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爱妃们，小爷回来了，快快出来跪接，你们说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吃我？”

二零零九年一月二十五日，除夕，下午五点，刚刚黑下来的天空被五彩斑斓的烟花点亮，爆竹声声中，刘称欣带着一身寒气打开家门，放声淫笑。

没有想象中的众女入怀，没有欢声笑语，就嘟嘟囔囔敷衍似的喵喵两声，头也不回地躲入阴影。

站在黑漆漆的房门口，愣愣看着光芒偶尔闪过，他孤独的身影颇有几分凄凉之意。

“真是精虫上脑了我。”刘称欣一拍脑门，找到个合理解释：“大过年的，肯定在老刘家啊。”

“我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可惜，打开楼下父母租住的房门，依然是漆黑一片。

“难道跑罗胖子家过去了？”

又想到一个原因，刘称欣急匆匆跑回楼上，从轻拍到又捶又踹，小小一扇房门犹如城门，巍然不动。

“莫非回北江了？带两奶娃子回去？也不嫌麻烦，等你们接我电话的。”

林婉电话不通，姜雪芝不在服务区，杨笑笑关机，洪筱颖无人接听，李琳的手机在房内响起。

刘称欣心跳越来越快，姥姥姥爷没有手机，老刘，老妈，二娘电话也打不通。

拂去遮挡视线的汗水，颤抖着继续点击手机，如意平安，不通；罗鹏飞，不通；刘小峰，还是不通。

拼命告诉自己冷静，这不是国外，再说这么多人哪有一锅端的？但是脑子里总是浮现各种不好的念头。

刘称欣深吸口气，决定拨打报警电话。

按下一的瞬间，他又突然取消掉，转而拨通徐嘉妍的电话。

“刘总，新年快乐。”

还好，这次有人接了。

没有寒暄，刘称欣再次深吸口气，抑制住颤抖的语调：“嘉妍姐，我老婆们呢？”

“你问我？”

“我回来想给她们个惊喜。”刘称欣吸了两下鼻子，继续道：“屋子里一个人没有，如意平安，罗鹏飞，我爸妈，我打了无数电话都打不通，你告诉我是不是给他们安排工作了？”

“哈哈，你哭了？”徐嘉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不过听在刘称欣耳里不亚于绕梁仙音。

“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徐嘉妍调侃道：“怎么，他们上春晚没告诉你？哦，忘了你不让别人打扰了。”

“我是想给她们个惊喜，先抑后扬懂不懂？”

徐嘉妍没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不愧是父子，叔叔帮春晚剧组邀请洪总她们的时候也说要给你惊喜。”

‘好你个老刘，我还没上过春晚呢，你自己上就上呗，把人全带走是几个意思，我小妹才满月啊，简直不当人父，我记住你了。’

刘称欣干咳一声：“你和老牛搁哪呢？我一个人挺无聊的，饭还没吃。”

“大过年的上别人家蹭饭？呵，我不在京师，再见。”

“啧，臭娘们。”听到忙音，刘称欣骂骂咧咧发了圈拜年短信，顺便询问对方位置，大过年的去混口饭吃不过分吧？

首先刨去女性，其次人要在京师，其实剩余的选择并不多。

“喂，小宇子，爷回来了！”

“呦，大忙人，前几天笑笑还说你赶进度赶疯了，没时间回来呢。”

“你懂什么，生活需要惊喜。”

“对对对，懂哥，难怪你年前集中拍笑笑的戏份，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是。”刘称欣干咳一声：“你和美薇姐两个人过年挺没意思的吧？”

“谁告诉你我们两个人了？我很忙的，有事直说。”

“几个人无所谓，小弟特别善解人意，陪陪你们怎么样？”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喂？小宇子？你奶奶个熊的。”

刘称欣放下电话，砸吧砸吧嘴在屋里翻了一圈，自从他出去拍戏以后，家里就没开过火，饭菜没有，零食倒是不少：“这几个女人真不健康，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谁饿瘦了我让她屁股长几两肉。”

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返回楼下父母的出租屋，如他所料，炖好的鸡鸭鱼肉，炒好的青菜，切好的熟食，拌好的凉菜，包好的饺子一样不少。

他们家很传统，二十六炖肉，二十七炖鸡，炒菜之类估计是准备晚上回来吃的。

刘称欣不太喜欢吃饺子，他从冰箱里翻出两个馒头，每样菜盛出两勺到一个大盘子里，一锅热好，顺手打开电视，唏哩呼噜吃了起来。

春晚和往年差不多，大型歌舞，曲艺杂技，小品相声一样不少。

‘秤砣兄弟’刘父和姜岩十点左右出场；洪筱颖罗鹏飞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唱了首《恭喜发财》（注1）；紧随零点钟声登台的是杨笑笑、叶扶光，两人还翻出来个凤凰山口音浓重的老太太庄丽娟，合作表演了一部《打工奇遇》（注2）。

前几年刘称欣参加地方台春晚没用，是因为他个人觉得悲比喜更容易让人记住，但要说和春晚最契合的歌曲，绝对首选‘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的《恭喜发财》。

《打工奇遇》更不用说，那可是诞生‘宫廷玉液酒’的著名小品，表演的也还不错，三人有赵老师她们八九分功力。

“啪！”刘称欣越看越气，狠狠拍了大腿一巴掌，他的作品在电脑里，洪筱颖她们怎么用无所谓。

可他辛辛苦苦回来，这帮人表演完，宁可在台下看节目也没人想着给他来个电话？

大过年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愧是亲爹亲妈亲媳妇。

刘称欣不知道出席春晚是要收手机的，也懒得探寻原因，此时此刻，他只想挨个给剧组成员打电话，告诉他们明天开工。

放假？放什么假！打工人哪来的假期，给爷起来干活。

“麻蛋，让你装，人没见到，春晚没上去，还得独自过年，惊喜个屁，蠢死了。”

刘称欣揉着大腿，满嘴怨气，回想起几个月前杨婕打来的电话，拒绝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春晚？不参加，我得回家陪家人过节，每年就过年能陪陪家人，算没算过，还能陪家人多久？”

理由太好，杨婕没继续劝说。

不止春晚，合作两年的京师台春晚刘称欣也没参加，还有公益广告的剧本，他以没想法为由婉拒了。

不是真的没有，洗脚啊、忙点好啊、老人找儿子啊这几个刘称欣还记得。

也不是忘恩负义，杨婕耍他那一次不至于记仇，恩情更从未忘记。

主要杨婕没担任导演，她帮别人问的。

刘称欣又不认识，那干嘛要便宜外人？他性格一向这么狭隘。

所以电话最后刘称欣几乎明着和杨婕说，她的事他竭尽所能帮，其他人嘛，他没兴趣认识太多人，也没兴趣拓展人脉。

因为不需要，站在一群巨人肩上，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且梦想成为咸鱼的人，志不在此。

随着春晚结束，刘称欣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返回家中打扫房间，他的惊喜多多少少引起几个女人的不满，得表现表现。

别看几个女人不会做饭，房间打扫的倒很干净，包括乱室佳人杨笑笑，唯一扎眼的是洪筱颖床上的大盒，打开一看，满满一盒一小包一小包剥好的干果。

刘称欣感动到想哭，还是青梅疼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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