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焰没有回应程班主的问题，而是开口说道。

  “麻烦程班主把详细地址说下，我要先去一趟山溪。”

  程班主见到张焰的反应暗暗点头，这孩子有情有义，禁得起诱惑。

  他能闯出来这么大的名声也不奇怪，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还算不错。

  他摆了摆手，示意张焰坐下，开口说道。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们这个戏班子，也打算向着山溪走，去一趟济世堂。”

  “不如我们一起去，还有个照应，到了山溪见着你师父，你就走吧。”

  说到这里，老班主看了一眼夏柳青，接着说道。

  “这一路上，你也能给我帮帮忙，搭戏台子是个力气活，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程班主的意思很明显，张焰跟戏班子一起走，这一路上他和夏柳青一起学傩戏。

  戏班子到了山溪，不管他学成与否，他师父这份情算是还了。

  张焰听闻济世堂，一下子想到了济世堂的端木瑛，她也是以后的三十六贼之一，创出了八奇技之一的双全手。

  也是因为这双全手，和吕家的‘疯狗’吕慈有了不小的纠葛。

  他想到这里开口问道：“去济世堂做什么，难道有人需要去看病？”

  程班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不是去瞧病，是济世堂的大小姐要成亲了，我们受邀去庆贺。”

  原来如此，张焰想起来了，端木瑛留学回来之后，便被家里逼着相亲。

  她从小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又经过西方文化影响，哪里肯接受包办婚姻，一时之间，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但这个时候，一直仰慕端木瑛的王子仲来提亲了，用一种又怂又勇的劲头，打动了端木瑛。

  在后世，像王子仲这种人有了特定的称呼，叫钢铁直男。

  既然赶上了这事情，不如就去见见这济世堂的端木瑛。

  张焰收回思绪，对着程班主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好。

  在这一路上，程班主并没有着急向着济世堂赶，而是接着单子慢慢走。

  在路途的前半段，也没教张焰傩戏的手段，而是真的在教他如何唱戏。

  可惜张焰在这方面的天赋并不好，还不如夏柳青，程班主只好放弃，直到路程的后半段，程班主正式教授张焰傩戏。

  然而张焰在傩戏手段上的进展极为缓慢，见识过张焰其他手段的程班主，对此大为不解。

  直到戏班子到了山溪地界，程班主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找了张焰谈话。

  当他找到张焰的时候，发现张焰在和夏柳青讨论神格面具的事情。

  张焰开口说道。

  “小夏，我这段时间琢磨了一下，这傩戏和出马家的请神有些相似之处，都是借用他人的力量啊。”

  夏柳青却是摇头说道。

  “张大哥，你这么说是不对的，两者还是有本质区别，出马家请神也只是请的一些精灵，和这些精灵共同修行。”

  “而我们不一样，不是为了那些小利益，而是通过演神，让自己让他人相信，把自己的性命演得和神一样。”

  “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在他人和自己的眼里和神一样了，我们就真正地成神了。”

  程班主听到夏柳青的解释，暗暗点头，表示对徒弟的肯定。

  张焰却是皱了皱眉，开口说道：“用自己的性命去演他人，这也太难了些。”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

  “不管是异人还是普通人，在崇敬之力汇聚的海洋中，都是一滴水而已。”

  “就算我们成功了，把自己融入到了海洋中，到最后我们是水还是海洋呢。”

  张焰的意思是说，就算修到最后成了神，那自己的性命也和神一样了，那还是自己吗？

  夏柳青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挠了挠头说道。

  “张大哥，你这个问题难住我了。”

  “你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傩戏的进展才如此缓慢的吧。”

  张焰点头，刚要再说什么，程班主的声音传来。

  “当成神后，一滴水还是海洋重要吗？况且我们也不止修一个神格。”

  张焰和夏柳青被这句话打断，齐齐起身行礼，张焰却又有一肚子的疑问，直接开口了。

  “程班主，我之所以说这手段和出马家手段相似，是因为之前我得了一些仙家的手段，现在有些想法。”

  程班主听闻来了兴趣，说道：“嗯，你讲讲。”

  张焰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如果我不去演神戴面具，而是通过傩戏的手段摘掉面具会怎么样。”

  “意思就是说，我不去演神，而是演自己神格，最后就真真正正地成神了。”

  程班主听到张焰的想法，先是被吓了一跳，最后反而笑了。

  “张焰啊，我们通过演神来收集崇敬之力，你演自己怎么去收集……”

  说到这里，程班主想到张焰在北疆的名声，一下愣住了，说道。

  “你是想先树立自己的神格，然后在大众心中神化自己，最终接受自己的神格成神？”

  张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的确是这个想法，这样不用借取外物的力量，也不用考虑自己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听闻张焰的话，程班主和夏柳青都是瞠目结舌，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吧。

  张焰看到两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不是可行？”

  程班主摇了摇头，却不是否定，而是说道：“我不知道，但这一定很难。”

  “那就试试。”

  张焰说完，闭目进入了感悟之中，一直在注视张焰的他我，此刻把视线放到了自己身上。

  一瞬之间，他我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在一旁的程班主和夏柳青，一下子感应到了什么，那种感觉很微弱，但绝对不是幻觉。

  “师父，这是？”

  夏柳青望着张焰，开口询问道。

  程班主此时已经完全呆愣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他在树立自己的神格，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功了。”

  张焰在傩戏方面不是资质差，而是悟性太好了，想得太远，导致遇到了思维瓶颈。

  当这个瓶颈被打破时，他逆天的悟性，终于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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