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跑得有些急，腰带确实松散了些。

  “凌霄哥！”

  楚寒雪有些不满地噘着小嘴，背过身去，慌乱地整理了一下。

  见她的小脸有些微红，沈凌霄也不敢再打趣她。

  毕竟今日是新年伊始，若是今日生了气，伤了心，或是哭了鼻子可不是个好兆头。

  “行了，不逗你了。”

  沈凌霄戴好面具，恢复成往日那冰冷模样。

  “你今日为何如此慌乱？”

  楚寒雪愣住，停下了手中动作，没想到自己的掩饰竟被轻而易举地拆穿。

  “很明显吗？”

  她的语气满是沮丧。

  “呃，还好，当然和陆钦原比起来肯定是要差些的。”

  沈凌霄用专业的人来同她对比，她立即就没那么伤心了。

  “今天，群臣都会前来贺拜，大臣之中的内眷也会前来，到时我必然会同母亲一起，同她们闲聊。”

  这倒是让沈凌霄微微皱眉，按理说，她往年每年皆是如此，充其量就是无聊了些，这会慌乱？

  “你若是不喜欢，找个理由溜走就是了，何必同她们纠缠？”

  楚寒雪坚定地摇头，眼神坚毅地看向前方。

  “哪一年我都可以溜走，唯独今年不行！”

  “为何？”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今日是怎么了，明明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可她却偏偏像打了鸡血一样，坚定到总感觉她要上战场。

  “今日女眷之中，林将军的亲眷也必然会到场。”

  “林清梦的生父？”

  楚寒雪点头。

  “林姐姐那些年受的罪，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截杀，我总得在她们身上讨回来些！”

  “我同意！”

  沈凌霄可是个大善人。

  有仇必报，这可是他做人的宗旨之一。

  能让别人窝心的事儿，绝不委屈自己半分。

  他的小姑娘说得对，这一路上，林府上下让他们平添的苦难，也总得有个说法了。

  他突然又愣住。

  “那……那你慌乱个什么？”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怕我做不好……”

  沈凌霄愣了片刻，随即捂着腹部大笑起来。

  “别笑了，这事儿我只同你一人说了，你还笑我。”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放心，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两人嬉笑打闹着来到了皇后内院。

  这里看着要比楚寒雪的梧栖阁要气派得多，勾梁画柱，檐牙高啄，目光之所及，都是些用心制作的精美物件。

  那庭院之中，站满了臣子家眷。

  楚寒雪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这次来的女眷之中，年轻貌美的姑娘们更多些。

  “母后！”

  离得远远的，楚寒雪唤了一声。

  这一声令庭院中的女眷惊愕。

  片刻之后，满园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柔星公主不是得了哑症吗，怎么如今能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啊，前几日我就听闻柔星公主治愈了哑症，我还以为是有人胡说。”

  “真没想到，我们这小公主还真是有福气。”

  “听闻圣上和皇后一向最偏爱小公主，若是今日能得她帮衬，怕是……”

  沈凌霄听着那些小声私语，怒从心起。

  那些人竟生出了利用公主的心思，真是万万不该。

  庭院之中，一道寒风吹过，竟带了一丝杀气。

  “是不是我们柔星公主平日里宽仁惯了，各位忘了拜礼。”

  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嬷嬷信步走了出来，走到楚寒雪面前微微屈膝，表情严肃，看向她的眼神却满是慈爱。

  母后从小就是李嬷嬷在身边伺候，又跟在皇后身边，一直看着楚寒雪长大，看她的眼神，自然是像看懂事的晚辈一般。

  那些女眷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屈膝拜礼。

  “柔星公主万福！”

  楚寒雪上前快走两步，托起李嬷嬷的手臂，调皮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她当然清楚，这是李嬷嬷在给她镇场子，否则，这些官眷命妇的口中，未必会传出怎么样离谱的事来。

  都说前朝帝王的治国之术难，他们怕是不曾想过，后宫的博弈之术也不容易。

  “众位请起。”

  等了一会儿，楚寒雪才幽幽开口，算是对她们稍稍惩戒了一下，至少让她们知道了，学会闭嘴。

  进入正堂前，楚寒雪脱掉了大氅放入沈凌霄手中。

  那些年轻女眷们眼神纷纷往沈凌霄身上打量。

  这男人虽然戴着面具，气质清冷，看着就难以靠近，但他的身体笔挺。

  一袭黑衣，宽背窄腰，看着修长有力的双腿，任哪个年轻的姑娘都会多看上几眼，甚至会在心中想象一番。

  “母后。”

  楚寒雪一头埋入白嫣然怀中，甜腻腻地撒娇。

  “小雪，莫要胡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虽然这样说着，但白嫣然的话中满是宠溺，听不出半分的责备来。

  “我才没胡闹。”

  楚寒雪从白嫣然的怀中探出头来。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果然，看见了她想要看见的身影。

  林清影和她的母亲，陈氏。

  “不是说，今日要帮哥哥物色太子妃，我今日特意过来帮着哥哥看看。”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似乎就是偷偷与白嫣然说着，但这声音好巧不巧，刚好能让站在前面的几位夫人听见。

  “看来传言是真的。”

  “果然，圣上和皇后开始操心太子的婚事了。”

  陈氏眼睛泛着绿光，宛如一只准备捕猎的饿狼。

  沈凌霄五感超群，他一眼就认出，那对母女必是林清梦的姐姐和姨娘。

  台下那女孩算是幸运，竟能拥有和林清梦有三分相似的眉眼。看来这几分眉眼，大抵是随了林将军。

  “女儿，今日你可一定要和公主好好相处，有了她的帮衬，你能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才更大。”

  母女二人的这些话被沈凌霄听了清楚，随即他朝着楚寒雪做了句手语：

  “鱼，上钩了。”

  这细微的动作没逃出白嫣然的眼睛。

  她毕竟是皇后，比他们看过更多的尔虞我诈，他们那些小心思被猜出了大概。

  楚寒雪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确实听说了陈氏雇了不少的江湖杀手对他们进行截杀。

  虽然当时陈氏并不知晓楚寒雪和楚瑾辰也在其中，如若不然，即便是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绝不敢做出这种足以诛两姓人九族的事来。

  好在情报断了很长时间，再收到情报之时就是一行人已经到了吃北荒境内。

  虽然信件中未提及几人是否受伤，但她知道，那一路必定危险重重。

  这笔账，也是该好好清算一番了。

  只是这时机恰巧赶上了新年伊始，不大吉利。

  不过转念一想，不吉利的也是陈氏一家，与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何关系？

  她轻轻点了下楚寒雪的鼻子，宠溺地捂在怀中眨了眨眼。

  微微提高了些音量，却假装对她耳语道：“那你且去同她们玩玩，看看哪家的小姐性子好，适合做你哥哥未来的太子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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