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你借机……

  不可以！

  我还不能失去这份兼职的工作！

  “为何？”钟离面露疑惑道。

  与远坂凛一起打扫庭院的巫女也问道：“对啊，为何？”

  “因为……你是我们的常客，虽然一分钱都不花吧……但我们也不能让你累到。”远坂凛这句话说完，自己都陷入了沉默。

  好假。

  虽神社的巫女和住持都认识这个每日都在桌案坐半日，饮半日茶的老主顾，在背后也曾疑惑过他的真实身份，但无一人对此做出准确回答。

  也更加坚定了远坂凛自己的想法。

  而且钟离每次来这里，从不祈愿，也不抽签，像是来休憩的。

  不顾远坂凛的拒绝，钟离从角落里拿出一个扫帚，在距离远坂凛一米的地方开始扫雪。

  “相较于身体上的劳累，我害怕审美上的劳累。”钟离边扫边说道。

  他的技术并不娴熟，扫起雪来完全是复制远坂凛的动作。

  “什么意思？”远坂凛手上动作未停，问钟离。

  钟离边悠哉游哉地扫雪，边说道：“与其在屋内悠闲地喝茶，我更愿边赏景边煮茶。在美景的加持下，茶会更加香浓。”

  远坂凛转头望向钟离，眼睛中仿佛有光彩一般，瞪大眼睛问道：“真的吗？”

  “自然。”钟离浅笑道，“待你工作结束，要与我共饮一杯吗？”

  “要！”远坂凛兴高采烈地答道。

  在此赏景的这些天里，钟离早就知道了远坂凛只是一个兼职生。

  每到上学的日子，远坂凛会等傍晚放学之后才来帮忙。

  不过昨天学校放了冬假。

  冬假期间，远坂凛可以一整天都在神社里帮忙。

  钟离照猫画虎的技术肯定不如远坂凛，等远坂凛扫完，又回头把钟离没扫完的那半截又扫了。

  待一切事务了结，钟离终于坐到了桌案旁。

  从储物栏里拿出两个坐垫，放在自己身下的矮凳上一个，又放在远坂凛要坐的矮凳上一个。

  远坂凛跟住持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住持便让远坂凛自行休息了。

  今日天冷，昨日刚下过雪，远坂凛来的时候，都是踩着地面上的积雪过来的，根本就无人早起。

  那种宽敞的大路上的雪已经被清除了，但是远坂凛走的大多是小路，少有车路过，便无人清理。

  神社除去钟离这位老主顾，还没有其他人前来参拜。

  住持见远坂凛做了这么多工作，也于心不忍，便让远坂凛休息了。

  远坂凛走到钟离身边的时候，钟离正在倒茶。

  还是用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茶具，以及煮茶的设备。

  水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哦，桌子上还摆着纯净水瓶子呢。

  也不知道这几瓶纯净水从哪里掏出来的。

  也没见钟离身上背着包啊。

  远坂凛坐在钟离准备好的坐垫上，暖暖的，一点冰凉的触感都没有。

  “先生，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远坂凛双手端起茶杯，暖着手，问钟离。

  钟离侧过头，道：“我有一个乾坤袋。”

  “……你不要说笑。”远坂凛湛蓝色的瞳孔里面满是无语。

  就算最高阶的魔法师，也没有办法用魔术回路把普通的袋子变成能“乾坤袋”，你在开什么玩笑？

  “好吧。”钟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思考着换一种回答。

  乾坤袋怎么就不对呢？

  储物栏的功能不就是乾坤袋的功能吗？两者功能一样，换个名字叫而已，都被否定了。

  但倘若钟离如实相告，估计远坂凛也不会相信吧。

  两人扫完雪，便已经交换了姓名。

  钟离也知道了远坂凛是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钟离先生你不要用再想了，不想回答便不用强迫自己回答，转移话题就可以了。”远坂凛喝了一口热茶，从口腔到胃好像都被暖热了。

  在人前，远坂凛言谈举止高雅，对钟离说的全都是敬语。

  据神社里的其他巫女闲聊时被钟离无意间听到的话，远坂凛其实是远坂家的大小姐。

  不愧是大小姐，一言一行都不会让对方感觉被冒犯。

  钟离笑道：“如此，那便一齐赏景吧。昨日一夜大雪，整个冬木市都银装素裹，远处雪山映日，景色非常。”

  远坂凛顺着钟离的视线望过去，远处的雪山在阳光照映下熠熠生辉，风光旖旎。

  她在神社打工这么久了，怎么从未发现过这般美景？

  钟离每日坐在这里观望的，都是这样的景色吗？

  果然，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才是此世最珍贵的。

  两人都安静下来，偶尔轻酌一口茶香四溢的茶水，欣赏着这不可多得的美景。

  钟离说炭火煮的茶最能激发出茶香，所以桌案上还有一个小型的炭火盆，一直在燃烧。

  茶壶在上面烧着，钟离控制着温度，不会让它溢出来。

  远坂凛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忘记魔法，忘记邻近的圣杯战争，悠闲地坐在这里欣赏美景。

  冬木市山很多，神社所在的是最高的一处山。

  其他的山分布在远处，因为地处偏远，所以上面少有开发成景区的。

  雪山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宛如一幅画卷。

  从他们所处之地向远处望去，整个冬木市尽收眼底。

  都市与山脊有明显的分界线，但看起来并不会矛盾，和谐万分。

  既然钟离这般会欣赏美景，那便不会想不开吧。

  远坂凛静静地转身，注视着钟离的侧脸。

  钟离鼻梁高挺，脸部立体度很高，长睫一动不动。

  脸侧的头发温顺地垂下，围巾相较于之前更往下了一些，露出一小截光洁的脖子。

  钟离的眼睛还是金棕色的，比远坂凛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眼睛都要好看。

  这样的人，怎么会想不开呢？

  远坂凛终于把自己之前的猜测推翻了。

  钟离察觉到了远坂凛的视线，转头用温柔的声线问道：“怎么了？”

  远坂凛摇摇头，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齐晃动。

  和远坂凛表现出来的优雅比起来，钟离总觉得远坂凛不应是个沉稳性格的人，或者说她应是爱调皮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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