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他食堂后厨的一亩三分地得给大家点甜头。

  他这个食堂主任做的挺舒服的，出差的话后厨该干的活还是井井有条做的没差错。

  有好几个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的厨艺最好，后厨就是这样，谁手艺好，大伙就尊敬他。即使是比他大几岁的范师傅也服他，这是他在食堂有威信的根本。

  他的武力威慑也是第二个原因，在轧钢厂人的心目中，何雨柱可是一个连李怀德都敢打的混不吝，谁愿意轻易去招惹他，万一惹祸上身，他不给情面暴脾气上来那可怎么收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从他当食堂主任以来，他时不时的给大家点小恩小惠。

  “大家伙听着，今天的工作已经布置完了，但是大家先别走，有好事！咱们食堂的各位今年辛苦了，每个人工作的都很认真，我这个食堂主任的工作做的顺利全靠大家的支持！要过年了，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我找了关系给我们食堂订了三十个猪头，一个猪头大约十五斤，只要两块钱。谁想要的一会儿到马华那儿报名，下午我给大家拉过来！”

  “谢谢主任！”

  下面响起噼里啪啦的拍巴掌声，过年拿着一整个猪头回家那得多有面啊！

  “不用谢我，这是我为大家谋的福利，这里面可是贴了我的人情了，所以千万别傻不愣登地和别的车间科室的人说！下午回家的时候用兜子报纸把猪头包严实点，要是别人来跟我要猪头，那你们的猪头就保不住了！”

  “主任，我们一共二十四个人，还剩下六个猪头，我可以要两个吗？”

  “范师傅，你可真敢开口！”

  两个就两个吧，也没什么。

  “行，还有谁想要两个的，立马地报给马华，我下午尽量给你们去拉回来！要是没有那么多，你们也别有意见！拉这么多猪头，我们也别招人眼了，四点钟，我在工厂对面那堆水泥管那儿等你们。别弄些猪头进进出出工厂大门让保卫科的人误会！”

  刘岚和几个半老娘们起哄，“谢谢主任，主任你怎么越长越年轻，越长越风度翩翩了！”

  “瞎扯，我都快成小老头了！”

  “谁说的，乍一看还是个年轻小伙呢！”

  “你还别说，主任这人越看越耐看，个头也高，人也壮实！”

  “你说咱们厂的姑娘们都眼拙了吧，怎么当年就把何雨柱这么个好小伙给放过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雨柱美滋滋的，也快迷失在马屁中了。

  “你们都眼拙了吧，还是我媳妇慧眼识珠，当年就她不嫌弃我！”

  “主任，你媳妇捡到宝了！”

  “跟了何雨柱得多好，要人物有人物，工资还那么高！”

  何雨柱越听越飘，“你们后悔也晚了，我儿子都那么大了。我和你们说，我媳妇又怀孕了！”

  啧啧啧，又是一阵惊叹声。

  食堂的员工大都是从十七八岁进厂到了食堂就在这儿一直一起工作的，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有二三十年了，彼此都太熟，说话就没有把门的了，荤的素的都说。

  何雨柱一点不反感那些没把门的荤素话，甚至还挺喜欢，人哪能老端着呢，食堂里的人随意，他在食堂后厨也老自在了。

  秦淮茹恨恨地摘着菜，我就是那个眼拙的，一开始只当何雨柱是个傻的，长得磕碜的，根本没看上他。怎么就那么瞎就没想到他会出息，会出息成现在这样，怎么就没想到真要和他结婚呢？

  明明一开始傻柱对自己特别舔，给他个媚眼他就给自己掏钱。只要招招手，他拿回家不论几个饭盒最后都到了她家饭桌上，连雨水都捞不着吃。

  要是自己和何雨柱结婚了，那么现在食堂夫人就是自己，猪头想往家里拿几个就拿几个，不，这些猪头都是她们家的，一个都不给刘岚他们。

  自己在食堂里也能说一不二，刘岚那几个不得每天巴结自己啊，棒梗也能安排进食堂，不用下乡了。

  自己人老珠黄了，比不上那些小骚狐狸了，李怀德现在也不找自己了。

  上个星期自己主动去找他，他竟然说他在清心静欲，老色鬼，肯定是又找了个小姑娘。自己这是什么命啊！

  年前又下了几场大雪，雪都埋到脚脖子了，也不知道这时候的雪怎么这么多，每次都下这么大。

  崔福和王新刚戴着棉帽穿着棉大衣在门口值班，一张嘴就呼出一口白气。

  何雨柱骑车经过大门，崔福叫他，“何雨柱！”

  “崔师父，王师父，你们俩今天值班？今天真冷，我手都快冻僵了！”

  “何雨柱，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事和你说！”

  “好来！师父，嫂子最近怎么样？”

  崔福的脸上掩饰不住的轻松开心，“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事呢，她刚去医院复查完，已经没事了，过了年她就要回厂里上班了！”

  “师父，太好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嫂子了！”

  崔福解开大衣扣子，在棉袄里摸啊摸，摸出一个包了好几层的手绢包。手绢一层一层打开，是一叠大团结。

  “你数数，这是二百块钱！”

  崔福本来就比王新刚瘦，现在更瘦了，腮上都没有肉了，只剩下高高的颧骨在那儿支楞着。

  何雨柱接过还带有崔福体温的钱，心里很不好受，“师父，我不急着用钱，我孩子还小，真不用钱！”

  崔福站得挺直，“你嫂子好了，以后不用吃药了。我现在有钱了，那哪能有钱不还呢，先还给你二百块，剩下的你还得等些时候，我慢慢还！”

  人真是不敢生病，生一场病，把全家都拖垮了，崔福背上一身债，万幸的是他媳妇最后把病养好了，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还有那花了钱背了债最后病还是没治好的，人去了，钱也没有了，留下活着的人扛着饥荒一直还好几年债。

  可即使知道最终病治不好，作为亲人还能一分钱不花吗，总要治一治的，万一有奇迹呢。不治的话，心里根本过不去。

  通过崔福媳妇生病这一回，何雨柱觉得崔福真是条汉子，对媳妇有情有义。肺结核这种病要是没有好好养着，营养跟不上，吃药不及时的话哪能那么快就治好呢。

  “两位师父，你们今天晚上还是值夜班吧，我托人买了十来个猪头，人家给的价钱特别便宜，一块钱一个，一个不小呢，得有十多斤，你们要不要，要几个，我下午给你们送来，你们想要几个都行！”

  “要要！”

  碰见这样的事没有不要的。一块钱一个猪头，在哪里都没有这样的价钱，肯定是何雨柱食堂主任的面子，王新刚和崔福各要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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