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和埃米莉同时听到了福原菊的惊叫，仿佛这叫声穿越了空间，直接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这是因为他们三人的手机都从中午的相互联系后就都处在互联共享状态，以便掌握各自的行动。而接收时并没用手机，是用耳朵里的城市猎人。这是林丹又开发出的三件套的兼容功能，仿佛是科技与智慧的完美结合，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无与伦比的便利。

  埃米莉这时已与霍亮在一家建材厂内，他们身后是一排立窑的水泥车间，对面是露天里的混凝土搅拌站，工厂上空遮天蔽日的烟尘。

  埃米莉边听着耳机里福原菊的话边用手机对着周围的环境拍摄着。

  她回答着福原菊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赶快把相关材料打印出来，明天早点交给闻市长，看看能不能取消这个合资项目。”

  接着她又说道：“丹尼尔，我看这里的设备太老旧了。刚才霍亮也看了一些检测报告，这里的煤烟、粉灰排放虽然都做了一些环保处理，但远没达到国际环保标准。而且水泥里的氡和混凝土里的氨都严重超标，会加剧建筑物对室内的污染的。”

  林丹和宋导、南荣花正在一个村口和几名农村老人坐在一起。

  林丹眼里看着手机里埃米莉传来的画面嘴里在说：“小菊你还得准备一份日文材料送给日方，我们把情况都摆明。”

  然后他转对埃米莉说道：“怎么这个水泥厂还是用一百多年前的立窑生产线，这在其它国家早被淘汰了的，现在各国都是用的新型干法工艺PC窑。立窑对石灰石的利用率不足50%，PC窑是95%；立窑粉尘排放量是2%，PC窑是0.15%；立窑用电为950大卡/千克，PC窑才780大卡/千克；而且PC窑可以大幅度减少二氧化硫和二氧化碳的排量，还可以采纳城市废弃物代替部分燃料资源，更值得提倡的是PC窑可以采用余热发电。我知道水泥和钢铁行业是中国的重点污染行业，但没想到这里还是用落后的立窑和湿法回转窑，怪不得空气质量指数这样差。”

  埃米莉的声音：“是啊，德国和北欧诸国的水泥生产都实现了零污染，不但对周围的生态环境和空气、水源没有污染，还因为焚烧垃圾和发电承担了一定社会责任，并且对产量上也有限制。更先进的以二氧化碳为能源消耗来源的绿色水泥也已经开始生产。这种绿色水泥不但不排放二氧化碳，还会生产一吨水泥消耗掉半吨二氧化碳。而这里却非常奇怪，就这样原始的污染环境刚才厂长还很骄傲地说他们在完成出口创汇任务呢。”

  林丹拧起眉头焦虑地说：“都说中国人聪明，可有时又笨得可笑。现在中国号称是水泥出口第一大国，其实就是在浪费了自己的资源和能源，祸害了自己的家园和环境去帮别人建房子。再加上长途运输的成本，出口水泥纯属费力不讨好。埃米莉你注意统计下，这样的水泥厂有多少，我们建议闻市长都把立窑淘汰了或者直接关掉厂子。”

  埃米莉回答说：“已经在注意呢，让霍亮和你说说，他的想法比我们还大胆。”

  霍亮接过埃米莉递过的家园手机，向前走了几大步说：“林丹，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奉阳企业的污染问题确实很严重。要不是闻市长这几年的治理可能更不堪想象，积重难返啊。我们刚才看的几家重污染企业不仅存在落后工艺污染严重的问题，还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奉阳的钢铁厂和水泥厂分布太多，市、县、区甚至乡里都有大小不等的炼钢厂、管材厂和建材厂。这些企业不仅是污染的大户，而且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我们国家的钢铁实际产量去年就达到六点六亿吨，加上五千八百万吨在建项目，总产能超过了七亿吨，已经是非常明显地过剩了。能不能建议只留下够我们自己建设所需用量的厂子，其余的都砍掉。”

  林丹在村头喝了一声：“好！”吓了南荣花一跳。

  林丹继续说道：“霍亮，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在没来以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就怕实行不了。有你这环委会主任支持，我们的工作应该好做多了。还有呢，奉阳的玻璃厂、煤化工厂、药厂、酒厂、纺织厂、太阳能设备厂、风电设备厂、地热设备厂等也都是产能过剩或者是低能高排企业，也要加以引导甚至关停并转一批。”

  霍亮不无激动地回应：“严重同意，尤其是林丹你说的后几项。按说新能源的太阳能和风机、地热应该发展，但我们中国人往往好冲动，投资时一哄而上的盲目和无序，重复引进和重复建设太多，而且大都是低水平的重复建设，专业能力和技术层面很低，这样的企业只能对新能源的开发造成阻碍和浪费。最讨厌有些人把新能源包装成一种金融现象，当作一个概念去炒作，这样非得炒出经济泡沫来不可。”

  林丹接道：“这批相关能源的企业如果可以改造，可以试试上我们的产品。”

  福原菊这时插话道：“丹尼尔，你在城郊注意看一下那些装饰材料厂和家具厂，还有食品加工厂，这里面的污染问题也挺严重啊。我们去完卫生局还要去装修公司和饭店看看。”

  林丹答道：“我们看到农村环境污染不容忽视，让南荣先给你们介绍一些。”说着他把手机调成了摄像状态递给南荣花，向几名老年人和周围的环境示意下。南荣花表情慌乱一下但马上从容下来，她理了一下思路举着手机说道：“说起农村的污染我想先从农村的老年人说起。记得《中国青年报》曾报道过一位人大代表对农村老年人的调查，中国农村老年人群中有45.3%的老人与儿女分居，5%的老人三餐不保，93%的老人一年添不上一件新衣，67%的老人吃不起药，而且青壮年都出外打工，很多农村都成了祖孙村，我们在的村子就是这种情况。农村的污染这些老年人最有发言权了，他们看着这些年农村的变化，这山、这水、这庄稼还有村里人的身体健康，原来是啥样，现在是啥样。我们听听这几位老大爷对农村的环境污染怎么说吧。”说罢她蹲下来把手机凑近老年人。

  这几名老年人显然已和南荣花聊熟了，又被刚才南荣花的话打动，不待问便抢着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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