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忘年交
晓枫的母亲喝了药之后,病情日渐好转,让大家沉着的心终于放松下去。
三五天里赐阳如同平时一般,早上听母亲讲讲文学著作,读书识字。下午则跟着父亲练练剑法,偶尔回到山里去打些野物改善一下伙食,倒也悠闲自在!
一日,赐阳正在院子的花丛掩映之间,如痴如醉的舞动着自己手中的长剑。突然的一个转身,眼神定睛到前些日子自己换下的那件已经残破不全的外衣。
平时自己的衣服破了,母亲都会拿去补一补,还能接着穿。这一次破口实在是太多了,筱云看着皱了皱眉,也就放弃了。
赐阳看着那件外衣好像若有所思般,总是感觉自己有一件事情没有办。
“我想起来了!我答应老前辈要去陪他聊聊天的,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都没去,真的好傻呀!”
赐阳将长剑收在剑鞘里,转身就要出门。可是忽然一想,那老人明明房子后边种了成片的荣草,自己只拿走一株,他便提出这样的条件,自己好像有点血亏。
就这样在门前来回踱步,一直在思考到底应不应该去。
“唉!谁让我当时答应了呢,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还是去吧!”
正想这边出门去了。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之前的那一条蜿蜒的河流,顺着河流一路往上游走,转过两个湾之后,便远远的看到了那座的茅草屋。
“当当当!”
轻轻地叩响那个即将支离破碎的房门,从小屋的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味道,悠然而起,沁人心脾。
“孩子啊!是你来了吗?”
“正是,我曾经答应过前辈,若有空闲时间,必定会回到这里。那我进来了哦!”
这样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一切如故,一张大的桌子摆在正当中,墙上依然挂着三清的神像。
老人缓缓地从里屋里走了出来。
相比于第一次与老人相见,这次老人精心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胡子。原本蓬乱的头发现在梳的有条有理,收拢在头顶上,插着一只晶莹的玉簪。胡子也明显经过了一番打理,整个人看着十分有精气神!
“没想到哈,你这个小伙子还挺有信用的。我以为你此去定然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赐阳走上前行了个礼。
“老前辈,常言道,人无信不立,鸟无头不飞,晚辈既然应允了,就一定会做到。”
老人回到里屋,不一会儿搬来一把凳子放在沈阳的面前。
“坐!”
“多谢前辈!”
“唉,不要一口一个前辈的。贫道俗家姓……对,我姓啥来着?”老人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竟然连姓什么都忘记了!好了,你还是叫我前辈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前辈定然是信奉道家,否则这大屋墙上贴着的三清岂不成了门面摆设!”
“小伙子,还是有点见识嘛!至于我姓什么已经不太重要了,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我又何必纠结呢!”
“老前辈果然大气,淡然一笑便将烦恼抛至九霄云外,晚辈着实敬佩!”
“你如何得知我有烦恼!”
“哈哈!老前辈忘了前些日子说的那句物是人非了吗?”
老人扭过头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同时能看透对方的心思一般,一老一少相见恨晚,忘年之交大抵便是源于此处吧!
“你这个孩子可不得了啊!与其说我肚量大,不如说你小小年纪也能有如此造化!”
赐阳有些不解。
“老前辈此话何解?”
“想来你前些日临走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我的屋子后面便是成片的荣草。我仅仅采其中一株,尚不足冰山一角,便于你做了一个不等价的交易,你非是不恼,反而能履行承诺,也很为人所敬!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可见你的一颗赤诚之心!”
“前辈言重了,就像前辈所言,那不是一场等价的交易,但最大的受益方绝不会是前辈。前辈只不过失了一株草药,而我却救了一条人命,相比之下,孰轻孰重!”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这个孩子,年纪不大,仿佛一点能看穿人的心思。”
“相比于前辈来说,我还是稍逊一筹的。前辈今天精心的打理,想必已经猜到我会今天来了吧?”
“哈哈哈!你真的是个机灵鬼!”
一老一少在这一间不知名的小草屋中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日薄西山了。
趁着落日的晚霞和傍晚的凉风,赐阳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人送赐阳来到门口,凝视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一时望的出神。
“像啊,太像了!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此子是可造之材。”
“山之高兮草木长,水之深兮蛟龙藏。驰骋六界谁能挡,看我覆手翻阴阳。法之高兮无上强,情之深兮两迷茫。乘风复望来时路,哪知前方尽荒凉。相爱相杀为常事,一生执念又何妨。仗剑扫平天下恶,度尽劫难自成王。”
一诗吟罢,老人已经满脸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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