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神潘凌云
每当夜晚,就是我们火热恋爱的日子,我们恋爱的日子是充实的,我们谈工作、谈事业、谈理想、也谈未来的家庭,我们谈尼采、谈萨特、谈佛洛依德。我们也谈诗人北岛、顾城、舒婷、江河,我们谈自己写的诗歌并轻声朗诵。
我看见的好诗歌都会与她一起分享,有次我拿个纸条给她,上面是现代哲学家、美学家宗白华先生写的《世界的花》——
“世界的花,
我怎样采撷你?
世界的花,
我又忍不住要采你!
想想我怎能舍得你,
我不如一片灵魂化作你!”
她展开纸条看了好一阵,脸微红问我:“我是花,你的灵魂属于我了?!”我说:“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她说:“真的吗?”我举手说:“要我对天发誓吗?”她忙拉住我,“我相信你!”我问她:“你几时喜欢我的?”她说:“不告诉你。”我说:“求求你!”她看我眼睛说:“就不告诉你,免得你高傲。”过一会她说:“不知道为什么,你第一次开会那天就喜欢你了。”我说:“是不是我表扬你了,你才喜欢的?”她说:“才不是,是你对人实事求是的评判,还有你对工作的认真细致。”我说:“就那么多?”她想了想又说:“是你那看我的眼神!嘻嘻,满意了吧?”我们都笑起来。
我带她回家见父母,妈妈见她如骨肉,抓住手不放,说个不停,还把我小时调皮捣蛋的事情全翻出来,听得潘凌云乐呵呵地笑。我和父亲在厨房忙碌,弄完饭菜,她俩还没说完,大家坐下吃起来,母亲不停往未来儿媳妇碗里夹菜,潘凌云则细嚼慢咽,吃得津津有味,并对父亲做的菜赞不绝口。
我们夜晚也会躲进阴暗的树荫底下,或者偏僻楼房的转角处,拥抱亲吻,她的身体立刻会变得火热,呼吸加速,我抱着她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的腰很细,右手一把正好搂着,我们总是等到三更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很快就到了我们去省城三天学习的时间。她会叮嘱我要带什么什么日用品,把我当小孩子一样,走之前那晚还要到我家检查一下我的行李,把箱子打开,东西搬到床上,一件件叠好,一件件一个个重新摆放进箱里。我坐在床上看,觉得将来有这个媳妇,我啥也不用操心了!
省城离我们市还不近,八十年代交通还不发达,火车比汽车还慢一点。我们三个人就一清早搭直达的公共大巴士,汽车开了有三个小时多,就来到省城了,这是南方的一个大都市,高大的楼宇鳞次节比,宽敞的大路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人群。我和郑千年都是男士,就负责拎包提袋的,潘凌云就斜跨一个包,跟着我们走。我们出站前问了一下住的酒店的距离,有些远,于是就在车站门口拦出租车,郑老师坐前面,我俩坐后面。坐上出租车,便往酒店去。出租车空调好凉快,记程表不停地转,起步十几元很快就升到三十元多了。那年代我们一个月才一百多块,这钱真的花得很快呀!还好,我们可以报销车费。到酒店,我和郑老师住一间,潘凌云老师住一间。
这天下午我们把大都市最繁华的街道都走过,她一见衣服店就进去,左试右穿,就是不买,我几次都说我带了钱的,她都觉得贵。我挎包里的钱有800元是我母亲塞给我的。母亲说她买什么你都要主动买单结账。再我和郑老师不断鼓动和销售员说服下,她终于回头进店,买了心仪的衣服,又在另一间店买了一件褶皱的连衣裙。她说:不买了。我说:“你不谢谢我。”她的嘴靠近我的脸亲一下,“谢谢!”我和郑老师也买了一些给父母的东西,潘凌云也不停地出主意,郑老师会当地方言,砍价水平一流。动不动就拉我们说“没得讲,就不买了!”结果店员就说:“亏本卖给你了!”也有的店员就说:“你们等下,我要请示我老板。”
潘凌云逛街喜欢挽着我的胳膊,我手东西多了,也会有点累,我就说:“你在前面走,我跟着。”我喜欢看她走路的样子,细长的腿,步伐坚定,高跟鞋有节奏地响,修长的双腿左右摆动,说不出的韵味,就是优美,她比模特走得更好。模特摆动的有点夸张。她不时回头看看我,那回眸一笑,也让我感到无比自豪。她想帮我拿,我说:“不用。我力气大着呢!”
