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

  她默默翻了个身，与他隔着一人的距离，背对着他，闭眼准备睡觉。

  今晚过得跌宕起伏，她其实也累了，没一会儿便开始迷迷糊糊，但就在这朦胧间，她感觉小腹前搭过来一条手臂。

  程楚骁手臂收紧，将她小小一团捞进了怀里。

  …………

  翌日。

  程楚骁给她换过药后，便见她兴致冲冲地进了厨房，原本以为她没吃饱，隔了会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他进去看了一眼。

  她这是在……做饭？

  旁边放着一只平板，上面记录的是：失血过多的病人吃什么补血效果最好。

  男人眯了下眸。

  他记得她以为自己喜欢他的时候，磨着他吃下去的那些燕窝，是她家阿姨做的。

  他扫了一眼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转身出去了。

  他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了点公务，看了一眼时间，她在里面待了很久都没有出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抱着一只十分精致的餐盒从厨房里走出来，又去卧室里换了一身衣服。

  出来时，哒哒哒走到他身边问他：“我想去医院看看萧鹤川，可以让许岩送我吗？”

  他掀眸，目光落在对面的那只餐盒上，轻轻应了声：“嗯。”

  “那我走了。”

  他看着她脸蛋上映着去见想见的人的愉悦表情，脚步轻快，宝贝似的拿着怀中餐盒，眼含期待地离开。

  偌大的套房突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无一点声响。

  他低眸看着眼前屏幕，隔了没一会儿，便把手中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起身拎了一件深色系的长大衣，离开。

  来到地下车库，坐进车后座，他刚坐下，便听身边小姑娘问了句：“你也要去吗？”

  程楚骁转头看向她，她刚问的虽然是问句，可她脸上明显写着并不想要他去。

  他语调淡漠：“不行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句：“你去做什么？”

  他转过头，目视前方，轻描淡写地道：“我去谢谢他。”

  她沉默了会儿，小声嘀咕了句，“你……一点都不像是去谢谢他。”

  他轻轻笑了声，那语调凉淡：“那我像是去做什么？”

  她没说话，他便又偏头看向她，又问了一遍：“像什么？”

  她轻轻抿了抿粉唇，像是有点怕他，因为他又问了一遍，才开口，很小声地回：“你像去要债的。”

  之后车厢内气氛微僵，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达医院后，她抱好自己的餐盒，这会儿倒是轻车熟路，不像昨天似的要跟在他后面，脚步急切了些，走在他前面。

  期间因为她有点着急，差点撞上一辆医用推车，他伸手拉了她一把。

  她第一时间护好怀里的餐盒。

  他眉间一皱再皱。

  陪着她进了病房，萧鹤川已经醒了，这会儿坐在病床上，身后垫着厚厚的枕头，气色不佳，看着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样。

  萧鹤川见到她，面上映出笑：“你来了。”

  邵杰在一旁削苹果，见他们进来，起身，“正好我要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聊。”

  他把手中没有削完的苹果递给了沈知念。

  程楚骁见邵杰朝门口走过来，临出去前，他盯着他看了几秒，笑着暗示道：“程先生，您……？”

  “我没有电话要打。”程楚骁淡声回了句，话落，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他看着她拎着手中的宝贝餐盒放在病床旁桌子上，一边给萧鹤川削苹果，一边坐下关切地问他：“你感觉怎么样？伤口是不是还很疼？”

  萧鹤川目不转睛看着她：“看到你就突然感觉不疼了。”

  程楚骁眯眸：“……”

  萧鹤川：“如果能每天看到你就好了。”

  程楚骁：“……”

  她便道：“你放心，我会每天来的，等你好了为止。”

  她又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餐盒：“我给你做了给你补身体的饭菜，改天你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做。”

  程楚骁伸手拿了旁边的水杯捏在手上，长腿交叠在一起，周身气息冷冽。

  萧鹤川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低了些：“你每天都来，会不会不方便？感觉程先生比较忙。”

  程楚骁：“……”

  他便听到她小声道：“改天我自己来。”

  他拧了下眉，将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几上。

  ‘啪’地一声响，在病房内显得有些突然和吓人。

  她将手中的苹果削好后递给萧鹤川，可萧鹤川右手有刀口划伤，此时包着厚厚的纱布，“我……”

  程楚骁：“……”

  他是——没有左手吗？

  她道：“你等下，我给你切一下。”

  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状放在瓷盘里，又在一旁果篮里找到几个小叉子，转身回去时，这才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他。

  她用小叉子插了一块，递给他：“给你一块。”

  他语调硬梆梆的回道，“不用。”

  她便直接收了回去，把那瓷盘端过去，拿着小叉子，一个一个给萧鹤川拿到面前，等他吃完又把小叉子接回来。

  大概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她拿着餐盒去加热了一下拿回来，病房内全是她的声音，和她照顾萧鹤川的画面。

  “你小心烫。”

  “好吃吗？这个是我第一次做，照着菜单上的步骤做的。”

  “等下，我来，我来喂你吧，你这样吃好慢。”

  等萧鹤川吃完，她又一一把小餐桌上的餐盒收好，等把东西都收拾完，她又问：“你要喝点水吗？”

  萧鹤川：“不用，你们出去吃点饭吧，到了这个时间，你也该饿了。”

  她点头：“好，那我下午再来看你。”

  她叫上他，离开病房。

  回到车上前，程楚骁一直一言不发，直到上了车，许岩开口询问：“程总，去……”

  他目光沉冷，语调掺着凉意：“你们两个先下去。”

  易寒和许岩对视一眼，下了车。

  她似乎见车内气氛不对，也想开车门下去，但她的手腕被他攥住，直接被他拽进了怀里，没一会儿，车上便响起一阵女孩的哭声。

  和一句。

  “程楚骁，我讨厌你——”

  下一秒，程楚骁从梦境中醒过来，他转头看到床头亮着微弱的床头灯，灯光昏暗，室内氛围温馨祥和。

  他闭了闭眼，回神，意识到刚刚那只是个梦。

  他真是——疯了。

  他低头，看到怀中抱着他的女孩睡得香甜。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支起半边身子，伸手捏住她软软的脸颊，贴近，吻了上去。

  直到，把她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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