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玊堵着鼻子，“你洗澡去，一股羊膻味，臭死了。”

  周俊伸着胳膊嗅了嗅，刚刚打扫羊圈了，确实一股味。

  沈玉玊拿过盆子。

  小女孩主动过来帮忙干活。

  沈玉玊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讨好她也没用。

  沈玉玊道：“你也进屋待着去。”

  小女孩只好进了屋。

  周小虎刚刚偷偷看电视了，听到动静，才赶紧把电视关了。

  这会磨蹭着写他的作业，没理小女孩。

  小女孩在屋里，没事干，看了一眼他做的题，指了指。

  “你这题错了，是有25个三角形，你少数了三个。”

  周小虎道：“我数了好几遍，不可能错了。”

  小女孩给他数了一遍，“一共25个。”

  周小虎又数了一遍，小女孩比划道：“还有这三个，你没数到。”

  还真是25个啊，周小虎把得数改了。

  小女孩又指了下一道题：“这个也数错了，应该是23个，你少数了七个。”

  周小虎不想理她了，把作业往里挪了挪。

  但是看着下一道题还是数图形的时候，他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你帮我把这个做了，我给你糖吃。”

  “你这是作弊。”小女孩道，“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谁不会了，不就是数数么。”

  周小虎看着套在一起的图形，就跟在他眼前乱飞似的。

  数一数就忘了哪个数过，哪个没数。

  又不想在比她小的女孩子面前丢面子。

  “你别杵在我跟前，影响我写作业。”

  女孩只能站得远了点。

  片刻后，“你那个真不想吃糖？”

  女孩转过头，盯着大白兔奶糖，抿了抿唇。

  周小虎包开糖纸，“你就帮我把这个题做了。”

  小女孩再次走过来，“那你看好了，我只数一遍。”

  周小虎瞧着女孩拿着笔，将每一个数过的图形编上序号，质疑问：“你上几年级了？”

  “开学三年级。”

  明明比他低一个年级，“那你咋会这些题的？”

  “我们那的学校，二三年级在一个教室，老师教三年级题的时候，我听到过。”小女孩把笔还给他，“你只要这样标上序号，就不容易数错了。”

  外面周俊洗了个澡，习惯性的光着膀子出来。

  可他忘了家里多了个小女孩。

  不能再光着膀子出去了，又没拿衣服过来。

  只能喊：“媳妇，你来一下。”

  “咋了？”沈玉玊放下碗筷。

  周俊道：“我忘了拿衣服穿了。”

  沈玉玊以为啥事呢：“没拿自己进屋拿不就行了么？”又不是没穿裤子。

  “那怎么行。”周俊嘿嘿笑着，“我光膀子只能给媳妇看。”

  沈玉玊拿了件衣服扔过来，“谁要看了。”

  周俊穿上衣服，笑呵呵回道：“是媳妇要看。”

  “……”沈玉玊做了一盆豆角焖面。

  小女孩长得瘦瘦小小，吃起饭来，看得周小虎目瞪口呆。

  他不过才吃了两碗，对面坐着的小女孩居然吃了三碗，“你中午不是才吃了三包子么，咋还跟好几天没吃过饭似的？”

  小女孩抹了抹嘴巴，“干妈做的面香而已。”

  “啥干妈？谁是你干妈？”周俊瞪着个眼睛。

  沈玉玊也警告道：“别乱叫。”

  “那我叫姐姐？”小女孩黑溜溜的眸子看着沈玉玊。

  “不行。”周小虎立马出声，“我都给她叫小婶呢，你给她叫姐，那岂不是比我辈分高了？”

  “那我该咋叫啊。”小女孩纠结了起来。

  周小虎道：“叫小婶。”

  “其实，啥也不用叫，明天天亮你就回家。”沈玉玊收拾了碗筷。

  小女孩明显又变得不高兴起来。

  低垂着个脑袋，小虎跟她说话，她都不吱声了。

  沈玉玊洗过碗，看着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没办法上炕，把人叫出来，让她洗个澡。

  又把女孩脱下来脏衣服洗了，找了一件她的大半袖。

  女孩洗完澡，大半袖穿在身上，刚好到膝盖的位置，跟个宽宽大大的睡裙一样。

  周俊一早就爬上了炕，先把被褥铺好。

  他还是觉得媳妇对这人太好了，他不能让小女孩抢了他的位置。

  他铺褥子的时候，小心机的把小女孩安排在了最炕尾。

  然后就躺在了自己的位置。

  家里炕没那么大，炕尾的地方还放着一个炕柜，炕变得更小了。

  三个人睡还不觉得，四个人睡就有些挤了。

  周俊紧挨着她媳妇，小声嘀咕着：“媳妇，等这里拆了，我们要换个大点的房子。”

  换哪好呢？

  “要不直接盖一个吧，也盖个小洋楼咋样？”周俊又往媳妇身边挪了挪，“媳妇盖个楼房得多少钱啊？咱家的钱能够盖房子么？”

  “不够，睡觉。”沈玉玊关了灯。

  “不够啊。”周俊又笑道，“不够没关系，我们慢慢挣。”

  女孩今天连着走了六七十里路，缩在炕尾，揪着，睡得很快。

  周小虎也适应了环境，闭上眼睛一会儿也便睡着了。

  周俊不说话了以后，没一会也睡着了。

  沈玉玊却失眠了。

  这件事跟温知良有关，事情变得就不再简单。

  可为什么刘邦子没提过温知良这个名字？

  第二天，沈玉玊还是去了趟警局，把小女孩又送了过去。

  小女孩扯着她的衣服，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沈玉玊，“你真的不能带我去找温知良么？说不定他没跑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没跑，就算没跑，肯定也躲起来了。”沈玉玊跟她讲着道理，“你与其求我帮忙，不如把你知道的跟警察说了，说不定警察能帮你把人找到。”

  小女孩又垂着眼皮，失落道：“可是就算找到了，也拿不到钱了，我奶还等着拿钱看病呢。”

  “我其实有办法让沈家赔偿你钱。”沈玉玊道。

  小女孩又抬了起泪蒙蒙的眼睛，“啥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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