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轧钢厂食堂后厨里，李怀德溜达到厨房。他棉大衣里面穿着熨得笔挺的中山装，头发都往后梳，梳得一丝不苟，倍儿亮。看见何雨柱，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傻柱，昨天你给哪位领导去做饭了？”

  何雨柱瞅着李怀德明明很想知道，却装作不在意的小样儿，心想，我还能让你知道我的底儿吗？

  “主任，人家领导官太大，我不敢随便说人家名字。我就是一厨师，领导看中我的厨艺，我就只管做饭。领导让我陪着喝一杯，那是抬举我。领导信任我，我也不能大嘴巴。”

  李怀德用手指了指他，笑着说：“傻柱，你可真嘴紧！”

  何雨柱陪着笑，“主任，我对您也是一样的！我这人只喜欢做饭，别的事不喜欢乱讲！”

  离大领导家晚宴已经好几天了，何雨柱惦记着大领导朋友的话，他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也不知道这位姓季的领导是不是随口开玩笑？

  何雨柱可当真了，他已经来到四合院半年了，一直也没有遇到一位合心的姑娘，也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

  “亮子，为什么签到不能签出个女朋友啊？”系统给分配个女朋友多好！国家给分配一个也行，只要是分配的，他肯定不挑三拣四。

  “主人，我没有这功能，你不要想三想四！”

  长夜漫漫，他这个三十二岁的身体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为了媳妇，他还是厚着脸皮，主动跑大领导家一趟吧。

  礼物是现成的，他空间里有好多海虾还没有吃呢。他拿了两斤多虾出来，拎着虾，骑上自行车就跑到大领导家里来了。

  大领导一看见他，把手里面的报纸放下，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小何，你可来得真巧。我和老季上午刚通过电话，我正想怎么联系你呢！”

  嘿，今天来得真巧！

  他面带喜色，把手里的虾递给大领导夫人。

  “大领导，什么事？是季领导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大领导让他坐下，“是啊，我和你老姐姐一直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可是身边也没有个合适的姑娘。听老季说，他战友家有个孩子，二十三了，是个护士。”

  他听了有点没有底气，“大领导，季领导的战友，那也是高干家庭吧？我一个厨师，高攀人家姑娘了！”

  他其实内心没有觉得高不高攀的，以后他肯定不会永远是个工厂厨师，但就目前来说，人家季领导战友家的女孩，还是个护士，条件摆在那里，确实不错。

  大领导批评他，“这还没上战场，自己就输了阵势，那怎么行？我先给老季打个电话！”

  大领导夫人说：“姑娘是老季一个部下的孩子，他部下在外地，这姑娘一个人在京城，他部下就托付老季多照应照应孩子。”

  大领导拿起电话听筒，拨出一个号码，总台那里把电话给接通了。

  “喂，老季，何雨柱就在我这里，你和他说两句？”

  那边传来季首长爽朗的声音，“小何，我有个侄女，叫陶丽娟，今年二十三，是个护士，人品很好，相貌也好，就是因为照顾我家老伴耽误了年龄。你们两个要不要见个面，谈谈？”

  “首长，我求之不得，就看姑娘的意见，我什么时间都可以！”

  “那我先替丽娟定下了，就这个周日上午9点在北海公园南门口，怎么样？”

  “好的，首长，我周日上午准时在那儿等候！”

  等放下了电话，何雨柱都有点头晕晕的，像喝醉了酒一样，他真没有想到就一会功夫，他已经有了一个约会，星期天就要去相亲。

  大领导看着他，笑得摇头晃脑，“小何，缘分来了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大领导夫人拿着装虾的袋子一直没走，就在那儿站着听他打电话呢，“都说好饭不怕晚，小何，你的缘分在后面呢！”

  他也很期待，不知道姑娘长的什么模样，脾气如何，能看上他吗！

  他从领导夫人手里接过装虾的袋子，“大领导，老姐姐，我买到两斤虾，非常新鲜。晚上咱们就一虾两吃，我给你们做个白灼的和香辣的。”

  把虾剪去虾须，挑走虾线。

  锅里放很少一点清水，放葱姜几个花椒，一点盐，把一半虾放进清水里煮。水开后一分钟就可以了。

  把虾摆盘，再调个姜醋汁。

  另一半虾开背，拍干粉，锅里放多一点油，猛火炸。

  然后锅里留底油，放葱姜蒜辣椒，把炸好的虾放里面翻炒，加料酒酱油盐胡椒粉，翻炒出锅。

  哎吆喂，闻得香得来。

  吃这个香辣虾让他想起了以前吃小龙虾的感觉。

  他们几个人也不讲究仪态了，直接上手剥虾。手上沾的香辣虾的汤也不舍得浪费，还要舔一舔。

  晚上回家，他躺在床上想像着心里的另一半。

  大学时，他只和一个女孩拉过小手。两个人和其他的校园情侣一样一起吃食堂，周末到市里看看电影，逛逛街。毕业的时候，女孩回老家了，他们就自然而然地散了。

  那个女孩很爱笑，如果他们没有分开的话，他觉得他们很适合结婚。他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明朗的热情的爱笑的女孩吸引。

  他理想的媳妇是什么样的？他想象不出来。爱是什么样的？他只在电影上见过。

  星期天很快到了。头天晚上，他先跑到澡堂里去泡了个澡。

  金鸡未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京城的澡堂那叫一个热闹。他来到的是轧钢厂附近的一个澡堂，一张澡票三毛钱，只要你不怕把皮给洗秃噜了，可以从早泡到晚。

  白瓷砖的池子，热水池有温热烫三种温度。他先进去的是一个热水池，还有更烫的热水池，他没尝试，那都是一群老头在烫。热气腾腾的水，冒着白气，一坐进去，烫的龇牙咧嘴的，过一会儿适应温度了，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星期天一大早，起床后，他洁面，剃了胡须，梳了头，衣服都扯板整了，八点半就来到北海公园南门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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