我眼里,她就是天界下凡的仙女,这世界没有谁比她更美了!
这天我们三人虽然走得双腿都酸软无力了,但收获满满,还是很开心的。晚上我们在江边找个大排挡吃饭,这大都市师傅的厨艺没得说,又快又好吃,而且便宜。我们半只白切鸡、一碟花甲、炒牛河粉、一碟青菜。两瓶啤酒,一共才花三十九块。
回到酒店,潘凌云撒娇似的对我说“今天我累了,就各自安好吧,早点洗漱睡觉。明天还有培训学习。”说完摸了一下我的脸,我看她倦意浓浓,就说:“好。你就好好休息,把门锁好。”我们相拥亲一下,道声晚安,就分开了!
我返回和郑老师住的房间,见我回来,郑老师说:“那么快就回来啦?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机会难得啊。”然后放声大笑,我说:“都走累了。亲嘴都抽筋了!”两人又是大笑。
轮流洗完澡,吹干头发,就躺下,黑暗中我说:“郑老师,你不找一个,我们学校还有这么多美人。”他叹口气说:“冯老师结婚了,王静听说也有主了,是她同学介绍的,潘老师也被你抢走了,只有徐玉梅和曾媛媛老师了。曾媛媛太清高、也瘦,我不喜欢,徐老师好像也看不上我。”我说:“你主动一点,事在人为嘛。”
我听课或听报告最强的就是速记能力,我可以快速记录讲话人的话,整理出来后,几乎和原话差不多。所以第二天我和潘老师听新教材改革讲解及大家讨论的发言,都详实记录下来,同时我也积极参与发言,我从儿童角度来表达,我的意见被大家认可。
研讨会结束很晚了,吃完饭回到酒店,已经九点多,潘凌云说身上出汗都有味了,忙去洗澡,我则在桌子上摆开上课速记笔记草稿本,通过回忆补充完整,整整齐齐抄到另一个笔记本里。
潘凌云洗完澡出来,坐在床头吹头发,吹完又抹护肤化妆品,她边抹边低头看我抄笔记,她说:“你那草稿太难认了,只有你看得懂。你是怎么记的?我没这个本事。”我说:“很简单。比如领导说尊敬的来宾,各位领导、各位老师早上好。我就记,他先问候。等回到这里,根据这四个字,回忆他当时怎么说的。一般当天的事情是比较容易回忆起来的。”她说:“说得容易,做得难。”然后搂着我的脖子,“不影响你了,你继续整理出来。”又在脸庞亲一口。我说“你这也影响我啦!你搬个凳子,静静的坐我旁边好吗?”她乖乖去搬来方凳,坐在我身边,头就靠着我的肩膀,我闻到她头发丝飘来的“飘柔”洗发液的余香。很快我就把后面的整理完毕,一看手表,十点四十分了。
她说:“你在我这洗澡吧?”我说:“我想今晚睡在这里,可以吗?”没想到她说:“好啊。但你必须守规矩,你去把东西都拿过来吧。我在这煮点开水,晚上渴了好喝?”
我就高兴的屁颠屁颠跑到郑老师那里,压低嗓门告诉他,“今晚我就不陪你了!我去那边啦!”他故意正色道:“别欺负良家闺女,你们还没正式领证啊!小心我告你!”我知道他是开玩笑就说:“明天买瓶好酒给你!保密啊!”
