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晓晓看出凤姑有话说，可事态紧急，却也没办法停下来。她走到伤兵这边，扫了一圈，“你们的管事周正是哪位？”

  一个断了腿的汉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我便是，您是翁公子？”

  “我是翁晓。周管事，请你先安抚好弟兄们，跟我进屋说说情况。”

  “是。”周正转身安抚起伤员，让他们也都坐在了地上，等待翁东家做主。

  翁晓晓领着凤姑，还有几个管事进了屋子。

  “你们谁先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翁晓晓扫视了全场一遍，见没人主动开口，“凤姑，您先说吧，有缺漏的，别人再补充。”

  凤姑站起身，帮助伤兵她打心底是愿意的，苦点累点都不怕，可如今出了这种事儿，她心头满是怒火。

  “伤兵暂时安置在了庄子上，我请了大夫，大家一直相安无事，伤兵跟乡民们相处也客客气气的。只是，最近有个叫田娃的伤员，看上了庄上的小花，几次去纠缠，昨日，竟把人家姑娘给欺负了，闹得小花寻死上了吊。”

  “人怎样了？”翁晓晓急忙问道。

  “幸亏发现的及时，人无大碍，这才把事情闹了出来。”

  怕什么来什么，“周管事，凤姑说的可有出路？”

  周正脸色有些难看，遇到这种事儿，他颜面无光，可又必须出头过问，“翁公子，我问过田娃了，他承认喜欢小花，也承认纠缠了人家姑娘，却不承认干那缺德事儿。”

  翁晓晓沉默片刻，难道还有别的内情？“刘伯，小花家里是什么意思，想怎么办？”

  “摊上这种事儿，一般只有打落牙齿往下吞，哪好张杨？可既然张扬了，就必须有个结果，否则小花一家怎么在庄子上待下去？”

  事情是必须查清楚的，查清楚就必须问当事人。

  “姑，你去看看小花，她若想惩治凶手，就必须事无巨细地把过程交代清楚。您先拿到小花的说词，我们再跟田娃对证。”

  凤姑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心中暗叹，翁晓晓不来，今日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出门时，还不忘交代小天去准备些茶水、吃食。

  “周管事，麻烦你先把田娃控制起来，让他把昨日的经过交代清楚，什么时间、地点，都见了什么人。我不会冤枉谁，但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这公子气势不小，周正连忙应下走了出去。

  “刘伯，让你买庄子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有处合适的，在下面的一个县里，带个山包，种了不少茶树，只是离城有些远，车马不是很方便。”

  “若没更合适的，就那里吧，给经纪加点钱，让他去帮着压价。尽快办好，早日把伤兵都挪过去。”

  一听买庄子是这样的用处，刘远赶忙应下，几十个光棍闲在庄子里，真不是长久之计。

  小天见翁晓晓空下来，忙上了茶水、点心，“东家，您先垫垫，饭菜马上就好。”

  翁晓晓笑笑，“我们小天出息了，给你带了礼物的。让大娘喊上几个婆子多做点饼子，别让大伙饿着了。”

  “是。也是您来的及时，若是打起来，怕是不好收场。”

  翁晓晓早就渴了，又说了这些话，一气喝了半盏茶水，“这是平安、顺遂，你领他们也下去歇歇，吃点东西。”

  平安拱手，“主子，我们留下一个，都离开不合适。”

  翁晓晓点点头，凡事稳妥着来总没有坏处。

  ......

  到掌灯的时候，凤姑、周正各自拿回来一份供词。

  前面的话都没什么出路，小花下工晚，田娃又正好等在作坊外面，俩人便碰上了。

  只是，田娃说小花不乐意理他，他舔着脸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而小花说，两个人是背对着分开的，田娃走了多远，走没走，她都不知道。很快她就被打晕了，具体是谁干并没有看到，怀疑是田娃而已。

  “刘伯，你带个人去询问伤员，记录下每个人的情况，昨晚都干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谁，有谁作证。”

  不等刘远跟凤姑回应，周正站出来说道，“翁公子，只怀疑我伤员怕是有失公允。”

  “那行，公平起见，周管事带着小天去询问村民吧，记录下每家男丁的情况。在哪里，做了什么，谁作证，写详细点。”

  “是，在下遵命。”

  “是。”

  这样查下去，工作量可不小，但必须查仔细了。

  翁晓晓悄悄走到凤姑身边，凑近了说道：“姑，小花，到底失身没有？”

  凤姑摇摇头，她又没检查，“不清楚啊，姑娘伤心地厉害，也不好多问。”

  “是不好问，可不问清楚，就算查到了人，量刑上也是有差别的。若没失身，不也是好事儿嘛！”

  凤姑点点头，可这怎么问呢？有点张不开口。

  “姑，按照律令，强  奸是死罪，即便未遂，也要挨板子流放。今晚能不能查出来，明早我都要报官的。”

  凤姑点点头，“我去找她们说一说，只要报官，必定是要验身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嗯，把人看好了，别再出现意外。她是受害者，该受惩罚的是坏人。”

  “我今晚守在那边。”凤姑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翁晓晓都没来得及说出杨夫人已经到了扬州。

  就算是现代，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受害者的心理压力都很大，更别说是这个年代了，唾沫都能淹死人。

  惩治恶人容易，受害者又该如何安顿？都是头疼的事儿。

  “平安，你回去跟夫人说一声庄子上的事情，我跟凤姑今晚都回不去，请她别担心。另外，明天早上让小海去找李捕头报官。”

  “是，属下这就回去。”平安应下，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也就半个多时辰，周正拿着几页纸先回来复命。

  “周管事，坐下歇歇吧。”

  翁晓晓给小天使了个眼色，俩人走到了院子里，“小天，你带顺遂去事发地点，别的不用管。”

  “是，东家。”

  “顺遂，你今晚就守在那里，万一有兔子撞上来呢。”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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