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完全沉浸在得到宝物的喜悦中，对于李妈妈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能有什么算计？东西都到我们手了，她还怎么算计？”老太太把一只镯子套在自己腕上，看都不看李妈妈，“你放心，楚扶欢的心思我清楚得很。她就是放不下季寒，当初又放火又杀人的，都是因为一时气急，冲动之下才干出来的事情。现在过去那个劲儿了就后悔了，这不，拼命往回找补，就想让我们对她印象改观。”

季茹也同意这个说法：“她多爱二哥呀！为了二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以前我甚至可以跟着她到礼国公府去随便拿东西，她就是那种可以为了我二哥豁出去一切的女人。这种女人是不会轻易改变心意的，母亲说得对，她现在就是后悔了，指不定心里想着要回到季府，这才给我们送礼，让我们站在她这一边，替她说说好话。”

季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问老夫人：“那母亲同意她回来吗？”

老夫人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同意！为什么不同意？她手里握着大量的财富，她回来，那些财富就都是咱们的。她不回来，那将来指不定便宜了谁。现如今皇上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婚期都定了，她就算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乖乖做妾。”

“你哥哥跟柳华到公主府去住，我们就把楚扶欢留在家里，两头都不得罪。”

季茹一把抱住老夫人狠狠亲了一口，“母亲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就这么办！”

季家人欢欢喜喜地算计着楚扶欢这个财神爷会重新回来，而楚扶欢那头，白苏跟秋水也在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把那样贵重的东西送给季家。

但月换没吱声，他觉得送出去那些东西，对季家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虽然跟了这个主子还没几天，但他总感觉这姑娘一肚子坏水儿，季家就等着倒霉吧！

楚扶欢这会儿有些犯困了，被噩梦惊醒的那股劲儿终于过去，这让她觉得季老夫人跟季茹还是有点儿用的。

“明晚我们还去。”她说，“连去三天，然后第四天就是季寒跟柳华大婚了，正好。”

两个丫鬟还是不明白，“姑娘到底想干什么呀？”

楚扶欢闭着眼，笑笑，“不干什么，就是单纯的想把她们都挖起来陪我一起失眠。季家曾经施于我的阴影，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来承受？在我还没有办法从那片阴影中挣脱出来之前，我必须要成为季家人的噩梦。他们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至于那些东西，放心，季家留不住。”

……

次日唐少语跟陆韶华来看她，带来了一张请帖。

“是季寒跟柳华大婚的请帖，送到了我们府上。”陆韶华一边说一边把那帖子“啪啪”地往桌子上摔，那架势就好像摔的是季寒本人。“听说全京城的官邸都收到请帖了，我总感觉这不是让大家去观礼，而是让大家去随礼。我反正不想去。”

唐少语跟着道：“我也不想去，凭什么我花自己的钱去看他们成婚。”

楚扶欢纠正：“不只是看他们成婚，还能吃个席。”

“他们要是死了，我可以花钱去吃席。”依然是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唐少语，“活人的席有什么可吃的，我反正不去。”

“我也不去。”陆韶华跟楚扶欢说，“我祖父给我想了个主意，就说他病了，我们全家都在太师府侍疾，怕去观礼给他们带去晦气，所以就不去了。”

楚扶欢也是惊了，“老太师连自己都豁出去了？”

“啊！这有什么。”陆韶华一点都不意外，“只要一有我不愿意去的场合，他就说他病了。反正太医院的太医会给我们做掩护，不会穿帮的。”

“那送礼呢？”楚扶欢问她，“就算人不到，是不是礼也得到？”

“他们也得给太师府送礼。”唐少语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拿起盘里洗好的果子咬了一口，大大咧咧地说，“老太师都病了，他们既然得着了信儿，好意思不送点礼过来慰问一下吗？反正他们往太师府送礼，我们就也往公主府送礼，礼尚往来是可以的。可如果没有来只让我们往，那我们肯定不干。”

“对。”陆韶华也是这个意思，“我祖父是长辈，所以要送礼也是他们先往太师府送礼，我们等着收就行了。回头看看他们送的礼价值几何，按着价值往下扣除一半，就是我们回礼的价值。他们吃不吃亏我不管，反正我们肯定是不能吃亏的。”

楚扶欢都惊呆了，“所以以前有你不想去的场合，老太师也是除了装病之外，还能骗礼？”

“别说的那样难听嘛！怎么能叫骗礼呢！这是对他们的惩罚。明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还给我下帖子招我的烦，不得对我做出些补偿吗？我祖父也是好心，给他们提供了这么一个补偿的机会，要不然我就会一直生气一直记恨，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

这话楚扶欢是信的，因为小时候就知道陆家嫡女记仇，而且脾气也不怎么好。

虽然陆家管得严，不让她出去野，但不出去野不代表不在家里野。她就曾听江临说过，陆韶华十二岁那年因为叛逆，偷藏了老太师的官服，让老太师一连三天都没上早朝。

所以楚扶欢一点都不意外被陆韶华记恨上的人会遭报应，她只是有点意外陆太师居然这么配合这些小辈。

陆太师……似乎以前跟礼国公府往来不多，但父亲总会提起，一提起就说陆老头不喝酒，没意思，他跟皇上一起玩儿都不愿意带陆老头。

“扶欢，你甘心他们顺顺利利成婚吗？”陆韶华肚子里的坏水儿也不少，她撺掇楚扶欢，“咱们想点法子，给这场大婚加点彩头吧！”

唐少语更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今儿来这一趟明摆着是夫妻两个商量好的。

他给楚扶欢出主意：“放火怎么样？放他们一个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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