回到潘凌云屋里,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潘凌云说:“看你脸上乐开了花,心里一定没好心肠。”我说:“我要是没好心肠,就死在你面前。”她说:“别贫嘴了,快去洗洗吧!不早了。”我说:“遵命!”打开水龙头,花洒喷出冰凉的水,我一激灵,慢慢就适应了。水花在我身体四溅,晶莹剔透,皮肤很快就热起来,我欣赏地看自己的身体,健壮的胸肌,扁平的腹部,挺拔的双腿,因为经常跑步,做俯卧撑、拉单杠练习,我的一用力,肌肉结实、线条流畅、我自语真是一副好身板啊!
抹香波洗头,洗身,洗脚,把全身洗干净洗香香洗白白。然后拿自己带的浴巾拭干水,换个干净的内裤就出来了!一阵清凉,是风扇吹的。
潘凌云换了一身睡衣裤,见我一笑说:“不知害臊的,我都替你臊得慌!”我忙说:“那我穿好”。她说:“别了。赶紧到床边开,我帮你吹干头发。”我就忙着挨着她坐到床边,她用风筒吹着,并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我看她床上铺了一层自己带的粉色床单,我说“你挺爱干净啊!”她说:“自己的放心点。你不干净以后别碰我。”她吹得差不多就放下风筒,用手抚摸我的胸肌,说:“还挺结实的。”还顺手捏一下。我一下喊起来“哇,好痛!看我怎么治你!”就一把抱住她,顺势推倒到床上。
我问:“你准备给我生几个孩子?”她说只能生一个。我说不行,你要帮我的两个,一男一女,双胞胎。她说那也不是我说了算!我说就要就要。你答应我。她说我尽力吧!我又问我们几时结婚啊?她说“你那么着急啊,明年春节前吧!”我一想还有半年,就说:“不能快一点?”她说“不能,我还想自由自在一段时间,也给你一点时间。”我说:“给我时间干嘛?我是迫不及待了。”她说:“也许你遇见更好的,就后悔了!”我用手一把堵住她的嘴,“别胡说八道,此生非你莫属了”
我们就这样戏趣打闹、说累了又亲吻起来。几次想动真的,都被她死死挡住,她说:“我不想婚前挺个肚子,结婚那晚我都给你。迟早都是你的。”我闹累了,妥协了。她起来穿好睡衣,上洗手间,又给我加温水,看我喝完。说睡吧。都快三点了。说完,关灯、抱着我,很快就睡着了!我也不知不觉睡了。
梦里我尿急,到处找不到厕所,最后躲在一个屋子后,解开皮带拉开裤链,尿水哗哗射出老远,我觉得爽极了!当我尿完,我就醒了。天已经大亮。我觉得裤裆有点湿湿的。潘凌云也醒了,说:“你醒啦?“
我看床头柜手表,六点半了。我就说:“不能睡了。赶紧洗漱,我要洗个澡,昨晚到处出汗,不洗不行。”她说:“那你赶紧去吧!我把床单收拾一下!”我说:“你也不洗一下?”她笑道:“我不洗,留点你的味道。”我想:女人啊,是个奇怪的动物。我忙不迭地洗个澡。
一天的学习时间,本以为昨晚才三个小时睡眠,今天一定会犯困的,结果一天都没打瞌睡,潘凌云怕我困,老问:“你困不困?”我摇头。我相信爱情的力量,它可以让人如吃兴奋剂。我就是一直那么亢奋的状态!
第三天也是一样,三天的学习时间,我是学习、爱情双丰收。我对潘凌云的了解更加深入,也更感觉到她的爱无微不至,感人至深。
连郑老师都感觉到她的微妙变化,他对我说:“她的眼睛围着你转,眼里全是你。”我笑道:“是嘛!”
第三天下午三点学习结束,学员拍照完,我说:“正好还有时间,我们三个人就不参加晚餐,带你们去个地方,晚上我请客。”我们乘坐公交车来到省美术艺术馆,这里有徐悲鸿大师的画展,潘凌云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徐悲鸿的画展啊?”我说:“我是神仙,神机妙算到的。”郑老师说:“不会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吧?”潘凌云说:“他不是那种人!你快说!快说!”我说:“来的那天我在车上看见广告了。”
画展介绍了徐悲鸿的生平,也展出他许多名画,最有名的是他的奔马,那马神灵活现,郑老师也赞口不绝。潘凌云喜欢大师的“漓江春水”,她喃喃细语道:“笔墨点抹几下,就是著名的桂林山水,好像有机会去那里看看!”
