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向周漾一行人行礼，语气礼貌却又不容抗拒。“王爷请。”文儿怕另外两人不跟从，又补充道，“二位公子也请。”周漾见此，虽有不满，但也明白大乾女帝可能是因得知王侍郎高价购药引发妖兽狂暴之事，真假未知，恐怕自己误以为她是保皇派官员。让她前往文殊殿用膳，实则暗中必会派人调查王侍郎。周漾轻笑一声，用眼神示意龙沛文和徐忠恭跟随。于是，周漾三人随文儿走向文殊殿。待三人离开后，大乾女帝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猛然将桌上的砚台砸向地面，试图平息怒火。她并不怀疑周漾的调查结果，不，不是怀疑，而是不愿接受。加之周漾提及都城百姓皆知王侍郎购药后疯狂杀害卖药人，此事令她不得不重视。大乾女帝目光阴沉，冷冷地召唤出潜藏的两名暗卫。她冷声下令：“去，调查王侍郎，查明是否如周王爷所言。”大乾女帝的脸上尽是冷漠，她更信赖自己的调查。两名暗卫领命，开始调查王侍郎这位老臣。大乾女帝看着暗卫离去的背影，眼神中的情绪难以捉摸。她内心仍不愿相信，即使深知大乾朝廷中各派系错综复杂，但她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支持者会有这样的问题。大乾女帝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悦，自从她的孩子长大踏入朝堂，各位大臣的心思，她岂能不清楚？她的那些皇子公主们也都在竭力拉拢势力，生怕落后于他人。

  她仍然难以置信，像王侍郎这样的坚定保皇党会购买那种能让妖兽狂乱的药物。万一失手，就算死去的是自己的官员，如果大武女帝不接招，那么因妖兽失控造成的损失，就不会牵扯到大武王朝的声誉上。

  不，也许，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大武王朝，而是我！身为帝王府的人，又是帝王，大乾女帝的思绪总是复杂多变。

  或许是王侍郎高价购药又暗中杀害药贩的行为太过张扬，暗卫只用了两个时辰，就从都城市场赶回了议政殿。

  暗卫双膝跪地，抱拳禀告：“陛下，大武摄政王所说非虚，现在全城都在流传王侍郎高价买下妖兽狂药的谣言，而且他还私下派人刺杀，百姓们……”

  暗卫的话语停顿，似乎不敢继续往下说。可能是因为他回到宫中，恢复了原来的装扮，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明显透露出犹豫。

  当暗卫提到大武摄政王周漾的话被证实时，大乾女帝的脸上冷若冰霜，紧握着砚台，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

  再听到暗卫提及百姓间的犹豫，大乾女帝心中不禁生疑。难道百姓已经开始怀疑朝廷，认为朝堂上都是这样的人？常言道，民如水，君如舟，水既能载舟，也能覆舟。

  一旦百姓不再信任朝廷，那我的威信……

  大乾女帝思虑良多，看见暗卫仍跪在那里，于是摆手示意，继续说道：“既然还有消息，就一并说完吧，我……我不会责怪你。”听到女帝说不会责怪，暗卫松了口气。

  暗卫稳定心神，接着说：“百姓们传言这不是第一次，他们开始猜疑京城的其他官员，甚至有人怀疑朝廷的军队。有的家长想要让孩子逃离军队，哪怕躲进深山老林，或者逃往他国，只要能活命，他们就心满意足。”说完，暗卫迅速瞥了一眼大乾女帝的表情，只见她的脸色从先前的平静转变为即将爆发的愤怒。

  女帝愤怒地将手中的砚台猛地摔了出去。

  “好，好，好！”连续三个“好”，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怒火。“好一个逃离军营，好一个只要活着，哪怕逃到深山或他国都甘之如饴。”大乾女帝的脸上尽是寒意。

  “我的江山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至于王侍郎是否涉案，等暗一回来禀报后再做打算。”大乾女帝竭力保持冷静，但眼中闪烁的杀意暴露了她的内心动荡。

  又过了一个时辰，暗一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药粉。他上前将药包放在大乾女帝的书案上，然后转身恭敬地跪在殿前。

  大乾女帝凝视着手中的药包，脸上的冷漠加剧了几分。暗一慢慢开口：“禀告陛下，这是微臣在侍郎大人王大的书房找到的药物。”暗一咽了口唾沫，显得有些紧张，但随即恢复了镇定。“为了确保无误，微臣还曾将药放在妖兽身上试验，妖兽过了半个时辰才开始狂躁。”听完暗一的报告，大乾女帝的手指紧握，冷硬的表情更甚，脸色隐隐发黑。暗一看见这种情况，便不敢再往下说。

  大乾女帝猛然拍向桌面。“如果...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刚刚发生，就已经人尽皆知，这背后的手段...哼。”她冷哼一声，虽然话未说完，但其深意让人费解。暗一虽然面部被遮掩，但他与暗二交换的眼神中同样透出寒意。

  女帝盯着被自己掷出的砚台，表面上满是不屑，内心却在暗自揣测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心中波涛汹涌，思绪翻腾。

  这...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既然王侍郎参与了，他怎会不做得干净利落？若是大武朝摄政王周漾所为，也并非不可能。大乾女帝微微垂下眼帘，面庞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与此同时，被女帝提及的周漾正在文殊殿欣赏舞蹈，享用着膳食，一副沉溺于享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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