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抬起双手深呼吸顺了顺气，防止乳腺增生。

  啪！

  动作变化太快，翠芬直接被打懵。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竟敢打我！”

  啪！

  戚月扬起手又是一巴掌，她是打心里替李翠丫感到不值，拿自己的命就换了这么个东西。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强迫症，喜欢两边一样红。”

  翠芬一屁股坐下吱哇乱叫，双腿在地上乱蹬：“李翠丫！！你会死得很惨的！”

  “我其实叫戚月，李翠丫为了你丢了命，你知不知道！哪怕最后一口气，她都在担心你是否吃饱穿暖。”

  翠芬哪听的进去这些，她现在一心只想打死这个叛逆的李翠丫。

  “都愣着干嘛！府里进了刺客，还不动手！”

  丫鬟终于回过神，叫来府里的家丁、护卫将戚月团团围住。

  戚月握住拳头做防御状，太久没有实战再加上这副小身板……

  能不能安全撤离，她心里也没底。

  “大哥，那个、咱事先说好，不能打脸哈！”

  “别跟她废话！往死里打，义父那有我顶着。”

  戚月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老师那句‘冲动是魔鬼的话’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戚月抬脚踹在进攻者的肚子上，扯过刚被搀扶起来的翠芬丢了过去。

  众人紧张脾气不好的白小姐，为了接住她因此分了心。

  戚月也趁机逃出包围圈，却在白府前院迷了路。

  “抓住她！每人赏一两银子！”

  有了金钱加持，很快戚月就被追到墙角无路可退。

  她看了眼两米高的围墙欲哭无泪。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跑呀！怎么不跑了？”

  “嘿嘿，翠芬啊，阿姐就是一时冲动……”

  “给我打！”

  一瞬间，沙包大的拳头朝她袭来。

  “停！”

  戚月摸了摸从鼻子里流出来的鲜血。

  “说好不打脸的，你们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举着拳头的家丁，听她说完废话继续干活。

  戚月瞥了眼狗洞捏紧手里的药粉，蓄势待发。

  “住手！”

  一声温怒的男低音打破了计划。

  众人散开，戚月才看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旁边还站了个手捧暖炉的青衫男子。

  “父亲，您回来了。”翠芬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上前见礼。

  “小芷，我自以为你是个性格乖巧的小姑娘，倒是我眼拙了。”

  “是她先打我的，你看女儿的脸。”

  “你阿姐教育你那是应该的，带着下人如此做派，传出去，外人要怎么评价我白府？”

  “父亲……”

  “还不带小姐下去，丢人现眼！”

  墙角归于宁静，中年男人瞧了眼戚月，对一旁的公子哥拱了拱手。

  “让苏大人看笑话了。”

  “白老爷，家事我不好过问，你且处理好再来寻我。”

  中年男子依旧佝着身子:“是是是，让苏大人白跑一趟了。”

  戚月一个箭步跟上了那位苏大人，留她一个人在这，肯定捞不到好。

  “白老爷，我就是受托来看看翠芬，见她挺好的就先回了啊！”

  “多有得罪，他日一定上门拜访，以表歉意。”

  文邹邹的官方话术，戚月懒得掰扯，傻笑了两下，抱上大腿快快开溜。

  见两人走远，白老爷子招来洒扫的婆子给了些赏金。

  “继续看着小姐，像今日这事需提前派人告诉我。”

  要不是即将烧窑，那野丫头生辰八字契合，谁会请一个粗俗无礼的丑孩子回来供着。

  “老爷，那小姐那边……”

  “送点衣裳过去安抚一下。”

  “是。”

  “还有，日后李家人来访一律赶走。”

  婆子屈膝回到长廊，继续清扫地上的落叶。

  戚月走得汗流浃背，这人腿太长，她几乎是小跑才跟上。

  “多谢苏公子带路，民女就先行一步了。”

  “姑娘且慢。”

  戚月停顿回头，捂住自己的银袋子：“我没钱。”

  青衫男子被她逗笑，让在门口等候的随从拿了一把油纸伞过来。

  “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拿着吧！”

