刀，好像也不够礼貌呐。

  本着尊重客人的良好品德，金玉只说对烤黄羊念念不忘。本想着今年过来就各种大块朵颐的，没想着不巧，赶着圣体违和。

  竟是来了半个月有余，都没机会喂喂肚里的馋虫啊！

  “这有何难？”十四大手一挥：“小表妹且等着，不但黄羊、鹿肉、狐狸皮、貂皮，就那熊掌哥都得给你弄一对儿来，让你尝尝踏雪寻梅的滋味儿。”

  到这儿，金玉才终于给了他个好脸：“如此，就劳烦小表哥了。”

  十四浑不在意地摆手，说这有什么？

  只要小表妹欢喜。

  然后接下来的一整日，附近大小猎物就遭了殃。

  赶着孩子这家伙运气好，还真就猎了头熊，也遇上了金玉点名的黄羊。

  连康熙听了都不免夸赞两句，说他有乃父之风。

  金玉：……

  我都只笑他硬是把吹出去的牛追回来了，您老人家却已经开始新一轮的端水？

  别的吧！

  重重重重重孙女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没让四与十四如史上那样龙争虎斗，您就别跟着在中间搅和了呗。

  别把好不容易已经明朗的局面再弄复杂化，也别让未来雍正帝失去他的大将军王啊啊啊啊！

  好在十四虽缺了点朝斗细胞，但该有的谦虚还是有。

  被夸完就扑通一声跪下，都没多迟疑一秒：“儿子愚钝，哪敌皇阿玛万一？也就是您没有一同行猎，才给了儿子个向您恭献熊掌的机会。”

  康熙说那他这也不错，后来居上，骑射一道上足让其余诸皇子汗颜？

  十四就道术业有专攻，儿子也不过这点微末小道而已。

  若论对政事熟稔、耐心细致等，就拍马不如四哥。吟诗作赋，也是绞尽脑汁难望三哥项背。倒是学了不少兵法，想着若有朝一日，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犯我大清威严。他能披挂上阵，助皇阿玛保国安民。

  竟是直接把自己放在了武将的行列里，满满随时可以为国征战模样。

  把康熙都给整不会了。

  金玉却很欣慰：有一种辛苦许久，终得回报的幸福。

  不枉她潜移默化这么久啊。

  可实际上，十四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他啊，就没琢磨着自家皇阿玛能看出来自己哪块可堪大用，甚至能更进一步当新太子。

  只刚得罪了小表妹，正努力讨好中。

  再怎么瞧不上自家亲哥，也不敢当着小表妹的面对亲哥出言不逊。

  咳咳。

  虽然他万般不愿意承认，但一样的表哥，自己的含金量就是比老四差了许多许多。这两个表哥只能选其一，他更绝对是被放弃的那个。

  心有顾忌，他自然就不敢轻捋锋芒！

  康熙八岁登基，虽然对老祖母至孝，也与兄长福全、弟弟常宁感情深厚。但却也不允许皇玛嬷过度插手政事，该让亲哥背的锅那也是一个没少过。

  常宁更是人刚走，茶就凉了。

  他儿子不但没有破格承袭亲王，连常规降一等封郡王的待遇都没有，竟是降两级封了贝勒。

  就连自己耗费三四十年心血培养的太子都……

  绝对虽看重亲情，但再不为亲情而放手丝毫权力的政治怪物一个。当然想不到十四能因为金玉之故推开他递过去的橄榄枝，放弃可能成为新太子的机会。

  只眉心微蹙，怀疑是前段时间群臣弹劾让小子心生怯懦了。

  同样的情况，到底十四还是年轻了些。

  不如他哥沉稳有定力。

  但兹事体大，他还得再看看。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尤其他们大清还是异族，又在本就不低的难度上直接翻倍。继承人的事可得反复斟酌，容不得丝毫大意。

  十四哪知道自己不过是本着不失礼的想法给皇阿玛献些个野味，就能让自己差点被列入皇位继承人的候选啊？

  他只希望赶紧停止这没营养的对话，放他回去与小表妹对熊掌、烤羊当歌。

  康熙无奈地瞧了瞧一旁肃容正色的老四，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样的兄弟怎么就差了那么多。

  当然这话要是问金玉的话，她肯定说苦难令人成长。

  比起一度夹在生母养母之间，被令小心翼翼跟在太子身边当跟班。与兄弟吵个架，就被皇父骂喜怒不定，命戒急用忍的亲哥，十四简直含着金汤匙出生。

  赶着太皇太后、孝懿皇后两重国丧，转过年来又亲征噶尔丹。

  忙着伤心，忙着事业的康熙爷根本没时间流连后宫，生让他这个位次中间的小阿哥享受了几年了老儿子待遇。

  除此之外，他还是德妃二十九岁高龄生下的，本身就是她得宠的证明。

  被她亲自抚养。

  可不就父宠母爱集一身，有了天真率性的资本么？

  要不也不能义气到冒死帮他八哥求情，夺嫡战队都不考虑各方面因素，只看情分的。

  不过康熙没问，自然也没人帮他答疑解惑。

  他只能再观察观察，争取优中选优。

  然后眼看着十四如蒙大赦地行礼，欢快转身往远处篝火方向奔。看都没看老四一眼，却与老四福晋、金玉跟十三夫妻相处融洽。

  康熙意外之余还问自家四儿子：“你不与他们一道？”

  四爷微笑：“不了，您龙体欠安，当儿子的自然要侍奉左右。免得您但有需要，却找不到人。”

  康熙指了指魏珠他们，说自己身边并不缺人伺候，他稍离片刻也无妨。

  唔。

  话虽这么说，但乖孙女千叮咛万嘱咐，反复交代。自家皇阿玛就是个细节狂，还格外爱翻旧账。太子之败，就败在二十九年探病时表现的不够忧伤关切。

  前车之鉴在，他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四爷摇头：“儿子哪里不知皇阿玛身边色色样样齐备？只未曾亲眼瞧见您彻底痊愈，始终不能安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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