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姜宁这个障碍，顾渊觉得心里一下子就顺畅多了，他要去见一位老熟人。

  那人有专门派车来接顾渊，带他去当地最贵的宴会厅，这是他们一场密谋了许久的局。

  车在一栋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楼前停下，虽然看着像是要拆迁了的，但里面可谓是灯火通明，用宫殿来形容都毫不夸张，正中央硕大的水晶吊灯，据说就价值八千万，两边还做了扶手，据说栏杆都是镀了黄金的。

  富丽堂皇的内里与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不断地挑动着顾渊的好奇心，想进一步往里探索。

  顾渊从一进门就有前凸后翘的小姐上去迎接，她们几乎是贴身服务，替他脱下西装，换上常服，方便他在这楼里走动。

  在小姐的带领下，顾渊找到提前预订好的包间，看了沙发上那人一眼，其余人就立马会意出去。

  里面赫然坐着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气质与一般做生意的都不同。

  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只余一个空位，就是专程等着顾渊到来。

  “好久不见啊。”

  顾渊简单寒暄了一句，走到唯一的空位那里坐下。

  “嗨，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说这些。”那男人又吸了口烟，表情玩味的说道：“你跟你那个小女朋友处的怎么样啊？你们俩到现在还没分吗？”

  顾渊推搡了他一把，说：“当然没问题啦，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干得漂亮。”

  两只高脚杯在空中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又密谋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带来的保安在门外站成一排，把楼道里的气氛压得很低，让人不敢往他们这个方向靠近。

  酒过三巡，顾渊直入话题，只因他知道，他现在才是占据主导权的那一方。

  顾渊出言不逊，说道：“王明清，李一鸣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替他做事啊？”

  王明清摇了摇头，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当时替他做事，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嘛，不过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顾总您都来帮衬我了，谁还去理他呀，他跟顾总您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他一段十分刻意的奉承，却正好说到顾渊的心坎里去了，把他逗得心花怒放。

  “想不到啊，这么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顾渊继续调侃王明清，手勾上他的肩膀。

  王明清也悉数接着：“没有没有，都是您教的好。”

  “放心吧，李一鸣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只要你帮我做事，剩下的都不用你操心。不就是个药吗，我想办法帮你弄就是了。”

  顾渊拍了拍王明清的肩头，似是一种肯定，也像是对他的驯服，以此来表示自己永远都高他一头。

  “多谢顾总，多谢顾总，以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鞠躬尽瘁，只要顾总满意就好。”

  王明清接连道谢，瑟缩着脖子退出了顾渊的掌控，但顾渊似乎对他这个行为略有不满，反手跟王明清要了一根烟。

  顾渊让王明清伺候他把烟点燃，他吸了一口之后，脸上的表情才和缓了一些，但眼底的阴郁始终未散。

  嘴动了动，但并没有说话，把正在燃烧的烟摁在王明清的手背上。

  王明清的表情痛苦的扭曲，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却不敢反抗，顾渊看着他难受的表情，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快感。

  他使劲的把烟头摁在王明清手背的血管上，直至他血管破裂，开始往外渗血，顾渊才舍得松手。

  “好好记住这种疼，如果你再敢背叛我的话，我保证让你比这难受千倍万倍。”

  王明清痛苦的捂着手背，用力掐着手腕处，不让血越流越多。

  “知道了，顾总。”

  王明清的每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拼命挤出来的，就这几个字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他想到，他的女朋友小小最喜欢的就是王明清的手，但现在却被顾渊这么不当一回事的造成这个样子，心里有恨，但是却只能忍气吞声。

  而且这群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顾渊爱吃刺身一类的日料，所以每次请他吃饭，都是这些生食，顾渊早就吃腻歪了。

  他拿筷子夹了几口桌上的刺身，还没等细细品味，嚼了两下便又吐出来。

  “这什么时候切出来的。你们就给我吃这种东西是吗？这就是你们办事的态度吗？”

  一顿连招给跪在地上的王明清问懵了，他还是为自己辩解，说：

  “顾总，这都是为了欢迎您来，特别从海外请的厨师制作的，上桌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小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顾渊把筷子一摔，大声质问他：“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味觉有问题咯？还是你觉得我没见识？没吃过海外厨师做的菜，所以吃不出来他们的好吃？”

  “没有没有，要是您不喜欢的话，我这就请厨师现场给您制作，厨师现在应该还没有走。”

  顾渊顺势靠在椅子上，然后调整了一个自己舒服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明清。

  嘴里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行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有的是时间等着你们。”

  房间里只有顾渊和王明清两个人，但就这两个人都能把房子里造的一片狼藉，厨师进门的时候都惊呆了，地上又是玻璃碎片，又是血渍，还有他们打翻的生鱼片。

  见厨师迟迟不动，顾渊本来就已经没耐心了，他愤怒地踹了桌子一脚，把本就混乱的场面弄得更加混乱。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做呀，没见我到现在都没吃上饭呢？！我说你这个厨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个厨师虽然长着一张外地人的脸，但却用着一口熟练的普通话，他把高高的厨师帽摘下，朝顾渊鞠了一躬，说：

  “不好意思，顾总，我们可能需要把现场简单打扫一下，不然可能会影响食材的鲜美程度，也会影响您的体验感的。”

  顾渊把头仰过去，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一闭，世间的琐事再与他无关。

  服务员上来把场地上的东西都清干净，同时也注意到了王明清手上的血，执意要给他清理，顾渊一个眼刀过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等一切都完成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李一鸣也是，你如果还想背叛我的话，就把这句话告诉他。”

  顾渊头也不抬，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个，在他眼里，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他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他又想到，就连李一鸣的妹妹也都拜倒在他之下，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极了，顾渊就又补了一句：

  “恐怕他还不知道呢，自己的亲妹妹流落在外被人耍的团团转吧。”

  王明清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在地上跪着，生怕自己哪句话又得罪了他，让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他在心底默念：小小，等着我，我马上就可以回去陪你了，你的病有指望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结于三年前的一起新闻报道。

  上说，顾氏集团投资的制药企业有了新突破，对疑难杂症患者或有治愈的新希望，本来王明清都已经放弃了，他准备等女朋友死了，他也跟着殉情，但这条新闻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指望，他要让小小和他一起幸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条新闻还一直是一个神话的状态，药始终没有在市场上流通，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取得。

  他走遍千山万水，历经诸多磨难，只为替她寻找生命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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