又走了一会儿,郑老师说:“肚子好饿了,咕咕叫。”我一看手表六点半多了,时间过得好看,不知不觉,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我们忙出来,坐公交车直奔省城著名的滨江区美食街。这里依江伴水,灯火通明,大都市就是不一样,夜晚更是热闹非凡。我们吃着喝着,望江上船来船往,对岸高楼倒映在江面,享受江风习习吹来,好不惬意。
我们回到学校,转达学习内容。很快就要放暑假了!我们组织少先队员去户外活动一次,选择一条树木繁茂、比较清凉的山谷,山谷内正好有一潭小湖水,不是很深,少先队员野外活动结束,就分组在河边做饭做菜烧烤等。吃完可以到小水潭里游泳,戏水。老师事先也通知带好泳装去。
我没想道潘老师那么熟悉水性,她不仅蛙泳可以,自由泳也游得那么标准,虽然划水不快,但节奏很均匀,两条腿打出的小水花十分好看。大家看她游泳都鼓掌。赖老师、郑老师都不是她对手,他们是不规范,不懂埋头换气,头在水面,游不快。我蛙泳是强项,但自由泳肯定不如她。她站出水面,亭亭玉立,身材无与伦比。她披上浴巾,看我游泳一会,就和几个女老师去换衣服了!我想她怎么这么规范,一定从小专业训练过。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问她,她说:三年级父亲就带她去学游泳了,父亲也很会游泳。小学几个暑假都在少儿游泳班学习。她说:“要感谢我爸爸,如果长大了,反而不容易学会了。”我说:“是的,很多东西就是要从小抓起。”
我接着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就靠你从小抓起了!”
暑假我们俩就和市里的工会以及一个游泳协会合作办一个少儿游泳班,我们当教练,我们每天早上一节课,下午一节课,十几个小学生参加,最后他们在市里游泳比赛都获得前几名的成绩。这是我们一起合作的项目,她教自由泳、我教蛙泳。一人一节课,下水练习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也是我们交流游泳技巧的时候,她每次下水,姿势优美,我都是赞叹不已!
我们两家也走动频率增多了,双方父母都很开明,希望我们能喜结良缘,早生贵子,白头到老。而且都商议如何摆酒席,请那些人参加了。
在学校她为了维护我的威信,也比较低调,一般不主动表态,绝不影响我的决定,也顾及大家的感受。就算我错了,她也是事后对我说。
局领导也决定下学期把她调到我原来的中学去任教,免得让人说闲话。虽然心有不舍,但我也表示理解与支持。
我们的恋爱依然如火如荼,感情如胶似漆,我们各自写的诗歌合起来也有五十多首。她的诗歌也在市报上登过几次。
我会把我们的诗歌工整地抄在精致的笔记本上,以时间为序,标题下划红色的波浪线是她的,蓝色线是我的。
她也不用天天再骑自行车去上班了。没有特殊的事情,我会准时到她家楼下接她,下班送她回家,她会抱着我的腰、头依着我,我也会偶尔在平坦的地段要她骑,我一手搂着她的细腰。
周六日我们没事就去附近景点逛逛,或图书馆、美术展览馆呆着。我们会互相命题写诗,也会同题写诗,最有意思的是一人一句的联诗。
有次我们看见古院落外有一座古桥,就以“古桥”命题,联诗,我说:岁月流逝古桥在,她说:枫叶凋零古院外。我说:风雨飘零几百载,她接:昔日繁华今已埋。我说:孤单寂寞久等待,她接:实心实意永不改。我说:夕阳余晖照尘埃,她接:花落流水谁怜爱?
