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业整顿？”马副市长的办公室里，一只大手拍向锃亮的写字台。马副市长对着财政局长景放一干人发着怒气：“要那么多企业停业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么多的工人下岗闹事怎么办？那么多的设备闲置怎么办？不能只要环保不要经济啊！”

  景放苦着脸接着说：“就是啊，他们说的轻巧儿，张口闭口就关一家企业。听各个局反映上来差不多有20多家他们说的重污染企业，那可是五六万工人啊。”

  城建局夏局长在旁嚷嚷着着：“没想到他们不是来发钱而是来管我们来了。我们建材行业要关闭的企业最多。”

  接着又低声嘟囔道：“你说也怪，我们报上去的那几个项目他们连提都没提。”

  马副市长安静了下来，走了几步回头说：“这三个特使后台太硬，又是市长、书记又是国务院的，我们先别硬顶，去安排下面的企业去找他们麻烦。到那时就有他们好看的了，我们那时再说话。”

  又是一张锃亮的写字台，是闻市长的办公室。窗外已显暮色，室内的吊灯和台灯都开着。

  林丹和埃米莉、福原菊及霍亮、修礼、南荣花六人围在沉思的闻市长周围，大家在静静地看着他，显然在等着他说话。

  沉思中的闻市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停业！关门！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不能捡了经济丢了环境，不应该只要发展不要民生。明天晚上我要在市电视台做个讲话，为咱们的舆论大宣传打个头炮。修礼你把收集到的情况给我整理一下。”

  福原菊抢着说：“我还得补充一下，刚才只说了那九天重度污染的日子比平时增加的死亡人数，我要补充的是，每次重污染日子的第二天和第三天增加的三百多死亡者中不只是呼吸系统患者，还有一些其它系统的慢性病。另外，室内装修引起的空气污染还有各种食品添加剂也都是人们患病的元凶。刚才说今年奉阳因肺癌死亡的人数比去年增加了23%，我又查了一下死因分类，奉阳居民的病死原因，肺癌已成了首位死因，肝癌和胃癌紧随其后，超过了脑血管疾病。还有，过去农村发病率低于城市，今年增加到25%。”

  南荣花也补充道：“农村癌症发病率的增加，不只是空气污染的原因，被污染的水源和食品也成主要原因。那些建在河边的工厂，直接将工业废料排入河里。再加上化肥、农药的过量使用和食品中掺有大量食品添加剂，都直接使人们患病。另外我们还了解到一个数据，农村里有30%的病人因为没钱治病放弃了住院治疗。”

  修礼也说道：“我觉得关闭、停业那些产能过剩企业和低能高排企业是十分必要的，但不要太集中，应该分批地进行，而且要制定重度污染企业的退出制度和退出日程。”

  闻市长听罢点点头，抚了下脑后的头发说：“现在还有一个顾虑要下决心的，就是这些关停企业的从业人员的安置。我们要处理好，免得引发一些社会动荡。”

  林丹看看霍亮，一直抿着嘴角的霍亮点头道：“这点我们已经考虑到了，停止室内装修后，那些装修和装修材料企业全部转为城市太阳能路灯、太阳能窗帘、太阳能瓦等太阳能产品企业，其它企业也都转为新能源开发企业。转型所需要的资金由联合国的环境基金拨给，我们要把联合国的资金变补血为造血。”

  霍亮说罢冲着闻市长欲说又止地指下林丹，闻市长笑问：“林丹还有什么建议？看来一定是让我们难受的建议了。”

  林丹严肃地点点头：“是的，不知闻市长能不能下这个决心。我们知道大气污染最大的原因就是汽车尾气排放，我们要标本兼治，‘标’呢，先从整顿交通秩序，抓汽车乱变线抓起。‘本’呢，我想建议能不能取消机关公车，所有机关干部都乘公车上下班。其它的措施稍后些提出。”

  闻市长听罢一愣：“哈，这一把火可是烧得狠啊。好！为了我们不再因环境污染死人，就这么办！从我们市委机关做起，分批实施。其实过去我也想这么办，但怕贯彻不下去，这回可有联合国特使的挡箭牌了，哈！”林丹们听罢也愣了一会儿接着一起笑了起来。

  顺着街灯绽放的马路，一台出租车和一台帕萨特轻快地行驶着，车后座上林丹和南荣花仍在腿边轻轻拉着手。车前后停在小白楼前的广场上，大师兄任军和荀阳已在门口迎着。前车里走出齐山，拉开后面车门下来埃米莉和福原菊，后车前门下来张剑薇，后车门分别走出林丹和南荣花。

  南荣花好像急于掩饰什么，跑向荀阳问着：“钟离老师在哪儿呢？还在地下室吗？”

  荀阳笑着说：“钟离教授在等着你们找他呢。”

  福原菊喊了一声：“看谁先找到入口！”说罢便先冲入楼里，林丹们也急步走进楼内。

  一楼大厅里楼成栋和项晨还在，笑呵呵地看着众人撒在四处东翻西找着地下室入口。林丹则站在厅正中打量着整个楼的结构。只见他突然向二楼的弧形楼梯走去，然后就站在楼梯上打量着墙体上从上到下悬挂的几幅一米高的油画。

  看到荀阳和大师兄都看着自己，林丹更加有数了，他分别在上下楼梯口用步子量了量，然后顺着楼梯一下下拍着墙走上来。这时埃米莉和福原菊们都围过来，看着林丹奇怪的动作。

  在林丹拍到楼梯中途的一幅画时，手刚要落下，这幅画自动移开，钟离教授探出头来。大家一阵掌声。

  南荣花几步跑到入口扶着钟离教授跨出来，钟离教授拍着林丹的肩说：“真不愧是学建筑的。”

  林丹向大家指了下弧形楼梯：“设计得很巧妙的，用这个弯来掩饰上下楼梯口的差距，把夹壁墙藏得天衣无缝。”

  南荣花在旁问道：“钟离老师，这下面好玩吗？有多大？”

  钟离教授扶了下眼镜呵呵一笑：“别有洞天啊，都跟我进来看看吧。”众人忙随着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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