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按住她的手臂说道：“你得争气，你放眼宫里看看，谁才最得皇上的心意？”

  郑雨柔想了想说道：“淑妃？不，不太想，总觉得差点什么......”

  太后看着她，带着期许：“你再想想，皇上生辰当日发生那么大的事，谁真的让他动了怒。”

  “越氏......”郑雨柔当时落水后就晕了过去，这几天都浑浑噩噩，直到太后来点拨，她才仿佛看清楚了宫里的形势。

  “是慧嫔，我当时没有看到皇上的样子，可是从宫人太医那里知道的，就足够心惊了。”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好，你既然敏感白，就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郑雨柔看着太后，试探道：“和慧嫔交好？”

  太后就像是在看傻子：“交好？人家会搭理你吗？你和她往日素无来往，贸然去，谁都不会真的信你。”

  郑雨柔有些羞愧，带着无奈长叹一声：“是我太傻了，事到如今才看清楚皇上的心意。”

  太后说道：“皇上虽然不是我的亲子，不过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他母亲早亡，家族衰落，在先帝一朝就死的差不多了。”

  “但凡他母亲家里人还活着，现在也该在朝堂上有一个位置了。”

  “皇上年幼时不受重视，先帝也不喜欢他，若不是我当时毫无退路也不会选他。”

  “他不会喜欢强势之人，那只会让他想起年少时的不如意。你只看淑妃，她不止是改了态度，还改了服饰，这才有了皇上的一丝宠爱。”

  “慧嫔我见过，她天生就是个弱女子，自然更合皇上的心意。”

  “从前我要是同你说这些，你会听吗？”

  郑雨柔摇头：“我不会，我只会觉得您是嫌弃我，嫌弃我的娘，嫌弃我的出身。”

  太后伸手拍了拍她：“你要明白，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不管如何，只要你是郑家人，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郑雨柔看着太后不再年轻的脸庞，第一次感觉到了长辈的慈爱：“是，以前是雨柔愚笨。”

  “你既然知道皇上的心意，就该明白自己该如何做。”

  “病美人也是美人啊。”

  郑雨柔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太后指点。”

  “示弱，对皇上来说，并没有任何的不好。何况你本来就是弱女子。”

  “要有郑家血脉的皇子，未来才足够稳固。”

  太后走后，郑雨柔撑着身体坐起来：“把铜镜拿过来。”

  萧青岚去了春晖宫。

  傅如兰的身体已经养好，却不太爱出来走动，和程彰也不知道为什么闹了矛盾，春晖宫冷冷清清，只有院子里的海棠开得热闹。

  守在门口的曲儿看到萧青岚过来，急忙站起来迎接道：“淑妃娘娘万安。”

  萧青岚问道：“慧嫔在吗？”

  “在的。”

  “我去看看她。”

  萧青岚比慧嫔位份高，她要进去，曲儿也不敢拦。

  走进去，就看到傅如兰神情懒懒的坐在软榻上，桌上放着一盆兰花，花朵盛开，而她正在赏花。

  “见过淑妃娘娘。”

  看到萧青岚走进来，她站起来行了个礼。

  萧青岚让她坐下：“坐吧，你的花开得真好，身体好了吗？”

  傅如兰说道：“好了，只是还是不爱出门。”

  萧青岚不解：“春天早就到了，花都快要开过了，你就打算这样待在这里吗？”

  “不可以吗？我觉得安静，这很好。”

  萧青岚说道：“是很好，只是......快要选秀了。宫里后妃原本就不多，现在更少了些，这一次一定会进新人的。”

  傅如兰的眼神没有波动，“是啊，要进新人了，宫里会变得很热闹。”

  萧青岚恨铁不成钢：“你真的打算就这么默默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如兰，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心情不好，可是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傅如兰坐直身体，眼神落到了萧青岚隆起的肚子上：“娘娘，你这次来，是来劝我的吗？可是我不想见人，我的孩子才离开多久啊，我这个做娘的就又要去争宠献媚吗？”

  “何况......”她苦笑一下：“皇上也不想再见我吧，他这么久都没有来过。”

  萧青岚还真的以为这位已经不打算在参与公众争斗，原来是对皇上心有怨怼啊。

  她说道：“你为了孩子，清净些时候，也是你这个当娘的心意。只是这件事错不在你，你不必自责。而皇上......”

  “皇上的心意我不十分明白，但是我还是看的出来，皇上的心里是有你的。”

  傅如兰不信：“有我？那为什么不立刻杀了越氏？还要让她活着生下孩子，那我的孩子算什么？算什么？！”

  这是她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怨言，对着程彰也不敢说。越氏已经被重罚，已经定下了死期，活下来的是皇上的孩子。

  难道她要皇上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要知道当时皇帝暴怒，是太后带人拦下来的。

  她不能说。

  这个念头憋在心里，让她耿耿于怀，直到今日萧青岚来，她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说完后，她又沉默了。

  萧青岚低低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你心里苦啊，我之前都不知道，只是这件事皇上已经有了决断  ，再提起也只能是徒增烦恼。”

  “如兰，后宫要进新人了，我还好，我肚子里这个不管是男是女，总归是我的一个依靠，那你呢？就守着你的兰花吗？”

  傅如兰还是沉默。

  萧青岚也不再劝，她站起来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上让我下午去紫英殿陪他下棋，有什么话要我帮你传过去吗？”

  傅如兰摇头：“不用了，恭送娘娘。”

  送走萧青岚，她还是坐下看兰花，只是这个时候的心境和之前完全不同。

  心乱如麻。

  紫英殿。

  萧青岚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程彰先是伸手摸了摸，才让她坐下：“这个孩子，是个活泼的，刚刚还动了一下。”

  萧青岚笑着说道：“他是知道皇上在关心他，和皇上打招呼呢。父子连心，说的就是这个吧。”

  程彰也笑起来：“那么小一个小孩，知道什么啊，你就逗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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