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户籍，有了源头，这件事就好查多了。

  在琼林宴开始前，这件事总算是查清楚了。

  李三，当然不叫李三。这是他的化名，他确实是渠县来的人，到京城不是一两年了，来了很久。

  一开始李三也是咬死不松口，但是当蒋勤的人查到荣王头上的时候，他立刻变了脸，承认所有事都是他干的。

  而被圈禁起来的荣庶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不知道！不知道！都是我干的，我不想让皇上好过，是我干的，都是我！”

  蒋勤听完他的咆哮，说道：“和荣庶人有没有关系，那要皇上来定夺，你自己的事交代清楚，是给你的九族积点福气。”

  李三家人没剩下几个了，但还是有活在世上的，此时被蒋勤说起，整个人都灰败起来。

  “你不要牵连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蒋勤冷笑一下：“你要是记挂他们，就该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才来哭，是不是太晚了？”

  “好了，口供我也写好了，你的九族怎么处理，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走出昭狱，蒋勤无声的叹了口气，李三的九族自然不曾参与这件事，但是如果不重处，以后的人还会对皇权有足够的敬畏吗？

  程彰得到了口供，看完后就发了大火：“好啊，荣庶人，我的好皇兄，先是毒害了我的皇后，现在还想弄死我的皇子！”

  “很好，很好！”

  “去请宗正寺的人，还有刑部和在京城的宗室，全部都叫过来！我倒要看看，现在谁还护着荣庶人！”

  谢飞出了一头的冷汗，出去叫人。

  刑部尚书正在值房当值，他是来的最快的人。

  紧接着，就是宗正寺的官员，来的最慢的是在宫墙外的宗室。

  如今的大周，宗室人员并不太多，在京城的就只有三个老王爷，和两个寡居的老王妃，在京中成家的公主三个，其余的都在封地上，不得宣召不得回京。

  人到齐了，程彰就让蒋勤简单讲了这件事。

  从梁太傅辞官，到淑妃出城送别，城门遇袭之后抓到纵马之人和放冷箭之人。

  再后来抓住了薛秋林，通过他撬开了李三的嘴巴，最后牵扯到了被废除圈禁的荣庶人头上。

  “之前中秋宴，孝慈皇后遇刺中毒，你们都劝我，不能背上屠杀兄弟的恶名，那现在呢？！”

  程彰看着垂着头的所有人，一字一句的问道：“现在，还有人要保他吗？”

  宗正寺的官员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王爷，慎亲王，这位才是宗室现在的管家人，皇上的叔叔。

  慎亲王满头是汗，有些卑微的说道：“这件事，说荣庶人不知道，是有些牵强，这......”

  他看向刑部尚书，询问道：“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刑部尚书一板一眼的说道：“刺杀皇室成员，按律当斩。”

  慎亲王回过头看向程彰：“皇上的意思是？”

  程彰说道：“朕宁愿背负残害手足的名声，也要处死他！不仅仅是为了淑妃，也是为了差点没有了的孩子。”

  “你们都该知道，那有可能是朕的长子！”

  “皇上，您这不是残害手足，而是按照律法处死一个犯了重罪之人。”这时候，一位大长公主站出来说道：“他不孝不悌，罪该如此，就算是史书工笔，也必然不会连累您的名声。”

  程彰神色一松，说道：“三姑姑，还是你体谅我。这件事我也是为难，他毕竟是我的兄长......”

  慎亲王脸色一肃说道：“是，可是他犯下了罪无可赦的恶事，你我都奈何不得。老臣只求皇上看在都是兄弟的份上，留他一个全尸。”

  程彰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当年，朕年幼之时，荣庶人作为兄长也有看顾之情，如今他犯下大错，朕几番原谅，终究是不能。”

  “就赐下毒酒吧，留他一个全尸，死后不葬入皇陵，将他送回族地，免得朕百年后还会看到他。”

  这个决定并不算残忍，去往封地的皇室成员死后也是葬在封地，并不回京城安葬。

  能够有资格在京城周边寻找风水宝地修建陵寝的，也只有后当朝天子，和留在京中的少量皇室人员。

  慎亲王说道：“皇上仁慈。”

  其余人也跪下跟着说道：“皇上仁慈。”

  程彰这才满意了，看向站在一旁的史官，你知道该怎么写了？

  史官当然知道，大殿里所有人都在说皇上仁慈，难道他要写皇上残暴不仁，杀害兄长？

  这件事处理好之后，程彰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他面上不显，神情有些凝重道：“荣庶人被废还能生事，可见京城并不像朕看到的这样安全。”

  他看向兵部尚书：“京城内登记在册的府兵亲卫有多少？统统给朕再查一次！禁军和兵部、吏部一起，查清楚。蒋勤，这件事你的给我办好了！”

  “牵扯到这件事里的郑国公府.......”

  他顿了一下，所有人都绷着神经等着他说话。

  “减去一半的护院府兵，想必郑国公不会有意见吧。”

  郑国公不在场，就算是在场也不敢提出异议。能够保全一家上下，损失点东西那是应该的。

  蒋勤牵头，和兵部官员共同接过了清查京中治安的任务，二人一起将京城内外都犁了一遍，还真查出些府兵数目和登记在册对不上的事。

  京城好几个人家吃了排头，对不上的统统被皇帝削减了配置人数，有一家甚至直接被削到底，只能养些没有利刃的看家护院，其余的是一概都不允许。

  解除掉自己身边的隐患，就连午睡都觉得香多了。

  至于参与此事的其他人，郑世全被放出来，程彰给太后有承诺，这件事只要不是郑家做的，绝不牵连。

  薛秋林就惨了，参与这样的事，全家都被他牵连，成年男子斩首，家中女子和未成年的男子流放西北，三代不录。

  李三被斩首，他的九族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牵连送上了西天。

  郑世全被放出来后，还是受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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