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一时不慎，脚下打滑险些坠落，幸亏他匆忙间握住墙体上艰难生长的一株灵尾草，才避免了大幅度的跌落。

  “呃——”

  韩小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弄得手足无措，他迅速抓住陆怀川的手，以防陆怀川那俊逸的脸庞撞上粗糙的墙面。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墙头，竭力保持安静。

  “师兄，小心。”

  韩小龙低声提醒着，他虽年纪尚轻，身形瘦弱，但这股力量却异常坚韧。尽管他已经尽力悄无声息地稳住陆怀川，但他们两人制造的微小动静，依然难以逃过仅有一墙之隔的王成的耳朵。

  此刻的王成正处于高度警惕状态，一方面企图将陆怀川拖入深渊，另一方面又担忧自己的行踪会被府邸内的陈雨涵察觉。因此，哪怕墙上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引起他的警觉。

  他瞥见墙头的草丛异常摇曳，并伴随着细碎的交谈声，心下一沉，眉头紧锁，狠厉地质问那边：

  “何方修士在此作祟！”

  “哎呀！”

  王成紧握双拳，直觉告诉他墙的另一边定是敌对之人。他随手抄起一把拂尘法宝，正欲步步逼近陆怀川与韩小龙所在的位置。却不料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瓷盘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也将王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陆怀川，昨日竟连修炼之余洗涤的法器——瓷碟都没能洗净，其上油腻腻的痕迹清晰可见。本想取此碟盛些灵果赠予王成品味，如今却已化作碎片散落一地，看来这陆怀川不仅要承担修为受损之责，还需赔偿此物。

  王成蓦然回首，瞥见二楼之上，陈雨涵立于栏杆一侧，清眸中满是无辜与惊讶，脚下便是那破碎的瓷碟残片。虽走廊栏杆阻隔视线，但从她拾起的碎片中仍可推断，应是不慎触动阵法，致瓷碟毁损。

  陈雨涵歉意地向王成开口道：“王师兄恕罪，我才刚想起厨房里藏有灵果树，原欲为你挑选两枚尝鲜。这碟子乃是昔日陆怀川与我一同游历凡世时所得，专用于装载仙果，颇为美观。现如今却被陆师弟这般糟蹋，实乃惋惜，只能改以寻常法器盛装了。”

  至于为何沾染油脂，陈雨涵早已在此处默默观察多时，王成打电话的场景，乃至墙头悄然窥视的陆怀川与韩小龙二人，皆难逃其慧眼。见陆怀川那边生变，陈雨涵遂以此事吸引王成注意，使其转移视线。

  自陈雨涵开口至此漫长间歇，陆怀川与韩小龙二人早已借机悄然撤离，王成深知此刻再去寻觅已是徒劳无功。加之自身心中忐忑，生怕被陈雨涵洞悉真相，但听闻陈雨涵所言，似是纯属意外，心下稍安。

  “无妨，居于此地，已是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你心意已至，我又怎会挑剔这些琐碎之事？”

  王成神色微凝，低头将清扫法器归位，随后走向厅堂后门。此时陈雨涵也怀抱一捧泛着淡紫灵光的碎瓷片走下楼梯，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惋惜之意。

  “罢了，我这就去准备削灵果罢，只是可惜这仙碟如此之美，近来坊间盛行的紫晶色泽，非要陆怀川以法宝赔我一件不可。对了，刚才你手执拂尘去了后院墙边，可是因那些蝉鸣太过扰人？若是对付此类灵虫，须得借助特定法器方能取胜。”

  陈雨涵轻轻叹了口气，之后的话语王成并未深究，若陆怀川在场，想必能洞察其中隐喻吧。

  王成目光一闪，不敢直面心中的疑虑，便随口找个借口应对：“并无此事，实则是顾虑此处屋舍宽阔敞亮，若有邪修窃贼趁夜闯入，岂不难以察觉？故而略加防备。”

  “原来如此，那你大可不必忧虑，此处历来治安稳固，翻墙之人，想来不过是那些放学归来，觊觎我院内月季的小童们。只因陆师弟对此类花卉珍爱有加，严令禁止他人采摘，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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