  戚月神色略微尴尬，倒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苏公子府上何处？改日天晴便来还伞。”

  “不必了，若是有缘再还也不迟。”

  她这两天怎么老是遇到神叨叨的人？

  戚月微微颔首，道谢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功夫，天空就飘起了雨丝。

  戚月撑开那把油纸伞，进了一间药房铺子。

  她需要买一些必要的药材回去研究麻沸散，但愿在没有仪器帮助的条件下能成功。

  掌柜把戚月要的东西一一清点，再仔细包好。

  “姑娘，你要的这些东西可不能乱用，若有不懂可以问问我们这的大夫，问我也行，都不额外收钱的。”

  “谢谢，可我也是大夫。”

  “女大夫？倒是鲜少见到这么年轻的。”

  掌柜笑了笑，终归是把她当作懂点医术的稳婆子了。

  戚月收好药材抱在怀里，一出门被两丫鬟打扮的女子撞了一个屁股蹲。

  “抱歉、抱歉，我家夫人命在旦夕，望姑娘海涵。”

  丫鬟红着眼将她拉起，着急忙慌的扯着掌柜就要走。

  “张大夫，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

  那掌柜望了眼门外的大马车，犹豫上前，透过帘缝探望，下一刻就后退三尺。

  “不是我不救，这、这妇人生孩子，我一个男大夫不合适，你们去找城南的刘婆子吧！”

  两丫鬟一听双双下跪：“张大夫，就是刘婆子让我们来的，求求你帮帮忙吧！”

  帘子从里掀开，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霜降，夏至，你们俩起来，这么大的漾州，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接手的大夫！”

  两丫鬟哭得不能自已：“苏夫人，可我家夫人怎么办啊？”

  药铺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依稀还能听见上门栓的声音。

  周遭的药铺也陆陆续续地关上了门，刹那间只留下哗啦啦的春雨声。

  丫鬟站在雨中不知所措，随行的几个护卫挨家的敲门求助。

  戚月长呼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可否让我看看？”

  美夫人朝厢内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小姑娘那就拜托了。”

  丫鬟扶着戚月上了像房子似的大马车。

  她本不想管，这些人一看就是从都城过来的，没准还是个大人物，治不好或许会丢了脑袋。

  可她是一名医生，做不到见死不救。

  软榻上躺着一位昏睡过去的孕妇，戚月上前掀开被子查看，。

  羊水已破，宫口也开了，但胎儿却迟迟没有动静。

  戚月给手消毒后往里探了探，发现胎儿横着卡在盆腔口出不来。

  如果有空间在，剖腹产便能轻松解决，如今她只能试试内倒术。

  好在孕妇不是初产，不过没有仪器她只能凭着感觉估算胎儿大小。

  “小姑娘，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胎膜已经有了破裂的痕迹，我不能百分百保证孩子出来，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戚月说完，让两丫鬟去准备必需品。

  美夫人看着戚月神情坦然、动作熟练，绷紧的弦稍稍松了两分。

  虽然她才刚成亲还没涉及到这个领域，但也是知道难产的凶险，能护住一人生命已是上上签，又何必强人所难。

  戚月洗干净手蹲到产妇身边，翻出包里的糖化成水喂了下去。

  产妇有了苏醒的痕迹。

  “保……保孩子……”

  她握住产妇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倾尽全力帮你，把这个含在嘴里。”

  产妇听话照做含住了人参片。

  美妇人程上丫鬟寻来的东西:“小大夫，只你管安心救治，其他的我担着。”

  见戚月点头，自觉的退到屏风后。

  伴随着痛苦的呻吟结束，孩子终于出生。

  由于产妇长期吃素，孩子比寻常孩子要瘦小很多。

  戚月将孩子口鼻清理干净，交给了美妇人处理，大人这边还需要止血缝合等后续。

  “想办法让孩子哭出来。”

  美夫人接过浑身发紫的孩子，又是拍屁股又是弹脚丫子，孩子依旧没有动静。

  “小大夫，孩子怕是不行了！”

  戚月满头大汗，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倍，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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