临近春节,我们去市人民医院做婚前检查,一个不幸的消息,如雷击顶!她检查有宫颈癌,必须把全部摘除!她一下就魂飞魄散,泪水滚滚,我也蒙了,绝不相信是真的。她如此这般爱清洁,怎会有这样的病症?医生说也许是遗传因素,她父母亲都说上辈没人得过这种病。我不信,我带她去省总医院复检,确诊她还是,她精神一下垮塌。我说孩子我们不要了,我只要你。我不会离开你。做好手术后,我们就结婚!她抱着我哭泣,我陪着她也流泪,我觉得命运对我们太不公。我心里骂天骂地也骂那个肿瘤。
在双方父母劝导下,她还是做了摘除手术,手术治疗后恢复地很好。她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但她拒绝和我结婚,我也坚决表示不与她结婚、我也不会与别人结婚,一辈子守着她。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家庭的春节都过得很压抑!她渐渐不想和我说话,就算让我拥抱亲吻,她也是冰冷对待,她的举止,就像刀割着我的心,我几乎要疯了!也影响了我的工作状态,我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开学不到一星期,她母亲来校说要请假回老家武汉调养身体,父母亲都会陪她安静一段。她母亲说:“我们在家也劝她,但她就是听不进去。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陈校长,我替女儿向你道歉。你是个好孩子。我们知道你是深爱她的。我们回去再说说,争取她改变想法。”我内心深处疼痛难受,但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她母亲还留下武汉老家的地址给我。
怎么办?望着她母亲远去的背影,我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
我除了工作,每天晚上就会写信给她,我把全心的爱告诉她,我把每天心里的苦水都向她倾诉。我要让她知道我的痛楚我的悲哀,我相信我的真心能最终打开她的心扉!
有一天正好周六,下午突然一个电话打到我家,是他父亲,声音哽咽地说她病重了,你赶紧来武汉看看。我父母亲也都担心,要我赶紧坐飞机去。
到了武汉,机场出口处一个陌生人举着我名字的牌牌接我,是她叔叔,路上我问:“不是恢复正常了吗?怎么又会病情加重了?难道癌症转移啦?那么快,不是说早期吗?”他叔叔也是有气无力地说,“你去医院再说吧,我也说不清楚。”
来到武汉第二医院,她父母亲在门口等着我,我看他们眼圈都红红的,他们没有带我去病房,而是来到了太平间,我顿感不妙,脚都软了,推门进去,我看见推车上白布盖住,我掀开见到是她,头脑一下被雷炸了,即刻倒地。
被就地抢救醒来,我疯了一样扑到她身上,放声嚎啕大哭,我不住地摇晃她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喊着,凌云,你醒醒,干嘛丢下我不管啊,你好狠心啊,呜呜呜呜,我怎么活啊,我真没用,我举起双手,拼命打我的头,谁也阻挡不了!
她父亲含泪说:让他哭吧,他这段也活的好苦。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我贴在她冰冷的脸上、胸口,好想她死而复生,她走了,我觉得这辈子我的爱终结了。
接下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父亲告诉我经过,有天在长江散步,突然有人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有个小孩掉水啦!她飞身跑过去,然后脱下衣服,飞身跃入水中,那几天刚下过大雨,水很急,她几次潜水都没救到,谁知一根木头撞到她的头部,她就沉下去了!
我来到她救人的江边,望着夺去我爱人的滚滚江水,我想她是故意的吗?她是寻找最好的解脱吗?我想她不是的,她是爱我的。
他父亲说:“你的几封信她都看了,然后哭。她有天对我哭着说:‘我也很爱他,可我怎么也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啊!他是那么地喜欢孩子,还希望我给他生对双胞胎。她父母亲也希望、也希望儿子的婚姻给他们传宗接代啊!爸,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我对她诚挚的爱,我对她无限的思念,就像这浩荡的长江水,永远永远不会停息。
我想起我写的《彗星》后半段:“留给你多年等待的遗憾,留给你饱经磨难的痕迹。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我不会理会你的渴望与哭泣!”凌云,你就是那个孤傲的彗星吗?在我生命中耀眼的划过,永远的离去!
她的骨灰盒被我们带回市里,在公墓下葬的那天,我怀抱着它(她),我亲吻它(她),生前给她的碧绿的玉手镯,她母亲给我,我说给她的,就一起埋下去吧!她会一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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