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石宝全十分肯定地说：“只能对付用，不过用不长，早晚得倒。”

  石玖礼笑着说：“用一年应该没问题。”

  石宝全伸手抓了一把池子里面的桑树皮说：“这都是什么呀？树皮吗？”

  石玖礼伸手在水里翻了翻：“桑树皮，得挑干净。”说着话的工夫两个人就开始下手干起了活。

  “玖礼，这活可比在山上砸石头容易多了。”

  “也不轻松，但是比在山上强。”

  谢谷兰看看天色，这离做晚饭的时间还早的很，她便也坐在水池边，按照她和石玖礼计算的时间，这桑树皮泡的正是清理的好时候，谢谷兰伸手抓了一把桑树皮准备清理。

  石玖伸手拿过谢谷兰手里的桑树皮，温声细语地对谢谷兰说：“谷兰，这活以后就不用你干了。”

  说好的一起怎么就不用她了呢，这活她可是每天都干呀，为了这活，她这双长得不错的手都被水泡的抽巴的。

  石玖礼这话不由得让谢谷兰不多想，这是什么意思呢？见到钱了就卸磨杀驴吗？还是觉得自己欠他的那些钱今日就此还清了？

  谢谷兰看了看石玖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手上的水说：“好。”

  然后转身回了屋子里面。

  她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石玖礼已经撵过她两次了，凡事有再一再二，不可有再三再四，今天这刚好是第三次，她的脸皮也不是铜墙铁壁，她也不是天生的赖皮虫，是时候该走就走。

  石宝全问石玖礼：“你不会舍不得她干活吧？”

  石玖礼的心里还真就被石宝全说中了。

  “这都是脏活累活，她干不了。”

  石宝全说：“这活累吗？有什么不能干的？”

  石玖礼说：“你泡几天就知道了，手都能抽筋。”

  “娇气。”

  晚上谢谷兰做了四菜一汤，这是她来到石玖礼这里做的最像模像样的一顿饭，因为今天买的料足，她有机会一展自己的厨艺。

  买排骨的时候石宝全还说不划算，都是骨头，现在啃的比谁都欢。

  “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石玖礼笑着说：“那你是有口福了，谷兰做饭很不一般。”

  石玖礼还不停地给谢谷兰夹菜，谢谷兰碗里的饭菜都堆成小山了，谢谷兰也没有太大的食欲。

  等石宝全一走，石玖礼就去问谢谷兰，“今天怎么吃的那么少？”

  谢谷兰没有去看盯着她看的石玖礼，她略作轻松地说了一句：“不是很饿。”

  她以为这样石玖礼就会离开，想不到石玖礼从兜里掏出了钱袋子，还递给了谢谷兰，“谷兰，这个银子你拿着吧。”

  拿着？好吧，这回谢谷兰终于可以死心了，这就是打发她呢。

  谢谷兰看了看钱袋子，最终点了一下头，看来她没有想错，这应该是给她的盘缠钱，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她欠石玖礼的钱算是还上了吧，恩情也算还上了吧。

  石玖礼见谢谷兰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也不好再在谢谷兰的房间里面久留。

  之后石玖礼在忙什么谢谷兰就不清楚了，因为她把门关上了。

  晚些的时候谢谷兰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谢谷兰躺在床上没有动，随后又是两声敲门声，她翻了个身不想理会。

  石玖礼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静悄悄地离开，这时石玖礼才觉察出谢谷兰的严重反常。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好，石玖礼比谢谷兰睡的还晚。

  石玖礼起来的时候，谢谷兰也起来了。

  石玖礼看着早起的谢谷兰说：“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谢谷兰说：“没比平时早多少，你早上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谢谷兰说：“我烤点点心吧，那些东西我要是走了，你也不会烤。”

  石玖礼皱起了眉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昨天就有预感了。

  “你要走？”

  谢谷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吃完早饭我就走。”

  “你去哪里？”

  “去城里，总不能生活在村子里面吧！”这人就剩下嘴硬了，她想了一晚上，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唯一能容身的就只有城里了。

  “去城里哪里落脚？”

  石玖礼始终这样盯着谢谷兰看，之前他那样撵谢谷兰离开她都不走，就说没有容身之处，现在怎么想起来离开呢，这难道是功成身退吗？

  谢谷兰被石玖礼盯的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的心事都快被他看穿了，她眼神躲闪不想跟石玖礼对视，她这心里多少有点负气，但是嘴上却说着很有骨气的话：“天大地大，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见石玖礼没说话，谢谷兰看了石玖礼一眼，见石玖礼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谢谷兰心里暗生不爽，说出的话也没那么中听了：“宾馆有都是，给钱就能住。”

  “那以后呢？”

  “以后再说以后的，我还不至于饿死。”

  石玖礼点点头说：“那吃完饭，我送你。”

  谢谷兰说：“不用，去城里的路我很熟。”

  石玖礼说：“我不送你，以后我去哪里找你？”

  谢谷兰歪了一下嘴角说：“你心可真好，我都走了，你还想知道我的去向。”

  石玖礼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放心你。”

  谢谷兰说：“你这么关心我，我谢谢你。”

  说完谢谷兰就钻进了厨房，随后石玖礼听见里面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他无助地闭了闭眼睛，然后开始去捣碎干净的桑树皮。

  等石宝全来的时候，饭都好了。

  石宝全看着桌子上的早饭说：“我是不是来晚了。”

  石玖礼勉强地撑起和往日一样的笑脸：“刚刚好。”

  饭桌上除了石宝全不停地说，其他两个人很少发出声音，沉默寡言的两个人就像正在经历一场不为人知的冷战一样，除非是不得不和石宝全对话，否则两个人都闭口不言。

  石宝全也微微地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变化。

  等谢谷兰一走，石宝全就小声问：“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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