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谭茗心下了车，朝两人挥挥手走进校门口，就拨通了张月娥电话。

  “妈，你把刚才和许月月说了什么话，仔仔细细告诉我。”

  张月娥正满肚子话呢，忙不迭重述了一遍，语气担忧。

  “心心，我总觉得她话里怪怪的，有点挑拨我们俩的意思，不是我多心了吧……”

  谭茗心深吸了口气。

  “不，你没多心，她就是存心挑拨我们家的事，妈，今天你好聪明好机灵，如果她知道舅舅家在哪，肯定会赖着脸找上门的，你做得对，以后若见着她，不理会就行了。”

  张月娥叹了口气，“我也是几乎看着她长大的呢，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她爸和哥哥走了的缘故吗，唉，也是可怜人……”

  谭茗心翻了个白眼，“妈，人家算计你呢，收收你的同情心，她不是现在才坏的好吗，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别理会她就行了。”

  “……好吧，那你去上课吧，你表哥说九点去接你。”

  “等会，……妈，你就没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问啥？”

  张月娥说完又顿一下，惊奇发现自己又把那两人给忘了个干净，莫名其妙噗嗤笑了一声。

  “……妈？”

  谭茗心O嘴，她妈不会气傻了吧，这个节点上，怎么着也不应该笑出声吧……

  张月娥也觉得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笑出声，扶着额头有些懊恼。

  “没什么了，晚上回家再说吧，专心上课啊，挂了。”

  “……”

  谭茗心满心狐疑走进教室，见到许月月还腆着脸走来，变成了满心厌恶。

  “呃，心心，我放学出去买东西看见你爸来接你，然后还凑巧碰到你妈了，呵，我还疑惑你爸妈怎么没在一起呢……”

  谭茗心冷嗤一声，她原本想着先隐忍，慢慢来，但如今许月月还没整容整胸，怎么着也引不起刘飞帆的兴趣，她还不如先把心口的恶气发了，以后再做打算。

  “你不是说你没钱吗，还整天找我借来着，哪来的钱去买东西？许月月，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你恶不恶心，你是看不得别人好是吗，非要犯贱挑是非？”

  晚自习还没开始，学生们都懒懒凑一块聊天，谭茗心的声音清晰悦耳。

  无比安静中，许月月瞪大眼，闷白了一点的脸迅速涨红，错愕张着嘴。

  郭立手中的书本啪一声落地，尤珍珠掉了笔盒，懵逼看着陌生的谭飞女。

  其余人惊愣当场。

  许月月慌乱摇头，结结巴巴，“心心，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谭茗心语气冰冷，“听不懂是吗，那我说详细些，刚才放学之后，你在校门口看见我爸和表姑来接我，然后你走半小时的路去我家楼下假装偶遇我妈，又跟我妈说，我爸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接我出去了，是吗？”

  许月月一惊，连忙摇头，“我，我只是不知道才这样问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呵，你还跟我妈说，我和那个女人非常亲密，有说有笑的，你还装模作样一脸担心问我妈知不知道，背后嚼舌根挑拨离间，现在跑我面前装什么好狗，真当我好欺负吗，我警告你，以后离我远点，别逼我把你以前做的那些脏事破事，全部抖落出来！”

  众人震惊过后，鄙夷的目光落在许月月身上，议论纷纷。

  “这什么人啊，看不得别人父母好吗……”

  “太恶心了！”

  “怎么就她这么多事啊，开学才多久，啥丑事都出在她身上，脸皮有够厚的……”

  “别又是偷谁钱了吧，跟这种人同班真的太丢脸了……”

  “可不是，伍妙芬张小红天天到处说咱们班有小偷，气死人了！”

  尤珍珠是行动派，反应过来唰一声上前，目露凶光要去掐人脖子。

  “许月月，你找死！”

  谭茗心及时拉住她，面露轻蔑扫了眼化石的人。

  “跟这种人动什么手，没得惹麻烦。”

  刘章民走进教室，见学生们神情怪异，许月月低着头杵在门口旁边。

  “许月月你站着干什么，回座位去！”

  刘章民黑脸看着女生游魂似的坐下，又见其他学生心不在焉频频注目，虽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但心底的不满逐渐加深。

  他气的不是许月月这些事，他气的是因为许月月，2班风评垫底，也间接导致学生们都不能安静专心学习。

  不出他所料，两个小时的晚自习，没几个人专心，气得他差点敲断了教棍，黑着脸走出教室。

  “许月月，跟我来校务处一趟。”

  办公室里还灯火通明，陆续有下课的教师回来。

  刘章民坐下喝了口水，头疼看着阴郁的女生，斟酌开口。

  “许月月，我知道你家庭遭受变故，难免影响你的学习成绩，老师也十分替你感到惋惜，但这里是学校，现在是最重要的高三，是决定所有考生未来前途的关键时刻，老师不希望因为你一个人，而影响全班的成绩，明白吗？”

  “……”

  许月月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地面，脑海里全是刚才谭茗心那张陌生至极的脸。

  刘章民皱眉，忍着怒气。

  “你如今的学习情绪很糟糕，长久下去断是不行的，你家里除了你妈妈，还有别的亲人吗，我需要和你的家长沟通一下。”

  “……没有。”许月月闭着眼睛，拳头握得死紧。

  刘章民想到那个毫无理智可言的妇人就头疼，叹了口气摆摆手。

  “你先回去吧。”

  等女生出去，林清走过来，皱眉摇摇头。

  “老刘，这样下去不行啊，班级之间风言风语，个个光顾着传八卦讲是非，2班这星期两次临堂测验总体成绩都不理想，除了几个尖子生撑着，其他学生成绩都走下坡，你得处理好啊。”

  英语教师苏红也搭了句话，“女生宿舍里也不安生，因为开学就发生了偷窃事件，闹得人人浮躁，宿管昨天才来找校长了，说许多学生关灯了也不睡觉，总是凑堆聊天，直接影响考生睡眠质量了。”

  刘章民揉着额头叹气。

  “我何尝不愁？但许月月她爸和哥哥刚去世了，影响孩子情绪也是难免的，可你们也见过她妈妈了，我实在没法沟通……”

  1班的林海曾是许月月高二的班主任，此刻也颇为惋惜摇头。

  “高二的时候，许月月成绩很不错的，性格也挺开朗的，可我那天看到她都没认出来，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只是老刘，看现在状况，许月月导致的影响已经有点难控制了，不找家长彻底沟通解决是不行的，必要时候，也只能找校长出面了。”

  刘章民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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